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记起,当初杜姨娘曾告诉过她,姜莲怀胎七月之时,胎像不稳,还有落红。太医都说胎保不住,却不知姜莲从何处请了西疆大夫,给她服了玉露,才算将胎保住。
    也正因如此,在姜莲生产以后,罗氏让杜姨娘给姜莲下了玉芽之毒,才会令姜莲血崩而亡。
    谢容姝已知玉芽,乃是穆昭凤交给罗老太太。
    莫非,当年给姜莲保胎的玉露,是出自此穆元兴之手?
    你是西疆的南庭王,怎会认识我娘?谢容姝戒备地问:我娘是死于玉芽之毒,可是与你有关?
    确实与我有关。
    提及此事,穆元兴的神色一黯,周身笼罩着浓郁的忧伤: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被无辜卷进来,丢掉性命
    谢容姝脸色微变。
    当时她从罗老太太记忆里,看到穆昭凤时,最大的疑问,便是十五年前,作为西疆郡主的穆昭凤,不会无缘无故去下毒,杀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姜莲。
    而此刻,穆元兴亲口承认,姜莲的死与他有关
    若穆元兴是个寻常男子,便也罢了。
    可他偏偏是南庭王。
    十八年前,西疆南北庭王的内战,大周支持的是北庭王。老忠毅侯率领的西北军,亦是帮助北庭王对抗南庭王的作战主力。
    敌军头子却与大将之女相识
    谢容姝实在不敢细想。
    穆昭凤究竟为何要杀我娘?你与我娘又是什么关系?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穆元兴吃了一惊:你怎会知道是穆昭凤下的手?
    谢容姝只是看着他,抿唇不语。
    穆元兴见状,知她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便道:我让穆元纳交给你的东西,你可有带来?里面有件东西,我拿给你看,你便明白了。
    谢容姝听闻那锦盒里竟有这样的东西,不觉朝楚渊看去。
    自打引路人走后,装着锦盒的包袱,便一直被楚渊背在身上。
    楚渊睇着穆元兴,面无表情地道:你想要东西,得先说清楚,你特地点了阿姝的名字,让她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穆元兴闻言,看看楚渊,再转头看看谢容姝,眉头紧皱。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他不甘示弱地瞪视着楚渊,质问道。
    楚渊:我是她夫君。
    夫君?!穆元兴大吃一惊,随即转头看向谢容姝,沉声问道:丫头,此人来历不明,藏首藏尾,你才及笄便就嫁了,莫非他是谢家胡乱塞给你的夫君不成?
    来历不明,藏首藏尾,胡乱塞的夫君
    谢容姝古怪地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楚渊,实在觉得怪异的很。
    不过,谢容姝先前并不觉得楚渊有什么异样,可经过方才,她亲眼所见楚渊在隧道里的种种表现,心底不免也觉得奇怪。
    可奇怪归奇怪,她自然不会在穆元兴面前,暴露楚渊的真实身份。
    是我自己选的夫君。
    谢容姝回答道:你莫要岔开话题,你若想拿到东西,便拿出诚意来,否则,我们就把那东西给扔了。
    万万不可。穆元兴赶忙道:那日在城门口,我远远看见你,便觉得你与阿莲长得有几分相像,又听人说你是从京城来的,怀疑你是阿莲的女儿,所以才会改了主意,让你来做解药的交换人,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阿莲的女儿。
    谢容姝见过姜莲的画像,她确实与母亲有五分相似,对穆元兴的话,信了几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楚渊冷着嗓问道。
    穆元兴沉默几息,说道:阿莲的死,皆因我而起,若当真是阿莲的女儿,我愿意倾尽所有补偿她,以弥补对阿莲的亏欠。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虽落在谢容姝的面容上,可眼底却有几分恍惚,仿佛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倾尽所有的补偿
    对于继承了老西疆王一半势力,而今又是连城城主的穆元兴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极重的承诺。
    尽管如此,楚渊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既然如此他指着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雪狼:这头狼又是怎么回事?今日若我不在她身边,这头狼带的那几头狼崽,定要把她给吃了,莫说你是报恩,我看是报仇还差不多。
    这从何说起?穆元兴横眉看着他:那香囊里装着西疆特制的狼草,只要狼闻见那个味道,便不敢上前。这只雪狼是我养大的,对密道最为熟悉,由它带路最适合不过,还能免去心怀叵测之人的跟踪。
    谢容姝闻言,撇了撇唇。
    那么大一头狼,那么复杂的隧道。
    若当真是她自己的话,怕是早就吓死了,哪还能活着站在这。
    楚渊嘲弄地笑了笑。
    忽然,他似想到什么,微敛唇角,却不再追问穆元兴,解下背上的青布包袱,朝穆元兴扔了过去。
    穆元兴伸出手,险险接过。
    而后,朝他们招了招手,走到篝火旁坐下,拆开包袱,拿出了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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