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顾玫和庄头一起划分种桑的区域,陡峭的山地是一定要种桑树的,那些平缓的田地可以置放木箱用来养蚕。
    在庄子里的生活虽然劳累,顾玫却过的极欢快,每日早早起床到田里监督下人干活,到了下午便到附近的蚕庄跟人学习养蚕技术,一连忙碌了七八日,总算能腾出时间休息半日。
    吃过午饭,顾玫带着彩玥到庄子外面散步,土路狭窄幽长,道路两侧开满了野菊花,白的像雪,黄的像火,淡雅又热烈,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彩玥见主子喜欢,便采了许多野菊花,坐在花丛中给顾玫编花环,顾玫手拙,但极有主意,生怕彩玥编的不合心意,就守在彩玥身旁,亲眼瞧着她编。
    这时,小路上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顾玫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却总也想不起到底是谁。
    说笑声越来越近,一位相貌狐媚、身姿婀娜的妇人出现在视线中,顾玫这才想起来人是丞相府那位与人通奸的妇人。与她同行的是一位身量高挑的男子,那男子生的极白,眉心一颗红痣,艳绝近妖。
    轰然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开。顾玫抚住心口,觉得呼吸都艰难了几分。那男子她认得,他是周韵的未婚夫徐九郎。
    徐九郎和美艳妇人一边散步一边说话,二人原是并排行走的,渐渐便贴到一起耳鬓厮磨起来。那妇人胆子很大,伸出素手,一把握住徐九郎身下之物。
    徐九郎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玩世不恭的玩味之意:母亲这是急不可耐了?
    顾玫和二人之间只隔着几丛野菊,便是无意,她也能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母亲二字时,顾玫差点惊掉下巴,徐九郎的亲生母亲已在五年前过世,如今当得起他一声母亲的人唯有被丞相送到庄子上的继妻武氏。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他们竟连伦常都不顾了。
    顾玫怒不可遏,这才想起上一世听到的传言。
    听闻周韵的婆母极厉害,总变着法子折腾周韵,除了白日侍候茶饭,便是晚上也要周韵守夜,飒爽如周韵也躲不过孝字的威压,被婆母折磨的极惨。
    难怪武氏要折磨周韵,原来是把周韵当成了她的情敌。顾玫暗暗咂舌,这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他们只配在荒田野地里苟合,凭什么毁掉周韵一辈子的幸福?
    二人亲吻的声音越来越响,武氏有些发喘,她微微推开徐九郎,娇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似嗔似怨,看起来倒真有一些情真意切。
    徐九郎将手伸到-武氏的衣襟内揉了揉,吊儿郎当道:自然是因为心里没有母亲。
    你!武氏气竭,她深吸两口气,暗暗压下心中的不甘。徐九郎就是这么个性子,谁也别想在他口中听到顺心的话,他人都来了,她还跟他计较什么?
    武氏转怒为笑,将徐九郎的手从衣襟内拉出来,拖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你心里没我,我可是满心满意都是你呢!
    脚步声渐行渐远,顾玫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彩玥也松了一口气,她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小声问道:小姐,刚才那二人真的是继母和继子吗?
    顾玫心中郁郁,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只应了一声是,就拉着彩玥站起身来,
    刚迈出花丛,就便见适才已远去的二人又折返回来,想到上一次差点被这二人害死,顾玫心中不由生出一分战栗。
    徐九郎堵到顾玫跟前,笑嘻嘻看着她,慢悠悠问道:好看吗?
    顾玫不明所以。
    徐九郎接着道:镇国公夫人,我和母亲亲热的场面好看吗?
    顾玫一愣,脸色唰的就变白了,她之所以认得徐九郎是因为前世周韵大婚时她去观过礼与徐九郎打过照面,这一世二人连面都没见过,他又是如何认得她的?
    徐九郎似是看出了顾玫所想,慢吞吞道:镇国公夫人未嫁时名动京华,在下到贵府提过亲,曾有幸见过夫人一面!
    顾家清贵,到顾家提亲的人成百上千,那些人里面除了傅玄安顾玫一个也没瞧上,自不会放在心里,所以对徐九郎一点印象也无。
    顾玫才不会在意那劳什子的一面,她鼓起勇气冷冷横了徐九郎一眼,沉声道:你想如何?
    别看徐九郎为人不正,名声却是很好的,否则周韵也不会和他定亲。顾玫心中惴惴,她瞧见了徐九郎不堪入目的一面,哪怕为了维护名声,徐九郎恐怕也不会轻饶于她。
    衣袖内的柔荑紧紧捏着尖利的金簪,大约是因为太过于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疼。
    徐九郎轻笑,狐狸眼高高高挑起,愈发显得邪气,他伸手探到顾玫袖中,将她紧握的簪子一点一点抽出来。慢悠悠道:看戏都得打赏,更遑论我们这种极难见到的表演,夫人好歹得出些彩头。
    徐九郎动作很慢,力气却很大,轻而易举就夺掉了顾玫防身的簪子。
    手中没了利器,顾玫心中愈发颤颤,她后退一步,防备的盯着徐九郎,如一直被逼到绝境的小鹿,虽然弱小,却随时准备着和猎人搏斗。
    徐九郎抬手拔掉簪发的黑玉发箍,将那支金簪别在自己黑压压的乌发上,精致的金簪衬着如瀑的黑发,给徐九郎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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