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给我带了一份儿大礼?”乘月慌不择言,把晌午小姊妹们的小道儿消息问了出来。
    顾景星微怔,看到了公主眼睛里的期待,他略略思虑,向着身后一扬手。
    身后的士兵一把将蒙了黑布的马车掀开一半,里头现出来一只庞大的铁笼,其中囚着一位壮实而彪悍的异族王子,骤见光明,异族人皱紧了眉头,凶狠一眼望过来。
    “您想要这份大礼?”
    公主瑟瑟发抖,往顾景星的身侧藏了藏,却因为好奇又抱着顾景星的手臂,从后探出头来。
    手臂坠着一份柔软如云的份量,顾景星颔首,“送您了。”
    异族王子:???
    公主:???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下章更新时间是五月1号凌晨2点左右。
    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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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相府众人皆知,府里有个七姑娘,生得是白皙柔美,一身魅骨,娇滴滴的,弱不禁风。
    只可惜,来路不明。
    丞相吕墨,权倾朝野,势力滔天,为人心狠手辣,腹黑奸诈,对这七姑娘更是从不搭理。
    所以,府里的三千门客和众多女眷都在想,作践七姑娘天经地义。
    众女眷:捡来的姑娘,以后铁定做人家侍妾或续弦,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不用给她。
    三千门客:听闻七姑娘貌美倾城,柔弱无骨,不如去求求丞相,娶了这美人儿,得她一夜,就算是做鬼也风流。
    可就在所有人密谋着如何践踏七姑娘时,七姑娘却心不甘情不愿,眼泪汪汪,挺着大肚子,在丞相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府里家宴上。
    而她这一坐,竟坐在了丞相身旁,那个属于丞相夫人的位置上。
    众人面面相觑,瑟瑟发抖。
    吕墨身边的贴身小厮却连翻白眼:
    糊涂胚子,每日活在相府,竟不知丞相的卧房与那七姑娘的闺房之间,有一条密道。
    每日深夜,丞相都会穿过密道,进七姑娘的芙蓉锦鸳鸯帐,去亲一亲他救回来的,那个喜欢哭鼻子的七姑娘。
    嫣然每日的苦恼:丞相每夜都来扰人清梦,这觉还能不能好好睡了?
    吕墨每日的烦心事:娇娇怎么每夜都在堵密道?这夫妻关系,什么时候才能落实?
    一日,吕墨终于耐不住向嫣然抱怨,“娇娇,你为何一直要躲我?”
    嫣然装作浑然不知,只瞪大了眼睛问他,“死相啦......人家盼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拒你呢?只是,奴家这床尾也不知怎么了,怎么夜夜有老鼠啃我脚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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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小儿秋咳
    不想要,也不敢动。
    公主原就是来守株待兔的,此时更像一棵扎根了的小树,僵在了原地。
    养在宫阙里的娇娇帝女,见惯了的从来都是和风细雨,温柔可亲,何曾见过如此粗犷不加修饰的凶狠眼神?
    顾景星打北境带来的大礼,竟是这个满脸胡茬、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的异族男子?
    倘或这份所谓的大礼真是送给她的话,她才不想要。
    像是察觉了乘月的僵硬,那囚车上的异族男子忽的低吼起来,说着听不懂的番邦话,叫原就浑身僵硬的小公主,像被雷劈了一般,原地打了个寒颤。
    顾景星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左手臂向后揽去,将她回护在身后。
    他向着那引车的军士略一颔首,军士会意,将囚笼车上的黑布一把扯下,将那异族男子遮的严严密密的。
    瞧不见那异族男子了,乘月悄悄地舒了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顾景星。
    帝京到北境,他们沐着同一轮月,晒着同一轮太阳,为何顾景星能长这么高呀?
    乘月这般想着,这便又是一脑袋磕在了顾景星的肩背上,拿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快来瞧瞧我到你那儿了?”
    还是小时候不由分说的样子,可砸在脊背上的力度却有了几分克制。
    顾景星说好,在渐渐垂降的暮色里原地旋身,乘月抵在他后背的脑袋划过盔甲的冰凉,在他旋身后,便顺势抵在了他的胸膛。
    依旧是冰凉的甲胄,可待他的手轻轻落在乘月的头顶,她的心跳却刹那停了一拍,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大方如她,怎会无措至此!
    他的手从乘月的头顶划过,比了比高度,清寒的声音落下来。
    “同小时候一样,还是到我这里。”
    乘月慢吞吞地抬起头,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她的额头正撞在顾景星的下巴,疼的皱紧了眉头,捂着额头原地跳了跳。
    顾景星就在夕阳下笑,伸手捂上了乘月的额头,轻轻揉了揉。
    “公主还像小时候一般。撞疼了?”
    哥哥如今生的这般高大,穿着甲胄,远远走过来,像个天神,她怎么还能像小时候呢?
    她不乐意了,仰着额头任顾景星轻轻揉。
    “……虽然还是没你高,可我比苏元善和万秋棋高半个头呢!而且我的手指很长,少师说,手指细细长长的,往后还要长呢!”
    她把手抬起来,在落阳下抓抓手,展示给顾景星看。
    “你瞧,我的手指多好看,少师说我条件很好,可以弹琴。”
    她的话音落下,自己额上正轻揉的手却停了下来,眼前人嗯了一声,“少师?”
    乘月迫不及待想同他分享自己这五年来的生活,见他手放下,连忙把他的手又捧起来,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少师是探花郎,也是我的老师,他是泰州人,出自崇正书院,皇父说他通览全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顾景星认真地听着她说话,良久才嗯道,“既这般好,公主可还逃学?”
    猝不及防地问起逃学的事,乘月一下子就呆住了,拿手背掩住了口,一连清咳了好几声,用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顾景星垂睫,轻笑一声,一旁的女官云遮忙上前扶住了乘月。
    “您没事吧?可是呛到了?”
    乘月还未及回话,顾景星却在一旁轻笑
    “大约是……”他说着,略弯了身,在她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小儿秋咳。”
    小儿秋咳?小儿秋咳!
    乘月震惊地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见一旁引领护国军队先锋营入宫城的内官,一脸惶恐地走过来。
    “公主殿下万安。少将军,您要去面圣,万莫迟了才是。”
    顾景星闻言正色,向着乘月颔首道了一声再会。
    他转身离去,乘月被那一句小儿秋咳气到了,跺了跺脚。
    “顾景星,你……”
    前方高大的背影脚步放缓,顾景星转回身,侧脸的线条俊秀如刻。
    “叫哥哥。”
    夕照渐渐往最远处的宫墙外陷落,光变得柔和而温煦,将顾景星笼在一团柔软的金里。小公主对于那一句小二秋咳的不满,被他这声叫哥哥悉数消解。
    她的双颊此刻也许染上了红云了吧?乘月讷讷地点点头,只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喊哥哥,眼前人却温和一笑,引着囚笼车,往乾清门里去了。
    乘月瞧着那身影远去,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云遮轻唤了她一声,乘月才极快地转身,一边儿走一边儿小声同云遮抱怨。
    “……我都十四岁了啊!怎么还能是小儿秋咳呢!我长大了啊!”乘月不称意,只觉得顾景星还拿她当小娃娃,“前儿爹爹还说我长大懂事了呢!”
    云遮在一旁随着公主向前走,适时在过台阶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公主小时候常在入秋、入春的时候咳嗽不止,每逢那个时候,顾世子便会随着靖国公夫人进宫来瞧你,给您带秋梨膏吃,这样的事儿印象深刻,世子方才说您是小儿秋咳,奴婢倒觉得是一直牵系着您呢。”
    乘月一霎就茅塞顿开了,云遮说的对啊,他还能记得她小时候的事儿,恰恰好证明他还挂念着她。
    “云遮说的对,驸马一定是还把我放在心上。”
    云遮在一旁轻笑,“公主可真是,平常背人的时候,一口一个驸马的,如何见了他倒不喊了?奴婢瞧着,甭说驸马二字了,哥哥您都喊不出口。”
    乘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脚步轻盈。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他就觉得不好意思,那一声驸马就在嘴边,可就是喊不出来了。”
    云遮掩口笑,她十四年来如一日的守着公主长大,最是懂她的小女儿心事。
    顾世子去北境前,两个孩子都小,去北境后的五年间,公主常常同靖国公夫人见面,不是母女胜似母女,自然也不是很挂念靖国公世子,小女儿啊,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最是敢说的,可今日和顾景星一见面,怕是触动了小女儿心意吧。
    她这般想着,两人已然进了东六宫的宫门,乘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吩咐云遮。
    “方才那个异族人的眼神好生凶狠,我好好奇他是什么人,云遮差人打听打听。”
    云遮应下了,旋即去吩咐了身后的小内官,这才思虑着说道,“听说这一次庆州大捷,世子生擒了莽古哈的大太子,他此番进宫面圣,恐怕就是为着进献着莽古哈大太子而来。”
    提到莽古哈的大太子,乘月立时便攥住了拳头。
    “莽古哈族屡屡犯我北境,烧杀抢掠的,捉住了他们的大太子可太好了,说不得他们就再也不敢来了。”
    “公主这般说,可真正像一位镇国公主。”云遮陪着乘月慢慢走,“莽古哈人同咱们不一样,他们有许多部族,每一个部族都有好多个太子,除了手握重权的,其他的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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