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纤纤:
    为何你的关注点更偏更奇怪啊,你这蠢蛋?
    孙妹妹。肖纤纤很想叫这带不起来的玩意儿去死,满目温婉地假笑解释道,当日刚过午时,便乌云压顶、暴雨忽至,我说天色昏暗,你可有异议?
    哦。孙竹迎逐渐被教会了察言观色,勉强看得出肖纤纤脸上浅淡的杀意,咽咽口水、缩了缩手道,肖姐姐说得对,这极合理,我并无异议、并无异议。
    周莺莺一旦想起来齐笙,就只觉瞬间上头,怨恨得把袖中的丝帕都拧成麻绳:小贱人的确可恨,她不过比我年少一点而已,如今也都满了十五,却荒唐到不行笄礼、不改发髻,算什么样子?她想做什么?
    必然是故意炫耀她青春年少又美貌,或者怀了什么坏心思,想多些勾引男人,搞个奇货可居、做成红颜祸水。
    就是就是。唠起来这个,肖纤纤可就不困了,甚至还很顺畅地接过来话继续骂,可她算什么奇货?不过小贱人一个!肌肤过白,眼睛大而无神、鼻子太小恐不好喘气,嘴唇红得也不知糊了多少口脂
    仅仅敢在旁边静静倾听的孙竹迎:
    肖纤纤把齐笙的一张脸观察得这般仔细,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出证据,以示她自己说的那些话真不是出于妒忌?
    承认别人好看有这么难吗?在她看来,齐乡君就是生得倾国倾城、无可挑剔嘛。
    孙竹迎若非被兄长撺掇,是真不愿意跟她们两个凑在一起,浑身难受、听她们有来有回地骂齐笙小贱人。
    孙竹迎心思单纯,在她看来,即使每次周莺莺和肖纤纤骂齐笙骂得慷慨激昂、劲头十足,但其实都言之无物,她也并没真真切切地从这俩家伙的嘴里听出来,人家齐乡君究竟做过什么可以称得上贱的事情。
    大概只有贱人这个词,才能用来发泄她们无处排解的嫉恨和怨气。
    人家就是美貌、就是得宠、就是不把嫁人和成亲当回事儿,招谁惹谁了嘛。
    噫,她们的嘴脸可真丑陋,心也好脏哦。
    近朱者赤,原本就走在最外头的孙竹迎,又偷偷摸摸朝旁边撤退了一点,以免自己被沾染。
    啧,小贱人装模作样给谁看?有本事她八十岁也别嫁人,还梳着少女发髻,看会不会沦为整个京城、不,整个南晋的笑柄!
    昭王妃可真高看她了,就她?也能活到八十岁,说不准
    周莺莺和肖纤纤你一言我一语,沉醉般把齐笙骂得正带劲,甚至越来越恶毒、隐隐带有诅咒之意
    丝毫没留神到在身后有个男子骑着匹高头大马,瞄准她两人之间的狭小空隙,噌地从中直接撞开、掀起大片的扬尘,冲了出去。
    啊!
    啊啊啊!
    周莺莺、肖纤纤哀嚎尖叫得谁也不服谁、一声更比一声高,各自往两边跌倒,皆被吓得花容失色、云鬓散乱,掌心和小腿也在路面上擦出血痕,疼到戴上痛苦面具。
    孙竹迎见状只会拍拍胸口说好险,幸好她嘴上积德、并没波及到自己。
    放肆,哪个不长眼的畜生敢冲撞本妃?周莺莺灰头土脸、努力挣扎了两下,伸手被人搀扶起来,恶狠狠望向眼前骑在马上的高大男人,你活腻了是不是?
    呵。薛域桀骜地弯了弯唇角,手里擎出个锦盒晃一晃道,原来是昭王妃,失敬失敬。本侯急着去给陛下献丹,一时未看清楚,还望王妃,切莫见怪。
    这家伙虽然话上有些客气,表情却不带半点儿的恭敬之意,甚至都懒得作揖。
    果然,爬得再高,到底从根里是奸生出来、上不了台面的野种。
    还没看清楚?他糊弄谁呢?
    听闻他前几日靶场射箭还能百发百中,这会儿看不见她这么个大活人?难不成他有眼疾,还是间歇发作的?
    见鬼去吧,狗东西!
    永平侯。周莺莺磨磨牙、死死盯住薛域,早又骂了好几遍小杂种,这路宽得很,永平侯却只朝本妃撞过来,难免有故意之嫌。
    哈。薛域再次轻笑,两手各执着锦盒与缰绳,重复强调道,陛下召得急,本侯一心为君,只顾别误了献药的时辰、实在慌不择路了。再说本侯与昭王妃又无冤无仇,哪里来的故意冲撞?
    昭王妃,您真会说笑。
    你不服,那你报官吧,去跟陛下讲理吧。
    薛域,你
    肖纤纤贴在周莺莺的耳边,小声嘀咕道:王妃,要不算了吧?他近日风头正盛,又把陛下给搬了出来,万一真像他说的一样、晚了时辰,陛下问起来,咱们可都担待不起的。您这会儿跟他不依不饶,岂非和陛下做对吗?
    她只是被撞伤了而已,但再纠缠下去,陛下可是要贻误用药的时辰啊。
    周莺莺眼里的不甘积蓄得越发浓重,她嫁给昭王这没谱的一年,也未怀上身孕,早知道顺妃和昭王对她已有不满,平时只有出了府邸才能仗着身份、支棱起来一会儿,是绝对不敢不自量力,拿她跟陛下做比,撒泼耍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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