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现在几点,感觉应该半夜了,因为她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
    也不知道沈子清睡了没,睡不着好无聊,好想过去看看。
    风扇吹的嘎嘎响,彷佛在用它的语言鼓励着她,去做吧,想做什么就勇敢的去做吧。
    真要去吗?包惜惜紧张的不由自觉抓紧单被,并顺势在床上滚了两圈。
    万一沈子清锁门了怎么办?那她岂不是很丢脸?
    不对不对,就算他真锁门了,她神不知鬼不觉倒回房间就是。
    邪念最终战胜了理智,包惜惜爬下床轻轻走出房间,出于习惯又随手把自己房间门带上。
    虽然没有开灯,不过适应了黑暗后也能勉强看个大概,再则两人房间门对门,就算瞎子都能摸到。
    她来到对门的沈子清房间门前,正准备轻轻试一试能不能开门,却发现门只是虚掩,根本没关上。她稍稍用力,就推开了。
    哦,天意如此。
    包惜惜蹑手蹑脚走进房间,朦胧中看到沈子清微卷着身子躺在床上,身上并没有盖杯子,搁在床尾的风晒咯吱咯吱转动着。
    这点杂音让她胆子大了些,在走到床沿的时候,她很小声喊了他名字。声音之低,细若蚊鸣。
    躺在床上的人并没什么反应,包惜惜断定他肯定睡熟了,彻底放心了。
    她犹如一只深夜出任务的小狗狗,悄咪咪拖了爬上床。然下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睡着觉的人突然开口了。
    “你要做什么?”
    包惜惜此时正四脚爬爬一样趴在床沿,沈子清突然开口虽然吓了她一跳,不过倒也让她没有了做坏事的忐忑。
    她手脚并用快速爬到床的另一侧躺下,看着他黝黑发亮的眼睛,轻声说:“我睡不着。”
    两人此时脸对脸不过隔了两个巴掌的距离,她说话她呼吸她眨眼睛,都被放到他眼前。
    沈子清脑子有些乱,其实在包惜惜推门进来的那一瞬他就醒了,在她走近低呼自己名字时不知道为什么神使鬼差的没应。
    他有些庆幸在她准备爬上来的时候没有开灯,这会借着夜色还能隐藏自己发红的脸。
    包惜惜见他不说话,以为刚才自己说的太小声,他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了遍。
    “是白天睡太多了?”沈子清声音透着刚睡醒的沙哑。
    “应该是吧。”包惜惜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失眠,按理说她前两天没睡好,中午补了那么会眠应该不够的。但她就是睡不着呀。
    沈子清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陪你下会棋?”
    “不要。”包惜惜果断拒绝,“我们聊聊天就好,聊一会也许就困了。”
    沈子清轻叹了口气,也只能答应。
    “我们开灯坐起来聊。”
    “不要。”包惜惜再次拒绝,并拉住准备起身的他,“就这么躺着聊,困了直接睡。”
    沈子清:“……”
    他想说,困了也得回自己房间睡,嘴张了张,还是无可奈何闭上。
    “沈子清,你想说什么?”
    沈子清苦笑:“没什么。”
    “骗人,我刚才看你嘴张了张。”
    沈子清:“……”
    除了夸一句眼神真好,他想不到说什么。然不等他说,包惜惜就又开口了。
    “你这样,是在诱惑我知道吗?”
    沈子清本就跳的比平时快的心脏,在这句话出来后更是扑通扑通狂跳。
    他想问‘诱惑你什么’,然心里又似乎很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昏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沈子清心说,到底是谁在诱惑谁。
    她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信任?其实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禁不起诱惑的。
    沈子清闭上眼,一方面是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一方面是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闭上眼后反而给了她胆子,整个人凑了过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却是最让他措不及防和丢盔弃甲的一次。他甚至都没法挣扎,瞬间就沦陷于她两瓣樱唇。
    在床上亲吻带来的刺激,可不是其他任何地方能比的。它就想能吞噬一切的流沙,在疯狂吞噬会吞噬人的理智。
    沈子清粗喘着气,□□低沉暗哑,对包惜惜说:“回去睡觉吧。”
    听得出,他此刻隐忍又克制。
    包惜惜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才那个吻,她怀疑自己灵魂出窍了。
    她都灵魂出窍了,他却还能冷静说出让她回房睡觉的话。
    这让包惜惜怀疑自己魅力不够,这样很不公平,于是她再次搂住他脖子亲了上去……
    极限一次又一次面临挑战,过后沈子清回想起这一晚,都觉得如果不是母亲突然回来的开门声拉回了他理智,只怕他已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钱琳的突然回来出乎两人意料,包惜惜不敢闹了,缩在沈子清怀里不敢动。
    肯定是那位疑似甲流的患者最后被确定不是甲流她才突然回家的,这可真是太太太让人始料未及。
    经过刚才那番撕磨,他们两人此刻可是赤着上半身相见的,万一钱琳上楼,万一她想进来看看儿子睡的如何,那他们……
    包惜惜只是想,心就紧张到发痛。
    果然她只对着沈子清的时候胆大,这会秒变怂包了。
    两人大气都不敢喘,竖起耳朵努力想听清有没上楼的脚步声。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并没有再传来其他声响,包惜惜心想钱阿姨应该是知道这么晚他们应该睡了。
    包惜惜开始小心翼翼在床上摸衣服,然后找了一圈都没摸到。
    哭,意乱情迷之际,他们到底把衣服仍哪里了?
    正准备想开灯找找,结果却听到了很轻的但是却很清晰的蹬蹬蹬上楼梯的声音。
    包惜惜吓的又不敢动了,扯过被子从头盖到脚,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一样,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完了完了,门没反锁,钱阿姨会不会进来。
    正这么想之际,沈子清也反应过来了,一个翻腾起身,三两步走到门口,轻轻把门栓上了。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过几秒。
    脚步声在他们门外停住了,虽然这个门栓上了,但包惜惜依旧紧张,如果钱阿姨开了自己睡的那个房间的门,不就发现她没在了吗?
    包惜惜流泪,果然是使坏一时爽,翻车火葬场。
    房间外,钱琳看着两个关上门的房间,笑了笑,自言自语说:“两个孩子都睡了吧。”
    她笑得格外慈祥,包含感情来回看了看两个门,转身下了楼。
    房间内紧张的大气不敢喘的两人听到下楼的脚步声,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包惜惜小声对沈子清说:“衣服。”
    沈子清想开灯找,但想到两人什么状况,立刻就放弃了这想法,最后抹黑在床尾角找到了两件皱成一团的衣服。
    他摸了摸,确认了哪件是自己的,便把另一件递给包惜惜。两人迅速套上衣服。
    也许是刚才太刺激了,包惜惜整个人精神崩到了极点,这会放松下来后,她犯困了。
    打了个哈欠,她顺势躺下。
    沈子清没想到她还想在自己这房间睡,走上前轻轻推了推她:“妈回来了,你快回自己房间。”
    包惜惜摆了摆手:“没事,阿姨在医院累了一天肯定惜惜就睡,不会再上来的。”接着,又委屈巴巴说:“我怕回到那个房间自己一个人又睡不着。”
    这话出来沈子清没辙了,只能由着她。
    这一夜,包惜惜一夜好眠,沈子清就可怜了,愣是一夜没睡。
    时间变得幸福又煎熬,来到凌晨五点多,沈子清放弃了。
    他起身,看着睡得沉沉的包惜惜半响,然后轻轻把她抱起,送回隔壁房间。
    随后简单洗漱一番,换上宽松的衣服,打算去外头跑几公里,顺便给母亲和包惜惜买早餐。
    包惜惜是在窗帘也遮挡不住阳光的亮度时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的,她下意识摸了摸隔壁,果然早没了人。
    她再次闭上眼,酝酿了几分钟才又再次睁开,这次她发现,原来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到是沈子清抱自己回来的,抱惜惜心里甜滋滋的。
    也许是这一觉睡的美,刷牙照镜子的时候,她都觉得今日的自己容光焕发,小脸粉红粉红的……呃,不对。
    包惜惜本是捏自己脸蛋的,瞬间改为摸。
    先是摸脸颊,再摸额头。
    笑容慢慢僵住了,她发现自己脸有些发烫。
    莫不是昨晚着凉发烧了?但又没任何头晕脑胀的不适。
    算了,既然没不适那就是没事。
    包惜惜继续漱口洗脸,换上漂亮的衣服下楼。
    一楼客厅,钱琳和沈子清坐在沙发上聊天,看到她下来,两人都不由自主笑了。
    包惜惜礼貌喊了声阿姨,偷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竟然九点多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在别人家做客竟然睡这么晚,特别是钱阿姨昨晚还那么晚才从医院回来。
    钱琳看出她的窘困,笑眯眯让她过来做,她去给热热早餐。
    沈子清跑步的时候带回来豆浆和包子,放了这么久肯定凉了。
    包惜惜连忙说不用,这么热的天吃凉的正好。
    钱琳想了想,便没坚持。
    包惜惜一口肉包子一口豆浆,边吃边问钱琳那个疑似甲流病人的事,果然最后鉴定不是甲流。
    她又问:“阿姨今天是不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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