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儿以下犯上,辱骂主子,罚半月月钱。”
    从马车上下来后,伍天覃直接回了凌霄阁,这是他入那凌霄阁地第一句话,便是这般直接冲着问玉吩咐着。
    第62章
    “哎,宝大爷,我说你怎么又撂挑子呢,大白天的不好生在外头当值,怎地才刚一回来又一头扎到屋子里睡懒觉来了,你是当真不怕爷迁怒啊?一早爷不是替你讨回月钱了么,怎地,如今又是哪个惹到你了。”
    话说那长寅刚从茅厕回来,一回来便见二爷直接入了正屋,一堆丫鬟婆子簇拥了进去伺候,至于元宝儿,他眼尖的瞅见元宝儿回了后头的下人房,便巴巴撵了上来。
    不想,一推门便见那元宝儿将鞋子一甩,将被子一拉,又闷头往床上一歪,睡起了大懒觉来。
    长寅便苦着脸,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探问着。
    原来被罚了半月月钱的元宝儿当即瞪眼撂挑子不想干活了,伍天覃那话一落,便见元宝儿气咻咻地闷头冲回了自个儿屋。
    这会儿长寅在耳边叨叨着,元宝儿便有些不耐烦掏了掏耳朵,片刻,将被子一扯,咻咻两下翻身起来,冲着那长寅吹胡子瞪眼道:“哼,那个为富不仁的大鳖怪罚了我半个月的月钱,横竖这半个月没钱我才不会干活,这半个月你自个儿悠着些罢,有事没事别吵吵我,听到了么?”
    元宝儿气急败坏的说完,便又将被子一拉,重新一头盖在了脑门上。
    徒留下长寅杵在他的床榻前,小黑脸战战兢兢又一脸懵逼。
    大……大鳖怪……是哪个?该不会是……不会指的是二爷罢?
    一时,又直抽抽着脸,一脸费解不已。
    一大早爷不刚替他讨回来的一个月月钱么,怎么这才出了一趟门,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一转眼,便又被罚了……半个月的?
    呃,这,这元宝儿也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只觉得自打这元宝儿来了这凌霄阁后,他是日日跟不上趟呢,只觉得这院子里头日日打雷敲鼓的,稍不留神,便跟不上众人的节奏,吃不是新鲜的瓜呢?
    长寅默默腹腓着。
    话说这日下午伍天覃去了马场驯马,晚上去了老夫人院子里陪老太太用了晚膳,老太太偷吃酒,伍天覃陪吃了几杯,回来时身上沾了些酒气。
    一回来便扫了那院门口几眼,只见那个黑脸的跑腿哈着腰远远迎了上来,许是见他吃了酒,作势要过来搀他。
    伍天覃将人喝退一声,而后随口问了句:“怎么就你一人当值,那狗东西呢?”
    只见那黑脸小厮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道:“禀爷,宝儿……宝儿吃坏了东西肚子疼,这会儿还在床上打滚呢。”
    伍天覃听了却冷笑了一遭,肚子疼?诳哪个?自他罚了那狗东西月钱后,便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脚和瞪眼急眼了起来,一副活脱脱要撸起袖子寻他干仗的架势。
    他人还没进屋呢,转眼便见那小儿气咻咻地冲了走了。
    伍天覃没有点破,只冷哼一声,才懒得跟那小儿计较。
    略吃了些酒,微醺。
    伍天覃爱洁,进了屋便叫了水。
    方一跨入浴桶,便见那鸳鸯提着小篮子采了一小篮子大红色的玫瑰花进了来,只见鸳鸯缓缓朝里探了一眼,冲着两个伺候伍天覃沐浴的丫头小声道:“你们出去罢,这会儿有我呢。”
    “是,鸳鸯姐姐。”
    两个丫鬟飞快看了鸳鸯一眼,纷纷退了出去。
    鸳鸯便提着篮子缓缓踏进了浴室,边走只边飞快朝着浴桶里的人看了一眼,只见那伍天覃这会儿靠在浴桶上,双臂枕在两旁的桶沿上,正闭着眼闭目养神。
    从鸳鸯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伍天覃脱了上衣,露出里头精壮结实的身子,伍天覃这人生得俊美无双,一双狭长凤目更是衬托得整个人风流尊贵,他穿着衣裳分明看着清瘦修长,不想,脱下那身衣衫,远远看去,竟莫名有些骇人。
    只觉得肌肉鼓胀,血脉喷张,那结实的臂膀,精壮的胳膊,鼓鼓囔囔的肌肉背部,远远地看上去,力量感十足。
    无论看了多少遍,看了多少回,鸳鸯都忍不住羞涩脸红。
    鸳鸯缓缓踱步了过去,只提着篮子,轻轻的将篮子里头的玫瑰花一朵一朵放入浴桶里。
    花朵儿便像是一艘艘小船似的,在水面上荡漾。
    鸳鸯将其中一朵缓缓推向了伍天覃,又抓起一大把玫瑰花瓣缓缓撒入水面。
    瞬间,浴室内幽香四溢。
    嗅到花香,伍天覃缓缓睁开了眼,便见贴身侍女鸳鸯这会儿提着篮子立在浴桶外朝着里头缓缓撒着花瓣。
    垂眼瞥了一眼,只见浴桶里花瓣荡漾,几朵盛开的玫瑰花四处飘荡,其中一朵缓缓飘荡过来,撞击在了他胸口的肌肉上,略痒。
    伍天覃便抬起一条臂膀,将那朵玫瑰花一薅,捏在了手指,送到鼻尖处嗅了一下。
    很香。
    伍天覃捏着花朵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一抬眼,便见那鸳鸯偷偷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抓了一把花瓣缓缓撒在了水面上。
    她这日穿戴艳丽,像是精心打扮过的,身着一袭玫红色襦裙,下着同色罗裙,长长的头发半绾半披着,相比以往满头的赤金簪子,这日头上却未着一物,仅仅只在耳后别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她这日仿佛特意描了眉,眉毛细长,弯弯入鬓,略微吊梢,衬托得整张脸面妩媚含情,尤其,这鸳鸯身段极好,细腰丰,乳,尤其是那一对鼓囊,颇为丰盈挺翘,轻易吸引了人的目光。
    又加上这会儿,时值深夜,屋子里点了灯,灯光隐隐跃跃,室内光线晕晃,伍天覃又袒胸露体的躺在了浴桶里,浴室气氛便有些迤逦暧昧。
    鸳鸯侧身对着那伍天覃,撒完花瓣后,一缕长发从耳后垂落下来,她轻轻抚起一侧轻薄的袖笼,露出袖笼内纤细白皙的胳膊,然后,轻轻抬手,将那缕碎发拂到了耳后。
    许是刚才撒花拭水,只见沾了水,湿漉漉的,这一抬手拂发,那指尖的水便沾在了头发上,脸颊上,又顺着她的手一路朝着手腕流下,没入了袖笼里。
    远远看去,面带水雾,湿漉漉的,又水光潋滟,竟颇有几分勾人之姿。
    伍天覃上下扫了鸳鸯一番,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移开眼睛。
    鸳鸯一抬眼,便对上了伍天覃打量的目光,顿时面露羞涩,只飞快低了头去,半晌,不见动静,又微微咬唇,看了那伍天覃一眼道:“奴婢替爷擦背。”
    伍天覃淡淡唔了声,并未曾反驳。
    鸳鸯心中一喜,便将那小篮子往身后的案桌上一搁,取了块白色巾子过来缓缓来到伍天覃身后,沾了水,贴在了那坚硬结实的肩膀上,一下一下擦拭着。
    忽而想起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光景,那日伍天覃大醉了,鸳鸯便也是这般伺候二爷沐浴洗漱的,那日她搀扶二爷从浴桶出来,被飞溅了一身的水,瞬间,身子半湿,她半搂半抱着将二爷搀入了卧榻,然后整个身子凑了过去,贴在二爷跟前嘘寒问暖着,问着问着,二爷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鸳鸯当晚险遭二爷临幸。
    不想,却在临门一脚时,只见原本思绪凌乱,昏昏酒醉的伍天覃嗖地一下睁开了眼,只忽而微微眯着眼,揉着太阳穴松开了她,冲她道:“你下去罢!”
    许是见她面露委屈,又衣衫不整,那日伍二爷揉着太阳穴,皱着眉道:“你搬去东厢房罢,爷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去。”
    虽未曾亲口许诺她,可那东厢房并非谁都能住的,整个东厢房里头只住了那梅见一人,所有人都道爷对梅见喜爱有佳,他日成了亲娶了少奶奶,头一个要纳的便是梅见,彼时,又将鸳鸯安置在了那东厢房,是何缘由,整个凌霄阁岂不是心知肚明。
    鸳鸯也美滋滋的,只坐等二爷将她收房。
    不想,如今一年过去了,爷却决口未替将她提作通房,或者许诺她将来位份一事。
    故而,今日她便又按耐不住,故技重施了。
    “爷,力道可还好?”
    鸳鸯一边给伍天覃后肩按着摩,一边抓着巾子朝着伍天覃身上轻轻擦拭着,道:“爷又吃酒呢,如今天热呢,吃酒容易上火伤身,可不好,爷要少吃些酒才好。”
    鸳鸯一边柔声软语的唠叨着,一边举着巾子从后背缓缓来到了伍天覃的肩头,见他倚靠在浴桶继续闭目,便咬牙壮着胆子举着巾子来到了伍天覃身前,朝他精壮的胸膛轻轻蹭拭着,蹭着蹭着,鸳鸯忽而红唇里溢出娇娇一声:“呀——”
    一侧眼看去,只见手中的巾子不小心从指尖滑落,没入了水中,一路沿着伍天覃的胸膛往下滑落。
    鸳鸯咬着唇,飞速看了伍天覃一眼,半晌,伏身凑过去,纤细的指尖一路贴着伍天覃的胸膛往下探去,眼看着指尖没入水中,经过那坚硬的腹肌,渐渐来到了那处高山之处,鸳鸯红着脸,便要装作懵懂无知,一把探去,不想这时,手腕一紧,被人徒手一把紧紧钳制住了。
    鸳鸯仓皇扭头,便对上了一双更古无波的眼。
    “下去罢。”
    伍天覃冲着鸳鸯淡淡说着。
    脸上无甚表情,辨不出喜乐。
    鸳鸯听了一愣,半晌,似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良久,忽而轻咬红唇,只缓缓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那伍天覃的胸膛,媚眼斜飞,语气轻柔勾人道:“爷……”
    不想,话刚一起,便见那伍天覃冷微微一冷,高喝一声:“滚下去。”
    这厉声一起,鸳鸯瞬间脸色微白,只用力的咬着唇,一脸狼狈的从那浴桶里爬了起来,红着眼圈,逃也似的狼狈逃离了浴室。
    不知是不是因鸳鸯的撩拨,又或者,因白日的种种邂逅,当夜,伍天覃竟辗转难眠,入睡不久,便做了一个春,梦。
    第63章
    梦里梦到那戏台子上有人咿咿呀呀的吟唱着戏曲,台上薄雾渐起,朦朦胧胧,叫人一眼探不分明,只远远看上去,一道白色迤逦身影在戏台上拂袖吟唱。
    一声声或妩媚或娇羞或哀愁的声音,丝丝入耳,叫人听了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再过片刻,忽见那戏台子成了水榭中的一处游廊凉亭,凉亭被湖水包围,四周帷幔遮掩,微风一过,白色帷幔四处飞扬,那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从那帷幔里头一声声溢出。
    伍天覃缓缓走过去,将帷幔掀开一角,却见里头并不是戏台子,也并无戏子,里头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就在伍天覃放下帷幔,正欲转身之际,这时,一道白色的长袖水袖远远地朝着他的脸上轻扔而来,伍天覃当即愣了一下,长袖垂落,正要收回时,伍天覃忽而缓缓抬手,一把拽住了水袖一角,他顺着那长长的袖子一路朝里探去,只见白色的帷幔后似躲着个妙龄美人儿。
    伍天覃盯着那美人定定看着,片刻后,抓起水袖朝着鼻尖一探,一抹幽香扑鼻而来。
    伍天覃一时攥紧了水袖,正欲将人拉过来,这时,美人忽而嗖地一下将水袖扯了回去,随即,银铃似的轻笑声在那帷幔后一声一声传了来。
    那笑声婉转清脆,甜如浸蜜。
    伍天覃愣了一下,当即撩开了帷幔,朝着里头步步探去追了去,不想,帷幔拨开一层又一层,那抹娇俏的背影一直撩起裙摆在前方嬉戏奔躲,她身上绫白轻薄的水袖,裙摆一一打在伍天覃的脸上,直叫他心痒难耐。
    他大手一挥,拂去一方帷幔,又扯了一层帷幔,层层追击着,直到将那飘逸的水袖再次攥入了手中,终于,前方那抹倩影缓缓停了下来。
    伍天覃拨开最后一层帷幔看去时,只见那帷幔后头是一方矮榻,榻上薄雾渐起,腾云驾雾中,方才那抹倩影此时已侧身躺在了那矮榻之上,她单手托腮,侧身躺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她衣着单薄,领口微泻,一抹酥香雪山若隐若现。
    她轻启着红唇,言笑宴宴,远远冲着他低眉浅笑,面带着一抹娇羞与柔媚,勾魂摄魄。
    伍天覃虽看不清她的脸,却知她花容月貌,绝色倾城。
    就在他定定将人看着,短暂失神之时,这时,手中的那根水袖忽而被她轻轻牵动了,她一边目光潋滟的看着他,一边轻轻牵动着水袖,缓缓将他牵了过来。
    伍天覃目光炙热,步步朝她凑近。
    对方勾魂夺魄,很快,伍天覃心猿意马,忍不住与她在那腾云驾雾的雾气中调笑了起来。
    她美丽勾人。
    他心神荡漾。
    很快,伍天覃心驰神往,情难自持。
    不想,就在伍天覃意乱情迷,微微失神之际,忽觉怀中之人慢慢有了些异样来,原本的柔软细腻之姿渐渐变得有少些不同了起来,该有的无,不该有的有,就连耳边的娇莺也仿似迷迷糊糊变得有些耳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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