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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53章
    包惜惜等着他往下说, 却只见他反而抿起嘴,目不转睛看着她。
    “然后呢?怎么不说了?”她忍不住提醒,实则也是被他看的心有些慌, 不得不说些什么转移下注意力。
    还问然后呢,沈子清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会自己的心情。
    他有些忿忿和委屈,即便知道说这些可能会有些幼稚,可她已经追问了, 他便再也忍不住,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包惜惜果然听懵了, 当时她快要掉下去,就是下意识的去抓能稳住自己的东西,没想那么多。
    她小声嘀咕:“但凡是个人, 也不会在快要摔下去的时候去扯自己在乎的人吧。”
    除非那个是仇人,那她估计会毫不犹豫拖他下水。
    包惜惜嘀咕的虽然小声,可离的近的沈子清还是都听到了,特别是那句‘在乎的人’。这几个字就像吹开满天乌云的微风, 一下子将沈子清心头的郁闷吹散了。
    他眉目间不自觉扬起笑意,终究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圆溜溜的脑袋:“不怪你,是我反应太慢了。”
    其实他最耿耿于怀的, 明明自己就站在她旁边,却在她摇摇欲坠时没有及时伸出手,导致她将自己手掌划破。
    包惜惜摸了摸那被他揉过的地方, 嘿嘿笑道“怎么能怪你反应慢呢, 是我反应太快。”
    危机关头,求生本能, 是要快一些的。
    沈子清不打算继续争论这个问题, 笑看着她。
    也许是这一路回来吹了风的缘故, 她想来红润的嘴唇有些干,于是站起身说去给她倒杯水。
    包惜惜确实也是口干,对着沈子清背影说:“开水就好,不要放茶叶。”
    沈子清转锅身子,看着她嗯了声。
    暖瓶里的水是上午才烧的,有些烫。沈倒了些进杯子,又端起一旁的凉白开倒了些进去。隔着杯身感觉温度不会很烫,才端着递给包惜惜。
    此时包惜惜正在欣赏那被涂抹了过多碘伏而显得有些夸张的受伤的手,沈子清递被子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太注意,伸手就去接,结果摸到了温热的……手?
    摸就摸了,偏她还下意识捏了捏。唔,手感不错……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包惜惜脸红了,连忙说了声谢谢,接过水杯猛喝水,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喝太急又把自己给呛到了,咳的脸更红了。不过这也好,至少掩盖了自己先前脸红的窘困。
    沈子清怕她岔气,轻轻给她拍背,笑话她今日怎么那么不专心。先是走路差点摔了,现喝水都呛到,让她今日还是别出门了。
    包惜惜一本正经回应他:“你说的有道理,我今天就在家里好好看书。”
    读书好啊,读书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呃东西。
    沈子清嗯了声,见她不咳嗽了,便收回手,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两手看似很自然的交叠放在腿上,不着痕迹摸着刚才被包惜惜捏过的地方。
    刚才包惜惜捏他的时候,他震惊的脊背都僵了。
    屋外,院门被打开。
    出门遛弯的沈立强和赵巧香回来了,以及在半路和他们遇上的沈倩瑶。
    赵巧香一进门就急匆匆问包惜惜手伤的怎么样,并仔细大量她那只抹过碘伏的手,虽然没包扎,但乍看之下还挺严重的,她不由有些担心。
    包惜惜猜想肯定是姑姑告诉他们的,忙主动把受伤的手展开递到跟前:“就破了点皮,沈子清上药上太夸张了。”
    赵巧香看了看她掌心,确实是只划破了一条缝,不过还是叮嘱她不要小看了这伤口。
    这样的天气,处理不好很容易发炎的。
    包惜惜乖巧点了点头,那只没受伤的手下意识挠了挠头发。
    头痒让她突然想到,自己连着两天没洗头。正常来说今天要洗的了,目前这情况,似乎只能暂且忍一忍了。
    不过她的忍耐仅维持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包惜惜一边挠着有些痒的头,一边看着天空中努力散发着热量的太阳。
    这么好的太阳,可真太适合洗头站在屋外晒头发了。
    这么想,头皮似乎更痒了,一刻也不想等了,决定给自己烧锅水洗头。
    赵巧香听说她要洗头,担心她的伤口碰了水,特别是肥皂水后会疼。
    “奶奶,没事的,这伤口就跟头发丝似的,一点不疼。”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包惜惜用力握爪张开,反复几次。
    赵巧香见她一个劲挠头,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她头痒难受,便不再说什么,主动去给她烧热水,水烧好后还给装入桶中。
    沈子清和爷爷去码头买鱼回来,见到的恰好是包惜惜两手拎着木桶从厨房走出来。
    他连忙放下鱼,抢过她手中的木桶,问:“提去哪里?”
    包惜惜指了指不远的洗衣台:“就搁那,我准备洗头。”
    “你要洗头?”沈子清停下脚步,看向她那只早上出门买鱼前才被他重新上过药水的手。
    虽说没有红肿发炎的迹象,但还没愈合。洗头岂不是会让才有一点点好转的伤口情况恶化?
    包惜惜可怜兮兮告诉他,自己三天没洗头了。
    沈子清:“不洗不行吗?”
    包惜惜一脸坚决:“不行,半刻也忍不了。”
    他抿嘴想了想,做出了个重大决定:“行吧,总不能不让你洗头。”
    包惜惜大喜:“是嘛是嘛,疼痛还能忍,痒真的难……”
    ‘忍’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沈子清往下说:“……那就让我帮你洗吧。”
    包惜惜人都傻了,家里除了沈子恒去上学,傅卫国去了部队,其他人可都是在的。说句众目睽睽也不为过,多尴尬啊。
    “别了吧。”她小声反抗着,说自己可以单手抓头发。
    沈子清也是因为心里担心才出要帮她洗头的话,说出来后耳尖都红了,偏还被包惜惜拒绝了,囧困的不行。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神情坦然:“不碍事,你手受伤碰不得水,我帮你洗一次头也无妨。”
    听上去是挺在理的,洗头这种事若是放在后世也没什么,发廊里多少帮人洗头的小哥哥。
    可问题是,现在不是后世,沈子清也不是发廊里的洗头小哥。
    只是想着沈子清那纤长的手指按压在她头皮上,她整个人就快要抓狂了,瞬间觉得洗头这种事很亲密。
    呜呜,不行的,这太刺激了。
    好在,最后在包惜惜的强烈要求下,沈子清还是勉强让步了,同意让她用没受伤的手洗头,但是倒水这种事得他来。
    “行吧。”包惜惜牙一咬,也同意让步。
    随后脱掉外套搁在一旁的椅子上,走到洗衣台前,低下头,等着沈子清给自己倒水。
    温热的水从木瓢流出,缓缓落在她后脑勺上。
    也不知是今日的水温有些偏高,还是因为这水是从他人手中倒下来的,包惜惜总觉得格外烫,烫的她头皮发麻,头晕脑涨。
    似是感受到她的绷紧,沈子清问:“水太烫?”说完还拿手去试了下温度,又自言自语说:“不烫啊,我倒慢一点吧。”
    可在包惜惜看来,倒慢和倒快,根本没什么差别。
    她用没受伤的手抓起肥皂,胡乱抹了抹头发。
    沈子清笑了,告诉她:“你这样不先打出泡泡,洗不干净的哦。”
    弯腰低头的包惜惜嘴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心道,还不是你在旁边制造了强大的压迫感。
    还打什么泡泡,现在她只想快点把头洗一下。等过两天伤口彻底好了,再好好洗一次。
    然她怎么都将没想到,在她单手抓头发的功夫,沈子清竟然放下木瓢拿起肥皂,径自打了好多泡泡抹到她头发上。
    包惜惜抓头发的手一僵,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这些经他手打出来的泡泡,怎么也跟他手掌的温度一样灼人。
    她挠的更用力了,只想快点把这些泡泡全挠破。
    沈子清又笑了,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洗头是这样的。平时梳头掉几根头发都嗷嗷叫,怎么洗头就不怕太过用力抓掉。
    “惜惜,你这么用力,是洗头呢还是抓头发。”
    “洗头洗头,不这么用力不止痒。”包惜惜心里急,连带着说话语气也急,催促沈子清快帮她冲水。
    沈子清一瓢又一瓢往她头顶冲水,泡沫顺着她头发流到洗衣台,最后流入排水道。
    所有的泡沫都被冲干净后,沈子清问:“要再洗一遍吗?”
    “不用了不用了。”湿漉漉的头发下,她脸都不知红成什么样子了。再洗一遍,她怕是要熟透了。
    拧了拧头发上的水,包惜惜拿过搭在洗衣台上的毛巾,裹在头上开始用力擦。
    沈子清看的好担心:“包惜惜,你这么用力会掉头发的。”
    包惜惜带了几分娇羞嘟囔道:“不用力擦怎么能吸干水分。”
    沈子清忍不住又笑了,想说这是什么歪理,然瞥见她脸红红的,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也是第一次被人帮着洗头,想必也害羞和紧张了。
    包惜惜借着擦头发的功夫,努力平复心情,终于在摸到自己脸没那么烫后,才拿开毛巾抬起头,又回到了平时那个样子。
    沈子清笑看了她一会,把木桶及剩下的半桶温水拎回厨房放好。
    再出来时,包惜惜已站在院子中太阳辐照最好的地方晒太阳。
    阳光灿烂,衬得她衣领那一圈湿掉的地方格外惹人瞩目。
    是他倒水的时候没注意,弄湿了?
    天还很凉,她因为洗头又只穿着一件毛衣,这会还湿掉了,沈子清担心她会因此着凉感冒。
    “惜惜,你衣领湿了。”
    “是吗?”包惜惜没注意,在沈子清说了后摸了摸,才发现却是润润的。
    她对沈子清说:“没事,等头发干了再去换掉。”
    “不及时换会着凉的。”
    “不会的,今天太阳很暖和。”
    包惜惜是昂着头,笑着和沈子清说的。
    因为太阳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沈子清看着她,看的他心里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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