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一起出门的温平猛掐人中才把人掐醒。
    回,回家
    温平把温如生背回家,忙去给温峰报信。
    温峰接到信儿告了假回来,就见老父亲躺在床榻上,直勾勾盯着屋顶出神。
    爹,您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馆,也不让温管事请大夫?
    听到儿子的声音,温如生猛地坐起来,一把抓住温峰手腕:阿好当上太子妃,你怎么没和我说!
    温峰心道您每次提起阿好都胡言乱语,说啥啊,当然面上不会表露出来:儿子想着和咱们关系不大,就没提。
    谁说关系不大?可太大了!温如生激动红了脸。
    温峰微微拧眉。
    父亲是觉得阿好当了太子妃,可以沾光了?
    那他就要好生劝一劝了。
    十叔与十婶义绝,温、林两家已断绝了姻亲关系,若认为可以沾光就太不识趣了。
    峰儿,你说阿好当上太子妃,法力是不是更高深了?
    什么?温峰以为听错了。
    她这样的,据说越有气运法力越深。温如生压低声音道。
    他错了,还不如想着沾光!
    爹,阿好已是太子妃了,您若再胡言被人听了去,那是要惹大祸的。温峰正色警告。
    温如生叹气:我知道,屋里不是只有咱们父子俩儿嘛。我就是怕阿好成了太子妃,对我,哦,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这个影响是哪方面的,温峰现在清楚了。
    他嘴角狠狠抽了抽想要再劝,被温如生推了一下:你去看看你十叔吧。
    温如归与林氏义绝后,温如生生怕温如生找他算账,一直躲得远远的。还是去年温晴失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温峰主动联系上送去了一些银钱,这才知道了温如归一家人新的住处。
    看十叔?温峰有些惊讶。
    父亲听说他给十叔家送了钱,可是念叨了许久,拦着他不许和十叔一家来往,今日怎么主动让他去看十叔?
    因为温如归做出来的事,温峰对这个叔叔是敬而远之的,但他是个厚道人,念着刚来京城时温如归的关照和同族之情,知道对方处境如此艰难后愿意偶尔给些关照。
    见父亲转变了态度,他虽疑惑,还是揣了几两碎银去了温如归住处。
    温平不敢去见旧主,陪他去的是一个小厮。
    主仆二人刚走到胡同口,就听到了街坊邻舍的议论。
    啧啧,听说那原先还是一个大官呢,没想到到死了,连口薄棺材都没有,草席一卷就了事了。
    那也没办法,看那一家子都挺惨的,拿不出钱呗。
    我看他家儿子有手有脚,还是个识文断字的秀才,真要养家比咱们可容易多了。
    你们不知道么,这是遭报应了
    温峰加快脚步走过去,见那院门虚掩,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院中静悄悄的,也不见挂白。
    温峰见到了浑浑噩噩的母子三人,压抑得一刻都呆不下去,放下银钱赶紧回了家。
    你十叔怎么样?
    温峰没多想,回道:十叔病逝了
    话音未落就见温如生两眼翻白,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
    爹,您怎么了!
    温如生用力拍打温峰胳膊:我就知道,阿好法力一增,就作法把你十叔弄死了!
    温峰忍无可忍:爹,您怎么就坚信阿好是妖,妖怪?
    这么荒谬的两个字,他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
    温如生反问:你有什么证据不是?
    温峰一滞,想到父亲怕鬼神几十年了,放弃了讲道理:就算是吧,那阿好对咱们一直很好啊,您看儿子不是考中了进士,如今在官场也算顺利,您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作法不也有好的吗?
    温如生眼一亮,当即眼前也不发黑了,心肝也不颤抖了,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温平,去打一壶酒,买两只烧鸡。
    峰儿说得对,是他当局者迷了!
    那阿好要是当了皇后,峰儿你岂不是要当宰相了?
    温峰忍无可忍起身:衙门还有事,儿子先回去了。
    街上行人匆匆,温峰微微松口气,却也忍不住笑了笑。
    父亲虽格外怕鬼,坚信着阿好是妖怪,其他方面却从不给他惹麻烦,等将来再把母亲接来,一家人会越来越好的。
    他这般想着信步往前走,看到一个眼熟的少年。
    视线相触,温峰认了出来,是阿好的义兄,叫阿星。
    二人并不熟,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温峰客气打了声招呼。
    阿星客套问了好,匆匆赶往无香花露铺。
    花露铺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阿星赶到后站在其中,冷眼瞧着堵在门口叫嚷的男子。
    他接到信儿说有人来无香花露铺闹事,倒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
    娘,娘你出来啊,那天张婶瞧见你了,你就在这里。儿子都要活不下去了,你不能不管啊!
    春妮站在门口,沉着脸赶人:都说了,这儿没你要找的人,你要是再闹,我们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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