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保护。”宿源知道许希声今非昔比,但颐气指使的态度成了习惯,“快走,别被莫斯宇发现了。”
    许希声轻声问:“你还没看出这是哪?”
    先前惊雷太多,炸得宿源头晕目眩,没空想别的,提到这个话题,宿源忽然意识到,他们说了这么多话,如果在莫斯宇的卧室,莫斯宇不可能没察觉。许希声的能量性质与诺亚类似,但并不能真正像诺亚那样,轻易屏蔽莫斯宇。
    宿源试图翻身观察周围,但空间逼仄,挤着两个男人,宿源翻不了身。他努力钻出许希声的怀抱,看到四面八方的厚厚蛛网,在光源照耀下,镀了层淡金的色泽。
    被蜘蛛关着当储备粮,宿源印象深刻。
    即使生活用品不见了,他也能认出,这是自己住过的蜘蛛洞穴。
    “你带我来干什么?”
    “参观你的丰功伟绩。”许希声漂亮的面容覆盖寒霜,伸手捏宿源的脸,“以前你勾引我的好朋友,连人鱼都喜欢你,我就觉得你厉害,结果还是小看你了,我的学生鬼迷心窍顶着莫斯宇的压力,要带你离开,连虫族抓到你都好好养着。洞穴里的生活用品被那只蜘蛛发火毁了,蛛网还留着,看来他抱着抓你回来,继续把你关在这里的妄想。”
    “你胡说。”宿源争辩道,“哪条人鱼喜欢我?”
    许希声被宿源的迟钝弄得心情微妙,没戳穿谢利的事。
    就让宿源觉得谢利喜欢他,对他更有益。
    宿源问:“克莱呢?”
    “我杀了。”
    宿源惊道:“什么?”
    许希声神情一冷:“虫族有什么不能杀的。”
    克莱拿宿源当食物,宿源不会对他的死亡有多余感想,客观层面上,没有克莱,宿源在虫巢乱逛会更危险,可能死在别的虫族口中,但克莱的命,一开始就是宿源救的,他不欠克莱什么。宿源就是觉得,直截了当的杀戮,不是许希声会做的事。
    “我暂时没杀,随意杀新虫族不方便向莫斯宇解释,那只蜘蛛好像值夜班,不在巢穴。”看出宿源对自己品性的信任,许希声的神情稍微软化,但想着这件事,心里还是生气,“被虫族关在巢穴里那么危险,你都不向我或者莫斯宇求救,还是安吉洛偶然救出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宿源嗫喏道:“我不想暴露自己活着的事。”
    “那就待在虫族巢穴,随时面临危险?”许希声质问,“为什么不愿意暴露,你知道我这六年是什么心情吗?”
    “真遇到危险,我会求救的。”宿源没说,他不想与过往扯上关系,影响自己的新生活,那更会惹到许希声,“死而复生的事暴露,万一有人拿我做人体实验怎么办?”
    许希声气笑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宿源闭上嘴闷闷不乐,他也被自己的理由蠢到,可实在编不出更多东西了。
    见宿源不高兴,许希声反省自己的语气太重,将小少爷抱回怀里哄:“我太激动,而且教育学生习惯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宿源好奇问:“你经常斥责学生?我以为你是平易近人的温柔导师。”
    “一味的和善没有用,有些学生需要教训,例如安吉洛。”
    宿源问出关心的事:“你的母亲怎么样了?”
    “现在身体健康,多亏了你。”许希声愈发抱紧怀里的人,感受宿源的心跳,确认他的存在,“你死后几天,母亲才发现房间里的精神力储存器,在福利院里,我检查过你的精神力,认出那是你的。”宿源一怔,他忘记这件事了,还以为能瞒过许希声。
    当时百感交集的痛哭,许希声记忆犹新,“你连我母亲的病都能治愈,怎么这么厉害?”
    挽救了绝症患者,还在擅长的方面得到称赞,宿源露出点高兴的神色。
    许希声对刀伤没上心,经历将宿源偷出莫斯宇的房间这番折腾,伤口开裂流血,用精神力封着,血没染到宿源身上,宿源现在才发现。这伤是因为宿源受的,他问:“我把你的伤也治好?”
    先前亲吻宿源,许希声都没表现出羞涩,得到宿源关心,他的脸反而浮上红霞。
    “不用治。”许希声目露痴迷,他要留着伤博取宿源的同情,“你治疗我的母亲,应该是在意我们的,我带你回帝国怎么样?你不能留在虫巢生活,而你明面上是死人,没有身份证件,在人类社会寸步难行,我帮你伪造新身份,提供给你以前那样的优渥生活。”
    宿源摇头拒绝:“我要留在虫巢几天,你别影响我的事。”
    许希声眼里刚出现的温度,缓缓冷却,“你当莫斯宇的人偶上瘾了,喜欢他为所欲为?”
    “你能不能想点正事!”宿源面露生气,他担心许希声弄出麻烦,解释实情:“我装人偶是不得已,安吉洛没告诉你?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不装,就要被莫斯宇发现。我不希望莫斯宇死,想留到他侵蚀完虫母为止。”
    “你还是在意他。”许希声道,“牺牲够大的。”
    宿源的耐心逐渐告罄:“你帮不帮忙?”
    许希声问:“你不希望,莫斯宇知道你活着?”
    “……对。”
    经过莫斯宇那样的照顾,宿源暂时没脸开口,向莫斯宇吐露实情。
    “我帮你保密。”许希声道,“你不想莫斯宇死,我也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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