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猛然一疼,让宣逸宁拧起了眉头,其实在她刚刚转动手腕的时候,他便猜到了她想要干嘛,只是他心里更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所以便不动声色,任由她动手,直到那箭羽钉在了床框上,他的身体才跟着放松了下来。
    忍着余痛的宣逸宁抬眸朝着她望去,当她那狡黠的笑容入进了他的眼时,他淡然的轻动薄唇,既然这是你的条件,朕自然准许,只不过他声音一停,看着她那同样定格在脸上的笑容,很是满意的再次开口,你院子里的侍卫,必须要从朕的人里挑选。
    我了个擦!年莹喜登时咬牙切齿,宣逸宁,你还真是无耻,竟然话里有话和我玩文字游戏!她也不傻,自然懂得他说要在他身边挑侍卫的意思,这不是摆明的想要继续监视她的活动么。
    宣逸宁笑的悠然自得,指了指自己还在流血的肩膀,这里,该上药了。
    噗噗噗!年莹喜气的心都蹿起了火苗,不过只能咬牙切的拉过宣逸宁的肩膀,粗鲁的将药粉洒在了他的伤口上,再故意加重力气的给他缠上纱布,毕竟宣逸宁是皇帝,就算他现在不说在她身边安插侍卫的话,以后等她进了宫了,他想做也还是要做的,她气的不过是他深不可测的城府,与万恶资本资主意的腹黑。
    对于她的报复,宣逸宁虽然是拧着长眉,不过唇角却是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的,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人如此真心实意的帮他包扎伤口了,也忘记了真正的被人关心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父皇便告诉过他,乾清殿的那把交椅,是一条通往孤独的路,可当他真正坐上那把交椅的时候,才发现,这条路不但孤独,还是一条不归路。
    宣逸宁。一边帮着他包扎着伤口,年莹喜一边疑惑的问道,每个皇帝身边不都是有成千上万的死侍护卫么?你何必总是这样自己出来办事?
    成千上万?宣逸宁胸腔震动,发出了一声浅笑,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巴,你帮朕养着?
    他口中带着薄荷的气息,吹气了她面颊边上的发丝,那些发丝瘙痒进她的耳朵,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不免也跟着重了几分。
    嘶!宣逸宁终是忍不住抽了口气,说话的声音里,不免多了些少有的无奈,没想到朕竟然娶了一个虎妻。
    侧了侧自己一再被某人骚扰的耳朵,年莹喜不耐烦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过她就算是再加速,也还是又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才将那伤口彻底的包扎好。
    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臂,年莹喜正想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一沉,侧眼狐疑的一望,惊讶的愣在了原地,怪不得她刚刚还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原来这宣逸宁竟然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叩叩叩!门外再次响了敲门声,伴随着芊芊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进来,小姐,姜汤煮好了。
    回过神,年莹喜再次看了看就连睡觉都是一脸防备的宣逸宁,叹了口气,朝着门外轻轻的喊道,芊芊你将姜汤放在门口便好了,我在换衣服,一会我自己去端,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芊芊总觉得今晚的年莹喜怪怪的,不过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打消了自己的疑虑,自己家小姐做事一向有分寸,自己又何必还在哪里瞎担心?弯腰将姜汤放在了地上,嘱咐了一句,小姐可要记得趁热喝。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
    知道了。年莹喜回应了一声,直到听着芊芊的脚步消失在了院子里,才放松下了身子,坐在了宣逸宁的身边。
    第五十五章 纠缠不清的帝王债
    叹了口气,年莹喜百般无聊的看着桌子上的烛台发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或者说为何就让他这么悠哉的靠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她从不是脑袋一热就办事的人,也从来不是没有任何目的,随心所欲的人。
    就好像她从穿越过来至今,无论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掺杂了算计在其中,不说是步步为营,却也是精心谋划。
    可是这个男人,却总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视线,第一次救他,是为了银子,第二次答应了他的要求,是为了自由,那么这次呢?
    再次叹了口气,她将自己疑惑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宣逸宁。
    烛光辉照在他的脸庞上,将他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显得更加的羸弱,天然不加任何修饰的上挑眉峰,长长的入于发系的两鬓,卷曲而密集的睫毛,遮住了他那总是充满着强势带有掠夺的目光,高高的鼻梁还挂着细密的晶莹汗珠,薄薄的性感唇畔,是比脸还要惨败的白。
    可就算如此,她仍旧没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丝毫的颓败感,相反她闻到的,全是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来的警惕味道。
    收回目光,年莹喜嗤笑的勾下了唇,他之所以随时保持警惕,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本身的不相信,一个连世界都不相信的男人,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就是不服输的孤独者。也许,这就是她今晚会什么都不问而出手相救的原因,只是因为上一世身为杀手的她,最能全译这个词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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