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盒?
    燕姝眼睛一亮,“太好了,这两天正想吃菜盒呢,娘与我真是心连心。”
    说着赶忙接过,立时就吃了起来。
    唔,韭菜鸡蛋馅的菜盒子,里头还有碎碎的粉条,再添上点虾皮,最为鲜美,转眼之间她已是一个入肚。
    朱氏笑道,“瞧你吃的,不知道的还当我做得比御膳还好吃呢!”
    “就是很好吃啊,”
    燕姝笑着点头道,“上回您做的大包子,连陛下都夸好吃。”
    “什么?”
    朱氏一脸惊讶,“陛下也吃了我做的包子?”
    燕姝点头,伸出一个手掌给娘看,“还一气儿吃了五个。”
    朱氏张大了嘴巴。
    原来陛下也这么能吃!
    啧,看来下回进宫若是做什么吃的,一定得多做一些。
    燕姝当着娘的面一连吃了三个菜盒子,眼看时候不早,朱氏便出了宫。
    她想了想,叫忍冬拿了个食盒,往里也装了三个菜盒,而后便也出了门,提着去了乾明宫。
    时候不久,御书房里的君王便闻到了菜盒子的香味。
    “这是臣妾的娘亲手做的菜盒子,方才入宫时才拿来的,陛下若不嫌弃,就请尝尝吧。”
    宇文澜看了看菜盒子,又看了看面前满脸堆笑的燕姝,挑眉道,“今次怎么这般大方,还主动给朕送了过来?”
    燕姝努力笑得真诚,“臣妾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想着陛下。”
    心里却道,【主动给你送来总比你自己过去吃强啊,现在殿里还剩四个,你要是过去吃,能给我剩俩都不错了。】
    宇文澜,“……”
    他就知道。
    不过,那菜盒瞧着色泽金黄,还散发着一股朴实的鲜香味,确实有些诱人。
    正好他也有些饿了,便拿起一个吃了起来,随口问道,“方才同你母亲见面聊得可好?”
    燕姝嘴上道,“挺好的,谢陛下关怀。”
    心里却道,【好个屁哦,不见我娘都不知道亲弟弟居然被欺负成这样了!】
    宇文澜,“???”
    没等再问,却听她又愤愤道,【这京城根本就容不得老实人,什么狗屁松鹤书院,狗屁山长,看老娘不把你整死!】
    宇文澜,“……”
    松鹤书院?
    他依稀记得,上回她的父亲领着她弟弟来拜见他,似乎提过,她的弟弟要入读松鹤书院。
    听这话……莫非是那少年在书院里受了欺负?
    他于是试着道,“倘若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朕。”
    哪知,她却跟没事人似的摇了摇头,道,“臣妾没有什么事,陛下先吃着,臣妾先回去写话本了,待写出来再给陛下过目。”
    心里却道,【等我把那个人渣的罪行一笔一笔写出来给你瞧,你一定也会生气!!!】
    宇文澜,“……”
    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生气。
    他于是一时不敢再问,只好颔了颔首,目送她告退出去了。
    不过,他的好奇心却来了,想了想后招来了锦衣卫。
    ~~
    约莫半个时辰后,出去打探的锦衣卫归来向君王覆命。
    “启禀陛下,原来是李公子在书院因为外来的身份受到了欺负,对方见他博学敏捷,一时嫉妒心起,故意作弄并撕毁了他的书,李公子气不过反击了两拳,现被书院山长勒令回家反省。”
    什么?
    宇文澜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被欺负了?还被勒令回家?”
    锦衣卫道是,“因欺负人的一方是舞阳侯的外孙蒋明知,李公子入学时却并未亮明身份,书院以为他是平民,便如此处理了。”
    宇文澜险些给气笑了,“平民就要遭受欺负?一个读书明理的地方竟也成了如此势力之地。”
    怪道方才燕姝气成那般。
    他想了想,道,“叫都察院派个人去,看看那书院究竟是怎么回事。”
    锦衣卫应是。
    ~~
    却说朱氏回到家后,将女儿的话赶忙与丈夫儿子一说。
    “姝儿说,此事不是天瑞的错,叫我们无需害怕,她会替天瑞再找个别的书院。”
    忠义伯李怀志却道,“难为她在宫中如何替天瑞找书院?再说,当初青州的先生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替我们寻到的人情,这轻易就走了,岂不白费人家的心血?”
    朱氏道,“那要怎么办?难不成非要天瑞去跟他们认错受辱?”
    李怀志想了想,索性对儿子道,“走,爹今日再陪你去一趟,看能否与他们说通。”
    李天瑞应是,便跟着爹一同出了门。
    李怀志是个极其讲原则的人,即便是亲自到了书院,仍未亮明自己的伯爵身份。
    是以足足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才终于见到了那个本不愿来见他的山长毕景怀。
    李怀志本着好话好说的打算,先与对方行了个礼,道,“犬子生性直爽,虽有顽劣,却不至于做出过分之事,此事想必山长还是有些误会,还请山长查清是非曲折,叫犬子回去读书吧。”
    哪知,那看似一身儒雅的山长却笑了笑,道,“阁下到底是才来京城,念在令郎天资不错,听老夫一句劝,去向那几位同窗认个错,若他们谅解,你自然可以回来读书,否则,这书院你怕是待不下去。”
    李天瑞气得,忍不住道,“爹,这书不读了,咱们回家吧。”
    看看,爹来了又能如何?这山长依然如此偏帮,一点道理都不讲!
    “李公子且慢。”
    话音才落,却见从外头来了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
    见李家父子错愕,男子主动解释道,“李公放心,在下是受令爱之命,前来了解令郎之事的。”
    李怀志毕竟初来乍到,还不太认识朝中官员,此时只能颔了颔首,道了声,“辛苦阁下了。”
    对方点了点头,便对山长毕景怀道,“方才我已经同书院几个学生了解过,既是对方先不尊重李公子,又是撕书又是动手拉扯,李公子还手也在情理之中。你身为一院之首,当明辨是非,安抚受屈者,惩戒施暴者才对。否则,如何教书育人?”
    这话一出,那山长毕景怀将他悄悄打量一番。
    虽则气质不俗,但见他实在眼生,似乎并非官场中人。
    毕景怀便笑道,“阁下大约也食材从外地来京吧,京城权贵云集,与旁处不同,我这书院里随便拉出一个学生,可能就是王侯子弟。”
    对方一脸莫名道,“就算如此,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只因那施暴者身份不同,就可以颠倒黑白?”
    毕景怀又笑道,“非我颠倒黑白,有句话叫一个巴掌怕不响,此事若不是李天瑞有错在先,对方也不会欺负他,否则书院里那么多人,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
    这话一出,可把三人都给气坏了。
    十五岁的李天瑞再度哼道,“我错就错在还以为这松鹤书院是什么好地方!我本就不该来此。”
    说着看向李怀志道,“爹,我们走吧。”
    至此,李怀志也不抱希望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对来人道,“有劳阁下辛苦来跑一趟,既然如此,我还是替犬子找个别的地方读书吧,原来这书院还是我们高攀不起了。”
    说着便要转身。
    却听对方道,“伯爷且慢。”
    伯爷?
    毕景怀闻言一顿。
    这是在叫那个乡下佬?
    却听对方也摇头叹道,“此事若非本人亲见,都有些不敢相信,天子脚下,堂堂松鹤书院会发生这种颠倒黑白之事,我这就上奏朝廷,看来这书院要好好查一查了。”
    李怀志点了点头,便与对方一道出了书院的大门。
    毕景怀却愣住了。
    上奏朝廷?
    他们到底是谁?
    难道是他想错了?
    ~~
    离开松鹤书院,李家父子重又回到家中之时,宫中的君王也听完了右副都御使左俊良的禀报。
    他皱眉道,“这毕景怀是如何当上松鹤书院山长的?”
    左俊良道,“此人于二十年前入松鹤书院,一路由书办升到学长,恰逢上一任山长年迈,原是要将山长之位传与当时的堂长徐道光,但当年礼部仪制司忽然插手,助此人登上了山长之位。”
    礼部插了手?
    呵,看来前礼部尚书的余孽还没清干净?
    宇文澜道,“追查当年礼部仪制司,若有枉法渎职者,一个都不放过。”
    左俊良忙应是。
    ~~
    大抵是因为太过生气,燕姝今日的笔速简直如有神助。
    她上午时才开始动笔,到了晚饭之前,便将话本子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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