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她以前还唱得少吗?只不过是阿玛额娘不想追究罢了。显然,劳亲是摆明了不想理她。若华见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
    大哥!求你了,听说纳兰明珠也去呢,我想
    每个未出阁的少女都对未来夫君充满好奇,这总是正当理由了吧。相信劳亲能理解她的少女怀,春之心。
    那小子我见过,模样比博果尔好看,但是和你兄长我比起来就差了点!
    没成想这不但没能引起劳亲对她的同情心,反而自恋起来,如果若华不是见过明珠,还信了他的邪,明珠体魄是不如劳亲强健,但模样却没得话讲,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哥......
    若华快要哭出来了,劳亲不会知道,她是为自己即将变成鸟的命运而哭泣。劳亲可不知道眼前的妹子已经换了人,见她还是不肯妥协,只能开启教育模式:
    若华,不是大哥说你,你也是定了亲的人,回房学学女工针凿,没事研究研究怎么涂脂抹粉,别整天舞刀弄棒的。
    劳亲都已经拒绝三联了,再厚脸皮说下去就显得自己特别不懂事,最后若华瘪着嘴,不甘心,却也没奈何,无奈道:
    唉,那我先回去了。
    劳亲一听她讲要回去,紧绷的身体瞬间就放松了,把她送到庭院门口,嘱咐了几句,便让若华回了自己的屋子。
    若华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里,如同斗败的公鸡,懊恼地将脸埋在枕头上,被拒绝了,心情不爽。
    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晚上吃饭的时候,阿济格亲自告诉大家,他要被派出去打仗去了,真是喜闻乐见,若华差点要在饭桌上笑出声来。
    一众小妾们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怔,接着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尤其是三姨太榆氏,面容姣好,身形瘦削,哭起来真是梨花带雨,叫人好不心疼,阿济格每次出征她都这样。之前西林觉罗氏还不说什么,但如今天下已定,大清铁骑实力雄厚,还这样逢战必哭就难免惹人心烦。西林觉罗氏身为主母,自当出来维持体面:
    行了,王爷素来能征善战,你们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说罢转向阿济格,举起一杯酒道:
    妾身预祝王爷能大破敌营,凯旋而归。
    阿济格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头,将酒一饮而尽。拉着西林觉罗氏的手道:
    福晋最得本王之心。
    西林觉罗氏害羞地低下头,微微一笑,若华看见她不经意撇了榆氏一眼,泪痕未干的榆氏撇撇嘴,露出一副不服的神情,但转瞬即逝。这一幕看得若华在心里直呼领教了。
    阿玛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是我大清战神。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若华用这一套对阿济格却丝毫不受用:
    小五甜羹吃多了,嘴真甜啊!
    说罢笑眯眯地看着她,若华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她今天吃的是劳亲的闭门羹!阿济格这样一副我懂的模样,仿佛在说,你整什么幺蛾子都没有用。一家人在一会哭一会笑的奇怪氛围中吃了晚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过后,便回了各自的房里。
    第二天,西林觉罗氏组织大家早早地起来与阿济格辞别,若华虽然对阿济格没甚感情,但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身为女儿,于情于理,阿玛出征她必须出来送送,这样才不会让人嚼舌根,即使她现在很困。
    正式的践行仪式在午门,顺治也在那里。阿济格一刻也怠慢不得,在家匆匆和一家老小寒暄了几句,便朝午门走去。这样的离别场面,英亲王府几乎每年都有一次,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以榆氏为代表的悲春伤秋派小妾看着阿济格的背影,眼泪又漱漱地流了下来,几个不得宠的小妾打着哈欠,只想着那几个赶紧将戏演完,大家好回去睡觉。
    西林觉罗氏白眼一翻,走到榆氏面前,道:
    行了,别装了,大家都散了吧!
    说罢大家一哄而散,该干啥干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榆氏抹掉眼角的眼泪,但任然装作很悲痛的样子。
    若华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跟在西林觉罗氏后面,低声问道:
    额娘,阿玛出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
    我是不是可以去木兰围场打猎了?若华在心里如是想。但西林觉罗氏昨天就被阿济格下了死命令,不许若华去木兰围场。
    你这小妮子,身体才刚好,就闲不住是吧?
    其实西林觉罗氏和阿济格不同,她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可能是满族女人的原因,相较于刺绣女工,西林觉罗氏更喜欢骑马射箭,她的亲女儿性子很完美地随了她。
    你让我去吧,那明珠我从来没见过,我你跟阿玛还不是打猎的时候认识的。
    若华的这一句深深打动了西林觉罗氏。因为若华知道,西林觉罗氏与阿济格在科尔沁相识。那时正赶上蒙古的那达慕大会,草原的风阵阵吹来,西林觉罗氏哼着一段蒙古长调,风声与少女的歌声合二为一,空灵而悠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阿济格就是那闻者......他的眼睛比晚上的篝火还要明亮炽热,就是那一瞬间,西林觉罗氏想与他厮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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