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孝顺,以后不见得吧!”
    “老夫人,你想太多了,你想大小姐自从和伯爵府定亲后,对老夫人你可是没有丝毫的怠慢,比起以往看着还更孝顺了呢!”齐嬷嬷说着顿了一下,低声道:“老奴说句不该说的,大小姐她就算嫁的再尊贵,很多时候,那也是要有娘家人在撑腰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小姐她心里一定也想得到,所以呀!老奴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大小姐对你这个祖母都是只有更敬重,不会有一丝的懈怠。”
    齐嬷嬷说完老夫人思虑了一会儿,脸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女儿家嫁的再尊贵,如果没有娘家人也会被人看低一头的。”
    “是,老夫人就是个理儿。”齐嬷嬷压低声音道:“就是宫里面的娘娘,那也是离不了娘家人的。”
    老夫人和齐嬷嬷的话刚落下,就看到红缨疾步走了进来,没等老夫人问,就急忙禀报道:“老夫人,大小姐院子里的梅香来了。”
    老夫人听了一怔,随即道:“赶紧的,叫她进来。”
    “是,老夫人。”
    红缨出去一会儿,梅香就走了进来,俯身,恭敬道:“奴婢见过老夫人。”
    “起来吧!你不在你主子身边伺候怎么过来了?”
    “回老夫人的话,大小姐她醒了。”
    “醒来了?什么时候醒来的?”
    “大小姐刚醒来,知道了最近的事儿,就赶紧叫奴婢过来给老夫人禀报一声,让老夫人不要担心,其实,刚开始大小姐本来想自己过来的,可凌菲姑娘说,大小姐的身体太虚弱,高热刚退去,未免受风,暂时不宜走动,所以,大小姐才会让奴婢过来了。”梅香有条不紊的回禀道。
    老夫人听了刚才心里最后一点儿不快消失,赶紧道:“好!好!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清儿,让她好好的养身体,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说完,想到什么赶紧吩咐道:“齐嬷嬷,快去,把我库里的那颗人参拿来,让这丫头带过去给清儿补补身体。”
    “是,老夫人。”齐嬷嬷领命,赶紧去做事儿了,可心里却很是唏嘘,要说透彻人心,恐怕顾家没有人比的过去家这位大小姐,凡事,她都赶在了那个“巧”字上。齐嬷嬷不由感叹,凡是过犹不及了当然不好,可如果事事都妥帖了也不是很好,显得有心计,而这位主子,往往就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却让更加的觉得真实贴心。
    齐嬷嬷离开后,老夫人很是关心的问去了顾清苑这几天的情况,梅香全无遗漏的给老夫人讲了一遍,包括,祁逸尘来了,是夏侯世子请他过来了,给大小姐看看伤。包括,李翼过来了,不过却没见到大小姐,只是在门口停留了下,因为赶着上朝所以又急冲冲的走了。而大小姐这三天因为高热,都是昏昏沉沉的,大部分时间在昏睡,意识也不是很清楚。
    梅香说完,老夫人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对梅香交代了很多,要她好好照顾顾清苑之类的话,梅香很是恭敬的应着,看着老夫人比直觉刚过来时候,更加亲和的态度,心里想着来时大小姐交代的话,眼里满是崇敬。
    小姐说:李相,祁御医过府的事,想必府里的人都知道,但是,老夫人如果不问,也不用主动提起,老夫人问了也不要隐瞒,其所谓的不隐瞒,就是刚才教自己回应的那些话。
    大小姐的意思梅香很明白,看到了当然要说真的,但是屋里看不到的地方当然要说假的,难不成,把真实情况告诉老夫人吗?那,是不可能滴!所谓,真亦假时假亦真,大小姐受伤李相过来很正常,而祁逸尘和夏侯世子关系一向不错,凭着祁逸尘御医的身份,请他过来也没什么不对劲,所以,一切都是真实且合理的。
    梅香走后,齐嬷嬷看老夫人的脸色,知道她心里很满意,也是,老夫人心里疑惑的,不解的,关于祁逸尘,李翼,还有大小姐的状况梅香一一的毫不隐瞒的都说了,这就证明,大小姐对老夫人很是敬重,什么事儿都没瞒着她,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聘来院
    兰芝轻轻的扶着顾清苑,紧张道:“大小姐你下床真的没有问题吗?”
    顾清苑听了想翻白眼,三天了,自己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了,除了拉,撒的时候让自己下来,其他的时候完全不容许自己动弹分毫,自己一说下来走动,兰芝这个丫头就哭的像是个泪人儿似的,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看着她那个样子,自己忍了,可三天已是极限了,自己虽然懒散,可这样躺着,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兰芝,你家小姐我本来只有胳膊痛,可现在躺的我整个身体都在酸痛了,再躺下去,也许,我要永远躺着起不来了。”
    “小姐…。”兰芝听了有些惭愧,自己好像真的是太紧张了。“那,奴婢扶着你,但是,你不能走动太久哟!”
    “好,我知道了。”顾清苑说着叹了口气,“兰芝,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像个小管家婆似的,那样会老的很快的,兰芝为了你的小脸着想,你可不能那么念叨了。”
    “奴婢唠叨还不是因为,小姐你太不知道爱护自己。”
    “兰芝,你胆子太大了,竟然编排起你家小姐我了。”
    “小姐赎罪,奴婢知错。”
    “知道错了,下次就不要再犯了,知道吗?”
    “小姐,你说了那么多,其实,不就是不想让奴婢管着你,那样你就可以不吃药,也可以随意走动了,是吧!”
    “兰芝,你变聪明了哟!”
    “小姐,你…。你一直觉得奴婢很笨呀!”
    “本来就笨…。”
    “小姐…。”
    走了几步,兰芝开口道:“小姐,你让梅香给老夫人说你已经醒来了,会不会太早了些呀!说了,也许就没法安静的养身体了。”
    “傻丫头,已经三天了,如果你家小姐我还不醒来的话,那,人家都会说,顾家大小姐要死了!”顾清苑说完就看到兰芝那副不赞同样又出现了,见此,顾清苑淡淡一笑,这丫头对于自己说死呀!不行了呀!这些还真是特别的忌讳!
    三天了,也够了,自己伤势如何,当时还是有很多人看到的,如果昏迷的太久,弄不好可真的就适得其反了,凡事适当就好。
    凌菲站在一旁看着兰芝扶着顾清苑,两人边走边随意的说着话,心里很是复杂,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主子和奴婢之间也可以这样随意吗?这种淡淡的温馨,是自己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而在主子和奴婢中间出现,这更是自己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的,奴婢为主子做事儿,卖命那不都是应该的吗?
    而在这几日里,兰芝这个丫头是很用心的在照顾她的主子,但更多,自己却是看到,这位顾大小姐在将就着这个奴婢,明明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了,可却因为那个奴婢太过担心,她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天,这是为什么呢?只是因为那个奴婢对她的用心,所以她才这样吗?那,如果自己也如此,她,是否也会向对待那个奴婢一样对自己呢?
    顾清苑刚走几步,忽然前面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定住,抬头,当看清楚来人时,顾清苑的嘴巴歪了一下,夏侯玦弈这家伙,不知道那根儿筋不对,这几日天天过来,虽然很少说话,可偶尔看自己一眼的那个眼神,让顾清苑感到头皮发麻,十分怪异的眼神。
    “奴婢见过夏侯世子。”兰芝,凌菲上前,俯身异口同声道。
    夏侯玦弈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在他这几日常坐的位置坐下,抬眸看了顾清苑一眼,对着凌菲淡淡道:“可以下床走动了吗?”
    “是,小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适当的活动一下有好处。”
    “嗯!”夏侯玦弈应完,不再多说什么,坐下开始喝茶。
    看他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顾清苑眉头轻挑,走进一步,在他旁边坐下,开口道:“夏侯世子,你来了三天了。”
    “嗯!”
    “为何每天过来?”
    “想。”
    “你不觉得不合规矩。”
    “那里不合规矩?”
    “你说呢?”顾清苑咬牙。
    “如果你是想跟本世子说,男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就算了。”
    “为什么?”
    “要求本世子抱,岂不是更不合规矩。”
    闻言,顾清苑差点儿吐血,看着夏侯玦弈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磨牙:“夏侯世子什么时候听人家使唤了,要你抱你就抱,那如果我说,请你离开,你是不是也会听。”
    “不会。”
    “夏侯玦弈。”
    “说。”
    “出去!”懒得跟他废话了,这厮太难缠了,和他说话伤身体。
    “不想!”
    “本小姐要沐浴。”
    静默片刻,“你随便!”
    “不知道回避吗?”
    “茶还未喝完。”
    “是茶为喝完,还是想看?”说完顾清苑自己咬了一下舌头,暗嗤:我是白痴!
    看顾清苑懊恼的样子,夏侯玦弈眼里闪过笑意,“看什么?看你沐浴吗?”
    顾清苑:……。
    狭长双眸微抬,看着顾清苑顿了一下,“看看也无妨!”
    磨牙声!流氓赖皮似的话,竟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了的,还真是令自己大开眼界!这也证明了一个问题,男人,不管什么男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一个贱字,足以概括!
    屏息,深吸一口气,淡定,没必要生气!虽然说着,顾清苑还是忍不住恼火,果然是克星,今天自己有事儿,可没空在这里跟他磨叽!
    顾清苑伸出手在夏侯玦弈的眼前晃了晃,看他挑眉不解,正色道:“十万两!”
    “十万两?”
    “不错!”
    “可以!”
    看夏侯玦弈应的那么爽快,顾清苑倒是愣了一下,可却也没有迟疑,伸手,“那就拿来吧!”
    “给你?”
    “不然呢?你以为我给你吗?”
    “当然!本世子还想问问,十万两,是请我离开的银两,还是,请本世子看你沐浴的银子。”
    “夏、侯、玦、弈。”
    “顾清苑叫名字不合规矩。”夏侯玦弈说完,看到顾清苑眼里骤然开始盈满怒火,用看无赖的眼神看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没由来的让夏侯玦弈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很奇妙的感觉,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一个女子抬杠,而且,貌似还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也许,某些东西的出现,也并不全是坏事儿,不是吗?
    顾清苑看夏侯玦弈嘴角带笑的样子,再次深深的觉得,这厮一定不正常,往日一个拒人以千里之外,高高在上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嘴毒舌尖,抬杠逗乐的人,这落差太大了,顾清苑只能说,如果眼前的这个夏侯玦弈不是易容别人扮的,那就是他自己有严重的双重性格。
    顾清苑觉得夏侯玦弈不正常,而一旁的凌菲早就被顾清苑他们之间的对话给惊呆了,当看到夏侯玦弈直达眼底,那抹罕见的笑意时,震了一下,赶紧把头给垂下,脸上惊疑不定,心里更是感到骇然,今天的主子,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他的认知,按照主子的秉性,不要说一个女子,就是任何人在他的面前如此的放肆,早就被扔出去了,可现在,主子却在笑!
    兰芝也有些讶异,这位夏侯世子好像和以往看到的不同,兰芝想着,随时又释然,自己一个奴婢从来没和人家怎么接触过,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哪里会了解,也许他本来就这样吧!倒是小姐,前几日对夏侯世子的到来一直都是淡然处之,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她根本不在意,也没什么反应,今天怎么忽然就又下起了逐客令了呢?
    夏侯玦弈看顾清苑恼火的样子,轻笑,淡淡道:“不沐浴吗?”
    瞪了他一眼。
    “顾清苑,你的药吃了吗?”
    这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顾清苑…。”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顾清苑暗道:我听不到,听不到,不存在。
    “要去丞相府吗?”
    夏侯玦弈话刚落下,本已转身离开的女子,一下子就来到了自己的眼前,刚还对自己恼火,不喜神色完全不见踪迹,转而是熟悉的眉眼弯弯,变脸的速度,让一边的兰芝嘴巴抽搐了一下,真想说一句,小姐太明显了!
    夏侯玦弈的嘴角也歪了一下,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而在他自己看不到的眼角,流淌是淡淡的无力!明明这个女子和很多人一样,也在装,在耍心眼,可,如此不加掩饰玩着小心思,无论是凉薄,淡漠,狠戾,还有自己想要的那抹温暖,夏侯玦弈都可以感受到里面的真实。
    也许,就是这种不加掩饰,让自己对她耍的那些小心眼,感不到本来该有的厌恶,反倒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愉悦感!是因为,她在自己面前所展现的真实吗?谁知道呢?自己都说不清!
    ……。
    五天后,夏侯玦弈把他的人都撤走了,而,顾家大小姐人已经完全清醒,只是受伤的地方还未痊愈,但是,走动已经没有问题了,这一消息也不胫而走,京城里的人也都知道了。
    不过,就算顾大小姐清醒了,顾家对于顾大小姐受伤一事儿依旧什么都没说,行事也一如前几日一样,很是低调,顾家的人不说,京城的人也没有几个人挑头敢问的,为此,对于顾清苑受伤的事儿,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全然无声,也就更不会上门探望了。
    可就在顾清苑以为,没有人会胆敢碰触这个禁忌的时候,第一个来探望的人出现了,还是一个自己想不到的人——大元公主慕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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