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谢幼安你去哪?
    谢淮冲他摇了摇手上的手机。
    韩子阳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是听了他的建议去茶水室打电话。但他刚才也是真的怕他打他,毕竟就冲刚才那番操作,简直是精准的在对方雷区上蹦迪,没动手那是谢公子涵养好。
    可是要是谢淮真的动手揍他了,也许他才能安心吧。有些伤口,埋在心里久了,溃烂的连本人都不敢去看,但说到底,总需要一个契机发泄出来。
    五年了,他没找到这个契机,眼瞧着好朋友往一条歪路上越走越远。
    喂,谁呀?
    谢淮微微一愣,他怎么都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还有些大舌头,这明显不是正常的状态。他平息了一下心绪,不由自主抱怨了一句:都到南京一天了吧,电话也不知道打一个报平安。
    宝乐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看了眼屏幕,确认是未知来电,才又把手机挪了回去:你是不是打错了呀,嗝,我,我不认识你。
    我是谢淮。
    谢淮?哪个谢淮宝乐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扒开,正巧看到姜凝递了杯水过来。小姑娘眼前一亮,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还不忘学着电视剧里,大喝了一声:好水!姜美人翻了个白眼,红艳艳的指甲在她额心那么一戳,顺势抢过空杯子。
    宝乐清醒了一点,凑到手机跟前:谢淮,谢淮,谢幼安对吧,我记得你,你找我什么事呀?
    倒也没什么事,谢淮在茶水间并没有喝咖啡,而是研究着手上的册子,在翻到有她照片的那页才停顿了片刻,而后对着手机道,确认一下,你是安全到达了南京。
    宝乐坐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能听出她是真的比刚才清醒了不少:谢淮,我问你啊,你们世界的姜宝乐,真的是正常死亡么?
    谢淮慢慢将手指蜷缩了起来,无声的握成拳。
    该不会她是被谁杀了吧。小姑娘的声音透过手机,平静的传来,甚至她在说出这句话时,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这丫头打小儿就聪明,那天女萝山上发生的一切,越想越只可能有一种解释。
    她继续道:她的尸体,本来应该放在女萝山的棺材里的。我过来替换了她,所以才是从棺材里醒来的。
    宝乐屏息,等着对方的回答。
    只是等了良久,才等到谢淮平平淡淡的一句:你喝酒了?一杯倒的人,喝什么酒,早点休息。
    谢淮!宝乐在他挂断前,急切的喊了一声,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从来不知道你也是个喜欢自作多情的人,难道因为你也叫姜宝乐,便觉得自己可以共情了?找出杀害她的凶手为她报仇,这是我们这个世界人的事。你一直在江南长大,那就留在南京吧,别回来了。
    谢淮的声音冰冷的如同北京下了两天的雪,他匆匆挂断了电话,甚至没等对方有任何回应。他怕如果等了,就会心软,就会忍不住向她吐露心声。
    人人向往光明,可有的时候,明知面前的光明不属于自己,终究只能躲在阴影里,遥遥的望着。
    他的指尖落在照片上雪地里摆放着一只孤零零的摇篮,他心爱的姑娘,被埋葬在了白雪皑皑的冬日。
    宝乐挂了电话,仰着脑袋坐在床上发呆。
    姜凝实在看不下了,走过去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个脑瓜崩。小姑娘吃痛的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瞪了她一眼。姜美人瞧她这番可怜样,拉起她的双手,在她脑门儿上吹了吹。她吹出来的气,带着她常抽的那种烟里的香气,甜的有些发腻。
    阿凝,宝乐撒娇一般靠在她怀里,姓谢的说这个世界的我死了五年,可五年来她的尸体被人藏在一座荒无人烟的破庙里,至今才被发现。如果她真的是被杀的,我想找出杀害她的凶手。你先不要骂我多管闲事,我只是觉得,那天我从棺材里醒来,心里除了害怕就是绝望。她是另一个世界上的我呀,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可她却在里面含冤躺了五年。我最近一直想,如果是她把我召唤到那座破庙里,是不是也希望我可以替她找出真相。
    那就找呗。姜凝说的很轻松,好像她纠结了半天的问题,原本就如此简单。
    小姑娘撅起嘴:我还以为你要骂我不务正业。
    那你未免想多了,找沈忘言也好,找启神之地也好,一直都不是你的正业。你心里想做什么,去做就行了,姜美人摸摸她的头,只是光我答应你也没用,你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查得到被警方封锁消息的案子,更何况还是宗陈年旧案。等回到北京,你想想怎么去套姓谢的话吧。
    宝乐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翻身钻进被窝里,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没一会儿,只见她又把脑袋探了出来,裹着被子认真道:我记得,秦瑶那天也去了现场来着
    姜凝茫然:秦瑶是谁?
    哎呀,小姑娘拍着大腿,沈宴的老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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