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星朗现身烟萝水榭,极熟练将阿岩抱过来逗弄,竞庭歌才真正明白这句喜欢。
    不错吧。淳风早看得习惯,站在竞庭歌旁边小声,绝对比她亲爹出色,瞧这姿势,这宠爱,胜似亲爹。
    她自说的上官宴,竞庭歌大致想象了一下慕容峋。
    恐怕真是顾星朗最出色。
    到阿岩半岁,九哥也练出来了;待我小侄儿出生,绝对是初为人父的男子中表现最好的。
    阮雪音会心笑,众人皆坐。秋来夜渐早,将黑未黑时,上官宴出现在湖岸,随宫人一路行来。
    在局内人眼里,他亦算扭转竞庭歌心意的利器之一;因孩子的缘故,便连纪晚苓都视他作妹夫,也便不奇怪家宴时分此人至。
    竞庭歌却莫名觉得顾星朗另有安排。自己回了相府,上官宴频访温斐,今夜召他们都入宫,就像有事相商。
    夜色混天水,宫灯一盏盏亮起来。酒足饭饱,谈笑风生乐融融,乳母说入夜孩子不好在外面,有讲究,阮雪音便要告退,顾星朗道:
    难得庭歌入宫,朕与上官宴的酒也还没喝完,你多留一会儿,让瑜夫人和淳风先陪郡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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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六十七章 分久必合
    阮雪音有孕,竞庭歌新产,两人都喝不得酒,不过与上官宴共围坐顾星朗案前,时而帮忙斟杯。
    待阿岩渐长,小雪腹中孩儿降世,祁宫里只会愈加热闹。到时候便不止我们四个在此乐饮了,必是儿女绕膝,岁岁春暖。
    竞庭歌自听得懂此间意味,师姐夫见一次劝一次,也不嫌累。
    不累,家和万事兴。顾星朗这般答,觑一眼上官宴,他不敢问,相府的门都不敢登,只好我来做说客。
    人家自有与温小姐的蒲公英之约,师姐夫多虑了。
    饮酒二人正举杯相碰,闻言对视。
    这话听着
    酸。上官宴笑接,蓬溪山的姑娘气性总是大些,君上该比臣更明白。
    阮雪音深觉此话是将自己一道骂了。
    相国说你在家闭门读书、修身养性,终归疏忽了。竞先生如昔,耳听八方。
    竞庭歌自不会供纪齐出来,师姐夫曾明确告知温氏父女被囚城郊,这家伙一连数日不出现,自去探望了,我也是猜的。
    一连数日不出现,顾星朗重复。
    看来数着日子。上官宴再接,向竞庭歌粲笑,我错了,明日接你去踏秋。夕岭如何?只要不入行宫界,周边可逛吧?
    秋猎就在下月,你将入祁庭为官,到时候同去理所当然,先逛别处吧。顾星朗应,庭歌你既知他近来动向,我也便开门见山。
    等的就是这个。竞庭歌坐直些。
    涤砚早领众宫人退避,呼蓝湖水轻拍岸,此间谈话不可闻。
    东宫药园隐秘并未全然大白,文姨掳姝夫人不知所踪,你们几位后裔如今各在祁蔚,皆身处庙堂,可称棋盘重置、崭新格局。顾星朗声清明,字字道,
    抛开国之争斗,今日在座,你我四人,都有同一目标:弄清文姨所藏何事,又所为何事。
    关于此事,在麓州时竞庭歌便试图与上官宴携手,前不久得知文绮身世,也便理解顾星朗为何热心
    寂照阁关大祁基业根本,尽管从无人知河洛图玄机几何;而从老师到文绮,被选中来做这块敲门砖的一直是阮雪音。
    为此她们不惜调换苏落锦的身世让阮雪音误以为自己有宇文血脉。
    至于上官宴,为的是家族隐秘。若前尘旧事其父皆有参与,上官一族又为哪般?今日他作为家主如何选择是一回事,搞明白先辈遗志是另一回事。对于每个上百年世家的传承人来说,这几乎是本能。
    文姨的线探下去,必涉寂照阁。顾祁君主百年训诫,师姐夫这是不管了?让我们这些外姓人,曾为蔚臣的、仍为蔚臣的,一同参与?
    顾祁祖训,非国君不得入寂照阁。我自问,不曾有违,也没打算让你们进。
    阮雪音肝儿颤了颤。
    所以师姐夫是打算不予利,白用我们的脑子和机缘?
    共同目标,携手是为互利;且哪怕不入寂照阁,要解谜必得有所知,比如我正困在哪道门、题目是什么,如实告诉你们,算莫大诚意了吧。
    这些他不曾与阮雪音商量过。以至于话出,莫说竞庭歌和上官宴皆惊,阮雪音正要执壶的手亦顿在半道。
    呼蓝湖水轻拍岸,秋鸟过长空,晚风极馥郁带着潮湿扑面。
    为何。好半刻竞庭歌道,这些或在将来为我所用,用以对祁。
    事情究竟如何尚未可知。顾星朗颇轻快笑,一段有一段的目标,此一段我的想法是:上回合大家各自为营相抗,故步步踏在前辈们画好的路上;此段咱们就反其道而行,联个手,且观走势。
    竞庭歌又默了半刻。我为谋,图的是蔚国统天下,费这些精神做甚?师姐夫你旁移注意力,就不怕被两国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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