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被他说中了,虽然刘母没啥意见,可刘老大和他媳妇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刘母又是后娘,在刘老大他媳妇儿在杨继北夫妇面前婉转表示,他们应该回自己生产队的时候,刘母和刘香莲夫妇脸臊得不行。
    晚上回房后,刘父也对刘母道,“老在娘家待着也不是个事儿,明儿一早你劝劝香莲,让他们回去吧,彩礼钱也收了,人也嫁了,谁家媳妇在娘家的日子好过?这杨家不错了。”
    刘母只能捏着鼻子应下。
    结果第二天早上,刘香莲和杨继北饭都没吃,跟刘母说了声,二人便走了。
    路上刘香莲红着眼道,“都说姑娘嫁出去后,就是没有家的,以前我还不明白这话,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我会对你好的,别哭。”
    杨继北忙道。
    “那你可得记住自己说的话了,”刘香莲擦了擦眼泪,“我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她本就长得小巧清秀,这一哭双眼泪汪汪的,说不出的惹人怜爱,杨继北保护感立马膨胀,接连发了好几个誓,表示自己会好生对待她。
    等到家门口时,也才九点左右,院子里狗蛋和大花带着毛蛋玩过家家,杨继北吹了个口哨,叫了声大花。
    大花见他们回来,连忙跑到院子外,“四叔、四婶。”
    “乖,”杨继北又看了眼院子里,“你爷爷奶奶这两天心情怎么样?”
    大花歪着头想了想,还没说话呢,狗蛋就冲杨老婆子房间大声道,“奶!四叔他们回来了!”
    杨老婆子笑眯眯地走出房门,看着不知所措的二人笑道,“回来了?香莲身体可好些了?”
    没有想象的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杨老婆子让刘香莲愣住了,闻言连忙说已经没事儿了。
    还觉得婆婆人好像也不错,杨继北却觉得背皮发麻。
    “今儿天气不错,你大哥大嫂他们出门好久了呢,你们喝点水歇一会儿再去。”
    杨老婆子这么说,他们也不好说自己没吃饭,就这么去上工了。
    结果今儿太阳很大,于是没吃早饭,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的刘香莲又晕了。
    “听说上一次是饿昏的,你们说她怎么会饿昏?”
    “以前我还觉得杨三叔和杨三婶是不错的公婆,可现在看来啧啧,怕不是那么回事。”
    “就是,你们忘记杨继西两口子被断粮的事儿了吗?那好婆婆的名声也不知道是谁造出来的。”
    一时间关于刘香莲为什么会晕倒的话,又在四处议论起来了。
    其中传得最厉害的,就是刘香莲夫妇几天没来上工,肯定是因为这个事儿,所以杨老婆子断了他们的粮,因为是新媳妇,没个搭伙的地方,所以只能饿着。
    结果就饿晕了。
    这类话越传越厉害,杨老婆子被杨二奶奶笑话时,头也觉得晕得不行,当下就让沈凤仙扶自己回房。
    刘香莲醒来时,再三解释他们没在刘家吃早饭就回来了,所以才不小心晕倒。
    可现在外面传得那么厉害,这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名声算是被败了。
    一想到自己会成为那些人嘴里的恶毒婆婆,杨老婆子就觉得难受,这不,又把自己气病了。
    杨继西和孙桂芳还是来看了看她,以示关心。
    但杨老婆子并不觉得欣慰,没说几句就让他们忙自己的去。
    二人也不介意,反正他们做了自己该做的,问心无愧就是了。
    见杨继北端水进屋,杨继西忽然拉住他来到灶房门口,孙桂芳往房里走去了。
    “怎么三哥?”
    杨继北问。
    “那什么,我们有点急用钱,你记得到时候还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搭伙费快没了。”
    杨继北嘴角一抽,“知道了三哥。”
    可问题他哪里来的钱啊。
    于是他作死去找杨老婆子,说是先把杨二奶奶的还了,结果杨老婆子抬起眼皮丢下一句,“钱是你自己借的,还也是该你还才对,当初我就说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你非要充面子,自己还去。”
    “另外那盏油灯我已经买过来了,算是帮你们小夫妻,别的我和你爹无能为力了。”
    杨继北只觉得脑袋上放了个响雷。
    之前杨老婆子也这么说过,可他以为是气话啊!
    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门,杨老婆子还让他把房门给关上。
    他像个木头一样照做。
    心里盘算着自己欠了多少,三哥他们五块,二娘他们十块,一共十五,对了,好像还有什么事儿,是什么呢。
    杨继西却比他先想到,他摸了摸下巴对孙桂芳说,“我记得他结婚那天借了人家的鞋子,今儿看他还穿着,是不是忘记还了?”
    “应该是的。”
    孙桂芳点头。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家里了,一个和杨继北差不多大的青年,他面红耳赤地表示自己是来要鞋子的。
    “我、我弟弟也快结婚了,我得穿得体面才好。”
    青年如此道。
    杨继北夫妇尴尬得抠脚,特别是杨继北,这鞋子穿上后,他就没怎么脱下过,此时布鞋又脏又臭,这么还回去实在是失礼,可人家都上门来了。
    杨老汉也觉得丢人现眼得很,赶紧让杨继东招呼对方进门坐下,又让杨继北赶紧把鞋子洗干净还给人家。
    杨继北红着脸照做,刘香莲觉得丢人极了,已经回房去了。
    杨继西和孙桂芳看了一会儿后,才去杨二奶奶那边。
    杨二奶奶早就在堂屋门口探头探脑了,见他们过来赶忙追问怎么回事,听完后,满脸疑惑。
    “这......这朋友以后怕是没得交了。”
    杨继西也这么想。
    就在杨二爷爷打扫牛棚的时候,队长找了过来,他对杨二爷爷说宅基地已经批了,“找个时间把地儿给划一下,能多大就多大,反正那地方也不能种地。”
    这个年代没有按照人口来划分宅基地,反正你只要不在田地里建房子,基本来都能批下来的。
    杨二爷爷露出大大的笑,拿出备好的红梅纸烟硬是塞给队长,队长推辞不过便收下了。
    接着和杨二爷爷也没说多久的话,他还有事儿要办,刚准备走,就见一十一二岁的男孩头包着麻布,红着眼睛走到他们跟前就是一跪。
    这是报丧。
    老队长去世了。
    杨继西对老队长的印象不深,他自打记事起,就是现在的队长做队长。
    “老队长为人正直,非常的公正,在他当队长的时候,生产队产量高不说,就是吵架的人都没有。”
    中午下工回到家,杨继西和孙桂芳便听杨二爷爷说起老队长,他的眼睛有些红,“现在的队长就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难怪杨继西回来的路上听人说,队长哭着往老队长家跑去。
    老队长的葬礼去的人很多,留下吃饭的人却很少,因为老队长的两个儿子已经意外去世多年,两个媳妇也已经在老队长的劝说下改嫁。
    如今带着一个孙子,叫顺成,也就是之前到人前报丧的那个男孩。
    老队长的老伴儿年纪大了,葬礼都是请队长和队长媳妇儿办的,顺成跪在灵前,眼睛都哭肿了。
    两个儿媳妇带着现在的丈夫和孩子也来了。
    杨继西和孙桂芳也上前磕了一个头。
    罕见的是杨老婆子也来了。
    等晚上回到家时,杨二奶奶才跟二
    人说起杨老婆子当年受到过老队长的帮助。
    说这话的时候,杨二爷爷有些不自在的离开了。
    听了杨二奶奶说的是什么帮助后,杨继西和孙桂芳才明白杨二爷爷为什么离开。
    因为杨老婆子是被自己的婆婆“折磨”了几天,老队长得知后上门调解,杨老婆子这才得以解脱。
    “我那个婆婆啊,”杨二奶奶露出几分讥笑,“在我没生四个闺女之前,对我还是不错的,后来见我一个闺女一个闺女的生,就开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你们听说过数豆子吧?”
    孙桂芳问:“是以前旧时代婆婆为了管教儿媳,晚上把人关在小黑屋里,让儿媳妇在地上捡那些黑豆子吗?”
    “不不不,”杨二奶奶摇头,“你你说的这个叫捡黑豆,我说的这个是数豆子。”
    “用棉布把眼睛蒙上,大冬天的,在你周围放满了木桶,木桶里是冰冷的水,里面放满了豆子,什么时候数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屋子。”
    “我那个婆婆,就喜欢这么折磨人,我不知道数了多久的豆子,那几年我的手一直生冻疮,你们二爷为了我,不知道和他们闹了多少次,可闹一次,公婆就不给饭吃。”
    “你爹为啥喜欢断粮?就是因为跟他爹学的,”杨二奶奶瘪嘴,“不过你娘聪明,她就是不数,在那坐着,就是冷的发抖,也不把手伸进去,就是被婆婆发现她的手不是湿冷的,才不放她出来。”
    “那么多豆子,得数多少啊,”杨继西皱起眉头,“能数出来吗?”
    “怎么可能数得出来,我顶天只能数到两百,后面数着数着就得忘,”杨二奶奶直摆手,“可我婆婆她也不在乎你数正确没有,里面有多少豆子,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么多豆子,放在里面泡着不浪费了吗?”
    孙桂芳打了个寒颤,被杨继西轻轻揽住肩膀,在杨二奶奶面前他们也没有那么拘束。
    “都是些烂豆子,等数完了,就用石磨磨出来做豆子饼,不说这个了,”见她吓到,杨二奶奶赶紧扯开话题,“快去洗洗睡了吧。”
    “欸。”
    杨继北两口子回来了,他们回房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同样,刘香莲他们听见隔壁开门后,他们的声音也小了。
    两对夫妇都有些厌烦这样的房间。
    特别是刘香莲,一想到白天沈凤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房间怎么怎么空,因为有一台嫁妆柜子搬到杨老婆子房间去了,所以空出了一大片。

章节目录


愚孝男他重生了[七零]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左木茶茶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左木茶茶君并收藏愚孝男他重生了[七零]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