帷帐内春意盎然,他搂着她说着情话。忽然寄眉就见丈夫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凝视不放。她不能直接问手怎么了,只拐弯抹角的道:“砚泽,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痛苦的摇摇头:“没什么。”方才缠绵时,不觉得疼,现在一歇下来,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白天还算好过,倒了晚上,伤口加倍的疼,又肿又痛兼有一丝丝的酸楚,这只手放在被子里不是,拿出来也不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她摸过他的手,无比温柔的道:“我给你吹吹吧。我知道这或许没用,但我愿意整夜不睡的陪着你,替你分担痛苦。”
    寄眉自从嫁给他,未曾做过一件错事,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真真是贤妻,他颇为感动:“我不疼,今天不太累才睡不着,你睡你的吧。”
    她也不强人所难,往他怀里拱了拱,独自美美的睡去了。
    她的丈夫是个不可多得的色鬼,像他这样没有女人就不能活的,实属罕见。寄眉眼睛恢复了几天后,正好碰上她来月信,以手代劳了一天晚上,砚泽不满意,她也不满意,不过砚泽倒也没说什么,第二天早上照常外出做事。
    寄眉叫金翠换了小厮的衣裳,出门找她需要的药物,她粗壮结实,外出做事,寄眉放心。一整天,金翠终于买到了寄眉需要的东西,赶紧奉到少奶奶面前。寄眉瞅着眼前的药粉,双手撑着下巴,笑道:“事情若是成了,定能叫他对我心生愧疚,以后好好待我和孩子。”
    这日。寄眉由金翠扶着,身后又领了个捧手炉的小丫鬟,等砚泽一离家,她们就朝太太的院子去了。
    周氏纳闷这眼瞎的儿媳妇没有砚泽陪着,怎么主动来见她了,开门见山的道:“有什么事么?”
    寄眉做出双目无神的模样:“娘,我就不废话了。是这样,我听砚泽说,您这屋有个叫雁荟的丫头,他挺看得上的。我今天来想把她领回去,晚上到房里服侍砚泽。”
    周氏一愣,须臾嘴角翘起,笑道:“你倒是个懂事的。”
    真正的贤妻,在丈夫没开口说纳妾之前,就该把妾打扮好领到丈夫面前。寄眉的作为,堪称贤妻应该具备的美好品德之一。她微微一笑:“娘过奖了。您如果同意把雁荟给我们,她就算过了明路了,等哪日收拾出个院子,让她住进去,便是有名分的姨娘了。您觉得这样,行吗?”
    说到底,雁荟是个买来的奴仆,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什么时候陪主子,什么时候给名分,全凭主人夫妻说了算。如今寄眉许诺不等她生子就做姨娘,也可谓待她不薄了。周氏笑道:“只要砚泽觉得好,我这个做娘有什么不同意的?”瞅了眼身旁的婆子:“一会把雁荟装点装点,给大少奶奶送去。”
    那婆子应声称是,退了下去。
    周氏对寄眉另眼相看,觉得她虽然瞎了眼,但品行还算不错,是个懂事理的。破天荒的跟她多聊了几句话,才叫她回去。
    寄眉回到自己屋,等了一会,太太的陪嫁嬷嬷就把雁荟给送过来了。她叫丫鬟们退出去,单留雁荟说话,以示亲昵。
    “大少爷嫌你的名字不好,另给你取了个名字叫荟儿。他早先有个通房叫婳儿,陪了他六七年了。给你改这个名字,可见对你的重视。”
    萧家上下皆知大少奶奶是个瞎子,雁荟也不例外。屋里没人,大少奶奶也看不见,她自然没必要规规矩矩的,一边跟大少奶奶说话,一边转身瞅向那镜子,从里面打量自己的身段和容貌,来回扭身照影。不时摆弄下鬓角,整理下裙摆,对寄眉全无半点尊重。
    寄眉瞧她小猴似的在镜前搔首弄姿,也不由得在心里偷偷发笑。
    “我身上不舒坦,没法陪大少爷。今晚上,你好好服侍他。”寄眉道。
    雁荟扯出一丝冷笑,翻了寄眉一眼,但语气温柔的道:“是,全听大少奶奶吩咐。那么,奴婢在哪里服侍大少爷呢?”
    “他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寄眉摸了摸床上的褥子:“若是喜欢这儿,我就避出去,让给你们。”
    雁荟舔了下唇角,露出阴鸷的冷笑。如果能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床上,当然最好不过。这可是一辈子值得跟其他人炫耀的本钱。
    寄眉该说的都说完了,先叫雁荟下去了。然后叫来厨房做事的丫鬟,吩咐她晚上做些大少爷爱吃的酒菜,之后倒头拉过被子,美滋滋的睡了一觉,只等砚泽回来。
    傍晚砚泽回来,见一桌子的丰盛酒菜,纳闷的挑了挑眉:“今天是什么节日?”突然脸色一沉:“不是你爹娘来了吧?”警惕的瞄四周。
    “……”寄眉苦笑道:“我爹娘来了,也不能在咱们屋子里摆酒啊。不是他们,是我想领一个人给你。”
    砚泽先动筷子:“什么人?”但心里已猜了个七八分,往后院屋里领的人,除了丫鬟通房外,几乎不可能有其他的了。
    寄眉朝外面唤道:“金翠,把人带来吧。”
    砚泽就见金翠领着个高挑白皙的娇颜女子走了进来,在金翠的衬托下,加以那女子故作柔媚的姿态,浑身透着一股子淫媚。砚泽这种模样的女人,见得多了,饮了一口酒笑道:“是这小娼妇呀。”
    “……”不过寄眉见雁荟似乎并不在意,依旧笑的千娇百媚,于是她也放宽了心:“雁荟,给大少爷斟酒。”
    雁荟便拎起玉壶,挪着步子到砚泽跟前,缓缓的斟了一杯子酒,然后捧着壶站到大少爷身旁,听候发落。
    砚泽虽然明知道妻子看不见,但还是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身上不舒服,想叫雁荟代我陪陪你。”寄眉握着砚泽的手,言真意切的劝道:“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雁荟这么个人。你是我的丈夫,你想要什么,我这个做妻子的,理应在你开口前,就替你办好了。”
    在他看来,女人本来就是消遣用的,只要妻子同意,他是无所谓的。再说雁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罢了,婳儿跟了他那么多年,不也说打发就打发了么。今日玩完了不喜欢,改天就叫人领出去卖了。
    砚泽朝寄眉笑道:“你想的倒挺周到。”
    寄眉笑了笑:“雁荟,你也坐下来吧,陪大少爷饮几杯酒……”雁荟听了大少奶奶的吩咐,搬了绣墩过来,坐到大少爷,他喝上一盅,她也啜上一口。
    寄眉看着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萧赋清有晨读的习惯,执了一卷书,在院内的回廊中散步诵读,正此时,就见金翠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好了,不好了,九爷,您快给我走一趟吧。不知为什么,大少爷跟大少奶奶的房间打不开了,我听里面大少奶奶好像在哭,您快去看看吧。”
    萧赋清一听,将手里的书一扔,就朝砚泽的院子跑去。一口气闯进院子,猛敲屋门:“砚泽——砚泽——”晃了晃,果然打不开。这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嘤嘤哭泣,仔细一听,正是寄眉的声音。他便急了,后退几步,蹬踹那屋门,几脚几后,就听咔嚓一声,门应声而开。
    他冲进去,就见寄眉缩在桌下,捂着嘴巴不停的啜泣。桌上杯盘狼藉,看来昨夜这里有一顿豪饮。他蹲身去扶寄眉:“怎么了?砚泽打你了?”他不记得砚泽有耍酒疯的恶心,但凡事也说不准。
    寄眉哭的眼前红肿,扶住舅舅的胳膊呜咽道:“舅舅——你来了——”
    “到底怎么了?”萧赋清说完这句话,四下寻找他那个该死的侄子。猛地看到帷帐落下,里面似乎有人。他便暂时放开寄眉,悄步走向床边,撩开帐幔一瞧,只见满眼□,砚泽正与一女子紧拥在一起,睡的正酣。
    他什么都明白了,寄眉就这么在一旁,听着丈夫跟别的女人过了一夜。
    萧赋清手脚冰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对寄眉的怜惜,更有对侄子的愤恨。这时金翠终于也跑了进来,忙扶起大少奶奶:“您,您这是怎么了?”
    萧赋清转身拿起桌上的那酒壶,将剩余的酒水全淋在他脸上:“你这畜生,给我醒一醒!”
    砚泽哼了几哼,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猛地见到九叔的脸,唬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见自己还抱着雁荟,把人随便一推,就坐了起来,揉着太阳穴道:“您小点声,昨晚上喝的太多,头疼的厉害。”
    “你可不是喝多了么!”萧赋清忍无可忍,抡起一巴掌打在侄子脸上:“当着妻子的面,跟丫鬟亲热,你也是人?!寄眉再软弱可欺,你也不能这么侮辱她罢。”
    砚泽愣了:“我……我……”他发现自己记不清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好像和雁荟喝酒,然后说去厢房睡,往门口走……之后……之后就没印象了……
    这时他看到寄眉正伏在金翠怀里,身子一伏一伏的哭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从床下拾起袍子,随便一裹,就跳下去抱寄眉:“寄眉,我……我……这不是真的吧。”
    寄眉流着两行清泪,哀哀的看他:“……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说着,决绝的将他推开。既然阻扰不了他纳妾,那么就让他在纳妾的同时,觉得他亏欠了她的。希望他带着这份内疚,加倍对她好,让她高枕无忧的在萧家养老。
    砚泽仿佛掉进了冰窟里,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眼睛一酸,眼泪盈眶,嘴唇微颤:“寄眉,你听我解释……”但又不知该从何解释起,只觉得心如刀绞,生不如死。
    ☆、47、第四十七章
    寄眉含泪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攥紧金翠的胳膊:“快带我离开这里……”金翠立即双臂环住大少奶奶,踉踉跄跄的往屋外去了。
    砚泽注视着妻子的背影,彻底泄了气,往椅子上一跌,痛苦的捂住了脸。他就记得昨晚上寄眉把雁荟领回来了,他就和雁荟喝酒,之后要离开这里去厢房睡……再之后的事情,他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
    难道他真改了主意,和雁荟当着妻子的面了?
    不、不可能,自己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萧赋清见侄子又是咬牙又是摇头,但却不说半句道歉的话。恨得揪过他的衣襟道:“你干的好事!普天之下找不出你这样的混账。我今早来的时候,门从里面插着,听到寄眉在屋里哭。她整整一夜都躲在桌下,听你和其他女人翻云覆雨,你、你、你……”
    砚泽设想了下那种情景,寄眉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桌下,他和雁荟在床上翻云覆雨,不禁难过的吸了吸鼻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等寄眉冷静了,我会找她解释清楚。”
    萧赋清道:“这有什么可解释的?!你就这么急不可耐?非得当着妻子的面要了其他女人?她眼盲不假,但她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明白!你以为她看不见,就当着她的面胡来?!行,我这就把她送回娘家去,你自己在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罢!”
    “雁荟是寄眉领回来的,不是我自己找的……”一大声说话,头就疼的要裂开一般。
    见侄子还狡辩,萧赋清气的只想再给他一巴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是无辜的,是寄眉不好?你早就跟这贱人眉来眼去的,你当我不知道?寄眉是见你整日惦记着,贤惠的帮你把人领进门,她哪点做错了?错的只有你!没有羞耻,罔顾人伦,与妾媾和于正妻面前!”
    他骂的声大,吵醒了床上还睡着的雁荟。她娇吟着:“……大少爷……大少爷……”她一出声,萧赋清和砚泽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来。
    萧赋清绝望的朝砚泽摇了摇头:“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退了出去。
    砚泽气的红了眼,只觉得发生的一切皆由这贱人挑起的,揪住半醒不醒的雁荟的头发,直接把人丢下了床。那雁荟滚到地上,终于彻底醒了,就见大少爷凶神恶煞的在瞪她。她不知所措:“大少爷……”
    砚泽正有怒火无处发泄,抄起枕头便砸她:“贱人,你给我闭嘴!再出声,我就杀了你!”然后咽了下口水润喉,才扯着嗓子朝外喊:“来人——来人——”
    院子做事的早察觉这早上不平静,都屏气候命,听见大少爷喊人,管事娘子赶紧走进来。见地上跪着个裸女,唬的一吸气,赶紧将头垂的更低,就怕跟大少爷眼神接触,遭受无妄之灾。
    “把她给我卖了,卖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雁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见自己要被卖,哭嚎着抱住他的腿道:“ 爷,我烦什么错了?是没伺候好您么?”
    砚泽一脚蹬开她:“滚!”便大步流星的往屋子外去找妻子了。
    —
    寄眉不想把事情闹大,从正屋出来,去了金翠的房里歇着。金翠睡觉打鼾,加之是大少奶奶的心腹陪嫁,自己住了一间屋子。两人进去后,闩好门。寄眉往炕上一跌,揉着腿道:“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腿又酸又胀。”
    金翠则揉着肩膀道:“他俩真是死沉死沉的,往床上搬可真不容易,累死我了!”
    寄眉莞尔笑道:“药劲儿发作的正是时候,当时雁荟扶着少爷往屋外走,说去厢房睡,我还害怕他俩栽倒在院里,结果没想到,走到门口,双双栽倒了。”
    金翠还是担心,低声道:“大少爷会不会有察觉啊?他毕竟没碰雁荟,万一他发现雁荟还是处子之身……不是穿帮了么?”
    “他的错,根本不在于睡没睡其他女人,而在于不该当着我的面睡在正房的床上。”寄眉歪着头挑挑眉,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就算他发现雁荟是处子,但九叔也看到了,他俩脱光睡在床上,顶多说明有贼心但是喝的太多,没做成罢了。反正他就是错了!况且……我觉得依砚泽的性子,这会盛怒之下,已经把雁荟卖掉了,压根不会去查自己是不是真的碰过她。”
    寄眉话音刚落,就听萧赋清敲着窗户道:“寄眉、寄眉,你在里面吗?”
    她用帕子捂住嘴巴,闷声吩咐金翠:“去把门打开,请舅舅进来坐……”
    金翠大声道:“这就开门。”不成想,刚把门打开,就见萧赋清身后还站着萧砚泽,而其萧砚泽快他九叔一步迈进屋内,顺手把金翠推了出去,然后将门闩挂上。动作一气呵成,气的萧赋清再度踹门:“你快把门打开,你要做什么?!”
    “我与自己的妻子说几句话,谁也别烦我!”
    萧赋清怒道:“我是她舅舅!”
    “我是她丈夫,还是她表哥!”砚泽简直要疯了,嚷道:“我就和她说几句话,你们能不能别烦我?!”
    萧赋清没办法,暂时退后,抱着肩膀静待事情发展。
    房间内,寄眉微侧身子,显然不想跟砚泽说话。砚泽缓步走上前,坐到她身边,用一副愧疚到几乎泣泪的模样道:“你还生气呢?”
    寄眉心道,他觉得她看不见,没必要装可怜博她的原谅,所以这表情应该是真的。她眼神涣散的反问:“……我不该生气么。领回来的丫头当着我的面,爬到夫妻睡的床上去了,被人知道了,我铁定会沦为笑柄……”其实她是大脚,已经是萧家女眷中的笑柄了,再惨也不会惨到哪里去了。
    “怎么会笑话你,该嘲笑的是我。我不是个东西,鬼迷心窍,做出这样的事来……”砚泽道:“我已经让人把雁荟卖了……你也消消气吧。”
    寄眉拿帕子拭泪,啜泣道:“我并有生气,只是觉得伤心……我想做个贤惠的好妻子,万万没想到,你视我的尊严于无物。你可以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但你不能叫她们踩到我头上来,你说是不是?”
    “是!是!”他试着想去搂她,可惜才碰到她的身子,她就含泪拒绝:“我现在不想被你碰到。”砚泽心如刀绞,长长一叹,将手乖乖缩了回来,再次认错:“昨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是有心的。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想过侮辱你。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她默然,但一阖眼,又是两行清泪。
    砚泽便赶紧去拭去她的泪,捧起她的脸心疼的道:“我说的是真话?你不信吗?怎么不说话?”
    “我不想说什么,只等老天爷降雷收你。”
    他几乎要哭出来:“敢情你还是不信我的话?!用不用把我心挖出来给你看?”
    “你挖出来,我也看不到。”寄眉将头扭到一边,垂泪道:“人人都欺负我是瞎子,不把我放在眼里,连自己的丈夫也当着面跟丫头睡在一起。我想做个好妻子,处处一片真心的为你着想,我来癸水不方便,就把你日思夜想的丫头叫来陪你。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就能毫不怜惜的把我的真心踩在脚下……我不明白,我错在了哪里……”
    “你没错,错的是我!”砚泽再度反省:“昨晚的事,是我喝多了犯浑了,叫你受了委屈。我再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绝不说一个‘不’字。”
    “……还是算了。好像我要挟你一样。你放心吧,这件丑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太太和老太太那里,我一个字都不会泄露的。”寄眉幽幽的道。
    砚泽伤心欲绝,含泪恼道:“你以为我是怕你泄密,才说对你好的?!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敢做就敢当!如果不是怕你伤心,我至于跟你低三下气的认错么?说这么多,还不是怕你伤心难过?!也就是你陆寄眉,我喜欢你,如果我娶的是其他女人,我管她伤不伤心,难不过难过,爱怎么着怎么着!”
    “……” 参照他不待见她那会的表现,这倒是真话。寄眉一方面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了,一方面又觉得可以再等等,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瞧她目光呆滞,偶人似的静静坐着。气的直晃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其他女人就是闲着无聊玩玩,我只想和你白头偕老。”
    寄眉本来就只想让他对她有愧,以后好好待她,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了,准备收网:“……你喜欢我,还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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