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本就格外沁凉而森冷。
    尤其还是站在高楼。
    此刻凉风袭面,左汐静静地站着,胸口有一口浊气,她不吐不快。
    只得借着凉意来平复呼吸。
    秦觅的话,虽然不可尽信,但有些话,确实是触碰到了她的痛处。
    靳司晏无论如何都要帮她离婚,只此一点,她便和他冷战过冲突过,最终她选择妥协,给予他绝对的信任偿。
    但……
    终究还是意难平。
    不被触碰到是一回事,当真的再次被触碰到,她到底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自己的老公帮着曾经的女友打离婚官司,怎么想都觉得怎么膈应。
    可她无论怎么问,都撬不开他的嘴。他是铁了心不愿意告诉她原因。
    她又能如何呢?
    这似乎,成为了靳司晏和秦觅之间独有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共同分享。而作为局外人的她,根本就无法触及,也被他杜绝在了触及范围之外。
    想到此,心头便是一阵无力。
    都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大度地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予他。可能不能体谅作为一个女人的她会胡思乱想?他就不能告诉她吗?
    就这么瞧着秦觅在她跟前蹦跶,瞧着秦觅紧紧抓住这一点一个劲奚落她吗?
    不,靳司晏根本就不知道。
    她刚刚怎么就不干脆录个音,让靳司晏好好听听秦觅究竟是怎样欺到她头上来的?看来还真是失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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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盛怒状态以及心思神游状态之际,便似乎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就连寒冷,也体会不到了。
    肩头突然一暖,左汐这才反应过来。
    一件西装外套,被披到了她身上。
    她下意识便要挣脱:“放开!我不稀罕!”
    回过头的瞬间,她脸色一僵。
    身后站着的人,根本就不是靳司晏。
    而是……沈卓年?
    当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若不是因为秦觅的话让她心头一阵难受,若不是她心里头想着靳司晏……那她就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靳司晏定然是追到了酒店顶楼,那就不会将沈卓年误认为是他而发了一顿小脾气。
    还真是……想想都丢人啊。
    “沈先生。”
    努力想要让自己的脸扬起一抹笑,可左汐实在是笑不出来。
    实在是太艰难了。
    “笑不出来就别笑。你这样比哭还难看。”沈卓年蹙了蹙眉,并没有收回自己的西装外套,而是强制性地批在她肩头,“披上。”
    语气中,带着抹强势。
    左汐犹豫了一下,有心想要拒绝。奈何人家领导派头十足,之前又承了他的情让左氏集团顺利贷了款,这么一味拒绝,似乎也说不过去。
    总觉得有种让人帮忙了就说尽各种好话,不需要人家帮忙了又一脚将人踢开的错觉……
    所以,她也便大方地受了。
    “谢谢。”
    “你和秦觅的对话,我有一部分听到了。”沈卓年突然便再次开口,“抱歉,无意于偷听。不过你突然打开洗手间的门,我当时恰巧在外头的走廊吸了支烟,将你和她的争吵隐隐约约听了几句。”
    沈卓年没说的是,他是瞧见她去洗手间了,才拜托饭桌上的那一桌人。
    心里头也不知怎的,目光明明是随意游走的,最终却总是会转向她的方向。
    看见靳司晏吻她,看见靳司晏宣布所属权般的举动,他心里头便有些疼。
    说来奇怪,他自认为对感情从来都是轻拿轻放,而且也从没将任何人放到过心上。
    就连当初误以为是秦觅时,也不曾。
    可自从被自己一步步证实那个人是左汐,一切似乎都变了。
    对她,他明明放下了话,但凡她有任何要求,他绝对会竭尽全力帮助。这,也相当于是对她的补偿了。
    可莫名的,他心底似乎有了不该有的期盼。
    竟然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就连见她和靳司晏秀亲密,心都有些疼得发慌。
    他觉得,他可能真的是有处/女情结。
    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而他,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即使她现在嫁给了靳司晏,也依旧无法改变他们是彼此的第一次的事实。
    活了三十二年,于别人而言,处于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早就不知历经了多少女人。更甚至,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更有甚者家里和外头的孩子都有了。
    于他而言,他对感情根本就不在意,更何况是成家立业。
    在这方面,他从来都是需求寡淡。
    这些年来唯一的一次变数,便是和左汐。
    自从那一次之后,他便再也不会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女人,更是敬谢不敏。
    也许,正是因此,他才格外对左汐另眼相待吧。
    这一刻的沈卓年,也不知怎的,脑子一抽便说道:“靳司晏帮秦觅打离婚官司的事情我知道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对你不好,我、我愿意……”
    愿意什么呢?
    愿意娶她?愿意代替他?
    第278章 大结局3:再次开口赶人,她将人往外头推
    可惜,沈卓年接下去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口。
    “沈局不在下头给新郎新娘送祝福,却到楼上来喝西北风,还真是惬意啊。”
    靳司晏人未到声先至,话里话外都颇有嘲讽之意。
    不过瞬间,人已经迈开大步走了过来,将左汐的身子给搂到了自己怀里:“身体都这么冷了,还不知道下楼去?”
    对于左汐肩头的西装外套,下意识便蹙了蹙眉。
    不过,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作飞快的将外套取了下来,一甩手就丢给了沈卓年偿。
    然后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左汐肩头。
    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倒是行云流水,极为赏心悦目。
    当然,他眼底噼里啪啦的火花,也极为赏心悦目。
    想到秦觅,左汐便有意不想搭理靳司晏。但碍于沈卓年在这儿,她深怕沈卓年对她有什么想法,便不得不忍着心头的那点难受接受了他的外套。
    只不过,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既然娶了太太,那就好好对待她。凡事都顾忌着她的面子,别让其她女人欺到她头上。”
    沈卓年瞧着左汐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头便一阵发疼。
    她当真是爱靳司晏到极致了吗?都这么被秦觅欺负了还忍了下来,如果不是靳司晏帮了秦觅,那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欺负到她头上。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得怪靳司晏的纵容。
    如今左汐如此态度,那便是向着息事宁人,根本就不愿意因为这种事和靳司晏闹开,将感情也给闹生分了。
    看来,他应该感谢自己刚刚的话没有说完,没及时向她表白心迹。
    也免得她排斥他。
    可到底,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帮她,想要抚平她眉头的褶皱,想要抚平她的不安与焦虑。
    *
    自己的老婆,却被其他男人如此惦记。而且还在他跟前如此说三道四,靳司晏若这会儿还能够佯装没事人般,他还真不是他了。
    “不劳沈局费心了,我的太太,自然由我来关心。”
    也不再看他,揽着左汐的腰肢便走人。
    夜凉如水,他忍不住收紧了搁在左汐腰上的手。却觉得她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有意拒绝。可到底,她没有躲开。
    他松了口气。
    心里头,却对沈卓年的话分析了一番。
    他固然对左汐有不明的情愫,但左汐作为有夫之妇,他应该不至于罔顾自己的身份。
    不过从左汐的态度来看,确实是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想起沈卓年话里有话,难不成是她真被其她女人欺压了?
    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欺压到她身上?
    倏忽间,他想起了一个原本不在宾客名单内却还是仗着关系户来参加了婚宴的人。
    秦觅。
    想到此,他目光瞬间犀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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