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孽轮碾花尘(三)
    作者有话要说:  那位将我同绾青丝相比的小斗大大,我觉得真是受宠若惊,必竟在下是个新手,而且这篇词不达意的拙作如何能同波澜壮阔的绾青丝摆在一起呢?实在折杀小海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还有大家的支持和指正,小海一定改正,我现在正在码还不知道能不能今天完得成下集,请大家晚上来或是明天早上来看吧。
    祝大伙周末愉快!
    那个鬼爷笑了:“还是青媚想得周到,这样两边都不得罪。”
    青媚笑道:“我身为东营暗人之首,自然要为我们东营多想一些。”
    鬼爷的影子在窗棂上抹得长长的,幽幽地期近了青媚娇俏的身影,他的肥手似乎拂向青媚娇嫩的脸庞:“我原以为你会为原三所动呢,必竟你很久没跳那曲风荷舞了。”
    青婿顺势靠在了鬼爷胖胖的身上,媚笑出声:“鬼爷这算是吃醋么,不跳那舞,怎么能让众人相信悠悠为原三的美色所迷呢?”
    两个人的交谈渐渐轻了下去,一胖一瘦两个影子也渐渐地缠在了一起,然后粗重的呼吸伴着细碎的□传了也来。我悄悄地挪开脚步,没有迈出半步,有个人影已在身侧,不止一个,二个,三个,在暗中窥视着,仿佛是山林中兽的眼睛,我立在当场,却见一个长长的人影闪在我的身后:“夜凉露重,夫人怎么出来了呢?”
    我慢慢回头,却见青媚披散着头发,衣衫微乱,金线牡丹花样的红肚兜若隐若现,俏生生地站在夜色里,星光半洒在她的身上,明眸闪着欢爱后的烟花水雾,极致的妖美性感,又带着一份不可名状的熟悉,那是一种华美的腐朽,一种诱人的罪恶,正是久违的原家的味道。
    我压抑着心跳,也对她笑了:“原来青媚是姑娘的本名!”
    她向我走近一步,敛妊为礼,微弯腰间,香肩已露,月光无限风情:“青媚见过夫人。”
    我微抬手:“姑娘请起。”
    “今夜月色正好,原来夫人已有人相助,出得房门了,看来青媚还是没扫清所有的内鬼啊,”她轻叹一声,向前一步,“夫人请随依窗伞!?
    我倒退一步,身后早已无声无息地站了个满面阴冷的女人点住了我的穴道,后面几个面色紧张的竟然是那方老板也就是鬼爷的正室,原来这个客栈所有伙计全都是原家暗人,被架入了柴房,那间神秘的柴房出乎我意料地华丽,红帩绮罗帐幔垂到大理石地板上,床上有一人半倚在丝幔之中,房中熏着一种奇异的香,飘近我的鼻间,奇怪,这种味道我好像闻到过,但是年代太过久远了,我实在记不起来,那个人影从床上坐了起来,肥头大脸的方老板一反胆小谄媚的样子,只是在哪里沉着脸看着我。
    青媚跑过去,嗲嗲地枕在鬼爷的腿上,一派旖旎颓废,妙目却是满含嘲笑,鬼爷一边看着我,一边用那双肥手抚上青媚的脸,仿佛是在爱抚一只娇嗲的猫迷。
    他摒退左右,只余我,青媚和他.
    “青媚,现在你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怕吗。”他轻叹一声,那个明明看起来平庸好色到无以复加的胖子双眸猛地闪出一丝利芒,我无端地打了一个战。
    青媚缩了缩身子,笑着拿脸蹭着鬼爷:“鬼爷,青媚自被你从营子里带出来,何时怕过?”
    “可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青媚,”鬼爷的手离开了青媚的脸,滑到了青媚的丰盈的胸前:“你明明知道夫人在外面了,为何不说出来呢,让夫人听到我们所有的事呢?”
    也许在旁人的眼里,这个鬼爷正在用手暖昧地抚摸着令人睱思的酥胸,可是从我的角度分明看到的是他的手按住了青媚的心脏,她美丽的脸开始有些发青,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无惧到了空洞的地步,她笑得勉强:“如果不这样做,鬼爷怎会最终下定决心投了东营,我只是在帮鬼爷早下决心罢了。”
    鬼爷的手又移回了青媚的脸上,我的心思却动了起来,如果真如青媚说过她的主上告诉她用悠悠的名字可以吸引我,但又不是非白,而知道这个的恐怕只有素辉,非白,不,还有韩先生,那么她所谓的上家很有可能是韩先生,可是这个青媚和鬼爷都有了反心,那位于老头恐怕是授命故意让我潜到这里,听到这一切,莫非这一切都是想致我于死地。
    原氏军事力量三分,而每一种力量又都有暗人这一种特殊的兵种,宋明磊和原氏长房的暗人在西营,锦绣的暗人全是原青江左右的高手,而东营却在非白的掌握中,我的出现却让他们有了机会反叛,如果他们把我交给东营,一向不怎么待见我的原氏兄妹该会如何待我便是可想而知了。
    “这位......鬼爷大人,也许,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
    “交易?”那个鬼爷抬起肥肥的脸来,小胡须一抖,微微一笑,圆圆的小眼睛里却有着一丝嗤笑:“花西夫人果非池中这物,明明身在囫囵,却仍然镇定非凡?”
    “鬼爷大人,现在想同你合作的不是花西夫人,而是富可敌国的君莫问!”我晒然一笑,掀起衣袍,坐在那对罪恶的鸳鸯面前,“不管鬼爷想自立门户还是真心想投靠西营,难道不是都需要钱么?”
    鬼爷嘿嘿冷笑两声:“君莫问现在身无分文,既便曾是富可敌国,家产,奴隶,店铺,就连收养的娈童优伶也都在瓜洲,为张之严所占,你又有何凭持?”
    我拿起桌上的一个铜熏炉看了几眼:“此乃秦代的朱雀潭纹青铜熏鼎,价值连城,出自秦始皇外室第十三座墓穴的殉葬品,世间唯有两件,传说只要将这两件潭纹铜熏鼎拼在一起,浸在水中七七四十九日,便能显现秦始皇真墓之所在,”鬼爷的脸色变了,我不动声色地一笑:“世人皆以为此乃无稽之谈,只为目前为止,连京都窦氏也不曾拥有一件,而在江南张氏的宝库里亦只有一件赝品,却不想君某人恰恰真有另一件青铜鼎,而且藏在张之严和原家主上这辈子都无法染指之地。”
    鬼爷的笑容变了,看着我限入深思,悠悠却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鬼爷,莫要相信此女的花言巧语,她只身一人,如何能给我们巨财?”
    “青媚!”我看着那玉骨冰肌的美人长叹一声:“总算这两年我待你不薄,我真真不明白,你如何要至我于死地呢?”
    青媚走到我面前,目光对我一闪,猛地拽起我,对我煽了一耳光,力道不大,不过一个会武的人总会让你的右脸肿了起来,口角流血,她前对着那个鬼爷,玉手快如闪电地在我的怀里塞了一件东西,我只觉一件冰冷的圆形物件紧贴着我的胸口,不由混身一战,青媚却口中冷笑道:“你水性杨花,早已投靠了大理段氏,有何颜面再回原家?再说我和鬼爷的心思,既已被你发现,总是万分危险,须知只有死人是最保险的,”
    说着将我甩在地上,看似正要补上一脚,床上的胖鬼爷却疾如闪电般地过来,将她一掌一拂开,我眼冒金星间,却见青媚口角流血地坐在地上,看着鬼爷却是满面凄楚,跪爬过来,惨然道:“鬼爷,此女狡诈,青媚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鬼爷看着青媚痛苦地喘息,像一个老好人一般笑了:“青媚对本座的一片忠心,怎么会不知呢,只是......”他恭敬地一手扶起了我,将我扶到座椅上,转过身来居高临下道:“本座也总得为东营的兄弟多想想,须知西营的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就算献了夫人,为了挡住原三和天下人悠悠之口,不定本座便成了第一个牺牲品了。”
    “确然......青媚,你又不是不知道西营那位贵人的脾气,他如何会轻信本座和东营兄弟?”青媚一怔间,鬼爷已恭敬向我揖首:“小人久闻君氏暗人是这几年江湖掘起的新势力,无往而不利,如今君莫问失踪,江南的经济已陷入摊涣,所有银量早在张之严拥太子登基之前,全部秘密转移,想必是君氏暗人所为,张之严不过就是得了一个空架子,是已如今已败退瓜洲了,这几日已有暗人攻克我东营在肃州和沧州的几个暗哨,一路寻访夫人过来,本座无知,小人对夫人冒犯,还请夫人示下,为小人谋一个出路。”
    我心中一动,此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知其究竟是何意。那个青媚在对我暗示什么,如果她是在暗示我她是在帮我,那何不将计就计。
    我心思一转间,假装看到青媚,欲言又止,冷冷道:“我现在实在不想见到这位姑娘,还请鬼爷让她先出去罢。”
    鬼爷立时皱着眉头:“没听见夫人的吩咐么,还不快滚。”
    青媚含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高昂着头走了出去。
    旦凡是人便会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便能攻其不备,也许一切老天冥冥注定,我方才进屋便瞥见那个铜鼎,便赴死一击,却将情势扭转,但青媚将一样东西塞入我怀中,我万般疑惑,心想,此女究竟是何人?如果她果真是非白一边的人,这几日为这鬼爷所软禁,必然是想尽办法要送我去西安,那方才一切皆为作戏,一方面假装引我偷听,好逼鬼爷动手,若是他立时将我献上东营,必然会将我移出这个活牢笼,只要一出去,她定会想办法用她的人救我出去,那方才我故意谴走她,她一定会就此出去报信或组织营救,反之,如果按照刚才对话,她是三爷的敌人,那也正是离间她和这个鬼爷的好时机。
    ☆、第一百章 孽轮碾花尘(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在码,后面与非珏重逢的场面已经写好,就差个中间连接,而且还要smooth一点才好,这种感觉就像写孔雀东南飞一样。
    可惜,无论她是敌是友,我如今是君莫问,如何为听任摆步?正如鬼爷所言,我既有君氏财阀和大理段氏作后盾,又岂会没有我的暗人,这便是我听任张之严将我软禁在其身边,让他以为我当真如砧板上的鱼肉,安心放过我的家人和产业,其实我早在接太子来瓜洲时,便已将财产悄悄转移,张之严得的不过是些空架子,而行军路上看到齐放的暗号,我便知道我的暗人皆在周围保护我。
    当下只剩我同那鬼爷,鬼爷身体微躬,全然没有刚才的嚣张,看我的眼神诚挚谄媚中却有着一丝狡猾,我微笑:“首先,无论鬼爷意欲如何,花西夫人已死,鬼爷的确不用将花西夫人送回原三爷身边。这一点君莫问定会全力帮助鬼爷和青媚姑娘。”
    鬼爷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而浮起一阵笑意:“如此说来,我与夫......君爷达成共识了,请君爷示下。”
    “敢问,鬼爷以为将来谁会继承大统?”我直视着他的目光,鬼爷垂目道:“君爷明鉴,原氏本为三国中实力最雄厚的,只是内外纷争不休,永业二年也正是因为连氏与花氏......”他忽地抬眼看了我一眼,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明争暗斗不休,故而让窦氏钻了孔子,引南诏屠戮西安,致使原氏受了重创,连带我东西营暗人接连不知所措,故而小人伤心之,纵观原氏三位执事,唯有原三爷为了花.....西夫人连受家法,却依然能得侯爷信任,可见在侯爷心中,三爷确为世子人选,确然踏雪公子少年成名,惊才绝艳,宽厚仁达,礼贤下士......怎奈,多情重义之名虽博天下同情,却绝非一个当家帝王人选,君爷可知,三爷囚在地牢之时,手下门客早已走散大半,然而,”这位鬼爷长叹一声:“我们暗人却是原氏永不可赦的家奴,不能逃,不能争,只好随着三爷的落难,为西营灭了大半,做暗人的又需要钱,最后连经费都为原清江所拦,若非韩先生力挽狂澜,加之这几年三爷励精图治,换回侯爷的信任,东营尴尬的局面方才改善,险险地在大爷和花氏的夹峰中生存。”
    这几年非白的窘境,我如何不知,正是为了他,才不更能回去,我隐下心中的难受,沉默了半晌道:“你可认得戴冰海?”
    鬼爷一愣:“乃是先师。”
    我长叹一声:“鬼爷可知,我是看着戴壮士死去的。”
    我将戴冰海死去的情壮微微说了一下,鬼爷听着,面色一片肃然,暗人也是士兵的一种,对于任何一个士兵,能争战沙场,封候拜相,哪怕是光荣地死在战场上,也比站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要强得多,更何况做的是毫无意义地死于权利斗争。
    “戴冰海壮士忠肝义胆,临死前,对莫问提过有位弟子将来必继承他的衣钵,原来竟是鬼爷,”我看着鬼爷的神色,心中却紧张到了极点,将措字也模糊到了极点,鬼爷的神色早已是一片凛然,我心中一喜,接着道:“若是莫问没有看错,鬼爷虽是爱财之人,但归根结底,其实是不想东西营的兄弟因为主上的内哄而无端送了性命罢。”我柔声说道,然后走向鬼爷,立在他面前,称他痴迷之时,却是猛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他深深一拜,诚心道:“千错万错,都是花西夫人的错,我这厢向东营众为兄弟赔不是。请鬼爷杀了我罢。”
    鬼爷自然也惊得跪倒在地,苦笑道:“夫人真是难倒小人,于情于理,现在小人是断不能杀夫人或是君爷啊。”
    我握住鬼爷的手,张口一咬,那个鬼爷一愣,我也同时咬开了我的手,将两只手贴在一起:“那便与我结盟罢,鬼爷。”
    他的双目现出精光:“敢问夫人或是君爷,究竟要得是什么?”
    我握着他的手,肃然道:“君莫问愿倾全力助鬼爷东营,只求鬼爷忠心于原三爷,助其成得霸业。”
    那个鬼爷似乎没有料到我的条件是这个,反问道:“原来夫人的心还是在三爷身边,为何索性不回三爷身边,以夫人之力,自然能助三爷成就霸业。”
    我满面凄然,双目只是一片清明地看着他,他终是微叹一声,惭愧道:“夫人高义,小人浅薄无知.....。”
    他以原家的暗人向主人效忠的仪式,对我立了誓,却见拿出他的腰牌,腰牌上系着一颗紫玉珠,将他的血滴在紫玉珠上,立时,紫玉珠爆了开来,里面露出一颗红药丸,我微笑着拿出了这粒药丸滴了血,他一口吞下,从此,每月月圆之时必得我的血滳作蛊引,不然必受万箭穿心之痛而死。
    我请他拿出纸笔来,当下用血书写了君莫问三个字,然后左手无名指盖上印,交于他:“你可将此信连夜赶送到肃州崇极镇的魏家打铁铺子,不出一天自然会有人送于你十万两白银,到时你拿到银子,只须将我放我出这客栈即可。”
    不出意料,齐放的人马也会一并尾随前来营救我......
    他诺诺称是,贪婪地看着那张血栈,我心中一动,问道:“我昏迷中,探我那人是何人?”
    他垂首道:“小人不敢欺瞒,实在不知,那个蒙面而来,只说是夫人的旧识。”
    我淡笑如初:“鬼爷,东营的兄弟何其厉害,难道当真不知是何人吗?说到底你仍旧不信我。”
    鬼爷跪在地上,诺诺道:“小人暗测,恐是西营的那位贵人,但来去匆匆,实在无法详查。”
    西营的贵人,表面上是下层奴仆对上头人的敬称,然而知情者都知道在原家却是对西营执事人的暧昧之称,君氏情报网也曾传过信,在原家略知底细的人便在暗中流传,西营执事人权可倾天,却只因明为原非烟的姑爷,暗中却与好男风的原非清之间道不清,说不明,故而下人们便与其一个不得罪其的敬称:“西营的那位贵人”,而那个所谓的贵人,却正是我结义的二哥,也是舍命救过我的宋明磊。
    二哥啊,二哥,你可知我不回原家,也是为了你,你让我如何同你兵戎相见,玩那种暗中勾心斗角的游戏呢?
    鬼爷送我回我的房间,我摸出青媚送我的那样东西,借着诡异的月光,抬首却见一块上好的白玉环,正是很多年前,谢夫人梦境中的一只白玉环,同长德茂的那一只玦一模一样,只是完整无瑕,毫无断裂。
    我长叹一声,非白,你的心我如何不懂,只是你如何又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
    花西夫人回去只会给你徒增烦恼而已,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我命中注定是有缘无份的,就让我的暗中默默的帮你,看你成就一代天娇的那一天吧。
    倚在窗棂前的我,凝视着床前月下霜华,静等着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除了那个给我送饭的于老头,再无一人探望于我,连那个于老头也是紧闭着嘴,不看我一眼,我问其要了纸笔,表面信手涂鸦,其实却是镇静自已,称机布署于心。
    第三天估摸着不出什么意外,银票应该到了,果然到晌午,却见“方老板”满面喜色地过来,向我跪启:“小人请君爷安。”
    我抬手:“方老板快起,一切可好?”
    他目光如炬:“谢君爷的赏赐,小人已拿到银量了。”
    说罢递上一纹银量,果然底下刻着我君记钱庄的印信:“好,”我微笑着看向他,“我已信受承诺,该是鬼爷实现你的诺言了。”
    “小人知道,今晚,小人便送夫人出去。”鬼爷满脸谄媚,“只不知主子上哪里去呢,可有接应的人呢?”
    我也不抬头:“这你就不必过问了,今后只消看到这句诗,自有人会联络你,你若有事,也只用这首诗便可。”
    我将刚写完的字画送交于他,他的肥手摊开来看,喃喃念道: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若有人对出下半首,便知是我自己人了。”
    他跪倒在地,重重一磕头:“谢君爷赐字。”
    那一晚,我睡到一半,却听有人轻唤:“主子,主子。”
    我猛一惊醒,却见床头站着个高大人影,身穿夜行衣,目如朗星,面色清秀,我喜上眉梢,轻声道:“小放,你可来了。”
    我立时起身,齐放要向我行礼,手上露出我送于他的五彩斑阑戒,那时死活不肯带,我说是为了危急时刻相认而用,以证明不是易容的敌人,那时是戏言,但齐放竟然认真地戴了上去,不想还真有用到的这一天,我的心踏实了起来,赶紧拉他起来,向苍芒的夜色奔去。
    一路之上畅通无阻,我跟随齐放顺利地来到客栈外,早有几个人影牵了马闪出来,正是朱英他们四大长随,我喜上心头,却见朱英小声滴咕着:“守备松懈得让人奇怪啊。”
    我心想,恐是那个鬼爷故意放我走,好示忠心,又不得罪上家。便也不多言,只催众人先走。
    旭日东升,我们一行人根本不赶停步,城门一开,便匆匆出了城。
    迎面而来的是关外漫天的风沙,齐放为我准备了带面纱的宽边帽,我看了下,竟然还是君氏的产品,质量不错。
    也许是重新获得自由的感觉裘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放松下,脱口而出道:“回去一定要同绣娘交流,这颜色不行,太屎了。”
    齐放愣了一愣,转而露出许久未见的梨涡:“主子说得有理,等□的张之严被打败了,瓜洲又是我等的天下了。”
    张之严?我的心又沉了下来:“家里的境况如何?”
    齐放皱眉道:“府上还是被封着,不过张之严没有为难府上家娟,只是命人严加看管,洛夫人倒常常去接济。”
    “大嫂......。”我一时沉默,齐放又道:“主子放心,小人布下暗,皆在周围暗中相护,目前为止,孩子们和列位夫人皆安好。”
    我点头,我忽地注意到沿歌和春来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春来万分疑惑地一会看看我的脸,一会又心虚地看看我的胸,沿歌的嘴呈o字型半张着,愕然地直直地盯着我的胸猛看。
    糟糕,时间太急,我忘了化男装了,朱英必竟也是老江湖,眼神仅仅一个诧异,也就恢复了平静,那两个却还是毛头小子,又同我朝夕相处,我正要发话,齐放早已过去,一人头上赏了一个毛栗子,严肃道:“忘了我告诉你们的,凡事冷静处置,临危不乱吗?如今惊成这样,如何能成大事?”
    春来比较老实,可能还没有转过弯来,嘀嘀咕咕道:“谁叫先生扮女装那么好看,让我还以为先生就是女的呢。”
    沿歌及时补上一个毛栗子:“笨蛋,还看不出来,先生就是一个女人,把我们蒙在鼓里十几年了。”
    “瞎说,你小子又骗我......”春来回捶了沿歌一下,笑嘻嘻地对我说:”先生,你看沿歌这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骗人,先生怎么会是女.......。”
    他似乎慢慢回过神来,复又将眼睛紧盯着我的胸看,同时又被齐放和沿歌补了两个毛栗子,终于窘困地捂着脑袋低下头,脸红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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