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现在不是没事了,你也别想太多。”江梨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问道:“你要枕着这里睡一觉吗?”
    贺严冬头枕着江梨的腿,双手环着她的腰,侧脸紧贴着她的小腹,很快便睡着了。
    江梨垂眸看着贺严冬的睡脸,没过多久也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只剩她自己了。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推门出去,才发现是柳芳芝,她已经起来了,正在阴凉处给鸡剁草。
    江梨见状,赶紧过去询问情况,“妈,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床了,应该再多歇歇的。”
    “早就歇够了,这没病没灾的,一直躺着多难受。放心吧,妈身体好着呢,一点事儿都没有。”柳芳芝说着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儿。
    江梨看她这精气神确实挺好,也就放心了,但还是嘱咐道:“那您也得注意点,别太累着了。”
    “知道了。”江梨刚打算转身回屋,只听柳芳芝又道:“冬子刚起来拿着铁锨去后山了,让我跟你说声儿,怕你醒来见不着人,着急。”
    江梨点点头,看她妈现在还有心思帮人传话,这事儿应该算是彻底翻篇了。
    回到屋里,江梨开始静下心来思考关于暑假英语补习班的引流计划,以及究竟以何种方式和徐斌展开合作的问题。
    前者在晚饭前她已经想了个七七八八了,她决定等吃完晚饭大概和贺春华说一下她的想法,看看有没有什么执行上的困难,当然这个计划的前提肯定是不能影响她的学习,这一点江梨一直都很注意。
    至于后者江梨打算睡前和贺严冬讨论一下,虽然他也不一定能给出什么针对性的建议,但这几天他一直因为养猪的事情费心费神的,也是时候该让他换换脑子了。再者就是提前交待一下,免得哪天他又从别人口中知道了,瞎吃干醋。
    晚饭时邱秀华和贺严寒依然没有上桌,还是和中午一样,借口说邱秀华身体不舒服,分了菜打算端回屋里吃。
    贺严寒进屋看到他妈在,心虚得多解释了几句,贺春华在一旁小声嘟囔,“中午不就不舒服了,这都大半天了还没好。”
    柳芳芝一听这话直接把正准备要走的贺严寒给拦了下来,“咋回事?你媳妇儿是腿断了,还是脚扭了,当真就连这屋都走不到了?”
    “没,她就是不舒服,没劲儿,得躺着。”贺严寒干巴巴的解释道。
    柳芳芝哼了一声,也没再为难他,毕竟是自家孩子,这样夹在媳妇儿和亲妈之间也不太好过。
    “行了,赶紧回去吧,我看你那媳妇儿也没啥大事,心病。”
    等贺严寒走了,柳芳芝才没好气的说:“没一个省心的,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儿。”
    正埋头吃饭的贺严冬听到这话,蓦地一停,抬头看向他妈,不知道是被含沙射影了,还是被地图炮了。
    柳芳芝被人这么一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于是晃了晃筷子,十分敷衍道:“行了,吃你的吧,没说你。”
    贺春华突然插话道:“我二哥那叫有自知之明,看我,咱们家数我最听话,我就不会觉得是在说我的。你说对吧,二嫂?”
    感觉到三双眼睛同时注视着自己,江梨直觉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一边是自家小妹,一边是自家男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怎么选?
    当然是不选。
    于是,江梨摇了摇头,笑道:“不对,我觉得咱家最听话的应该是我才对。妈,你说对不对?”
    柳芳芝这下终于露出了笑脸,连着说了好几个对。
    晚饭过后江梨把贺春华叫到屋里,大概给她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大概就是用一传二,二传四……这种裂变式的传播方式,实现传播范围的最大化。而最开始的这个一就是贺春华以及她的那两位朋友。
    毕竟是关于补习班的宣传,所以这个老师的实力和水平,肯定是大家首要考虑的。但是江梨现在还没想好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更多的人在最短时间内就了解到她的英语实力。
    所以,这个问题可以暂时先放放。
    贺春华本来还打算多坐一会儿,跟她二嫂讲讲学校里的趣事,后来被她二哥盯得实在受不了了,决定还是先走为妙。
    终于等到贺春华走了,贺严冬本来还想着抓紧时间跟媳妇儿亲热亲热,没想到这人又拉着他跟他讲什么合作计划。
    贺严冬本来只打算随便听听,反正在他这儿他媳妇儿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但后来一听是跟那位叫徐斌的男老师一起合作,他瞬间又打起了精神,媳妇儿这就是表面上跟他谈什么计划,其实就是在汇报行程啊。
    最后贺严冬还是乐呵呵的听完了全程,虽然听不太懂,但不妨碍他觉得媳妇儿厉害。
    在养猪这儿他可能是暂时的输了,但在看人的眼光上他觉得自己完胜。
    临睡前贺严冬还在遗憾,以他媳妇儿这头脑,要是跟他一起养猪,那他绝对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第40章 新的开始
    昨个儿下午贺严冬掂着铁锨去后山林子里挖坑前, 还特意去那猪圈看了一眼,五头猪死了三头,剩下的两头他估摸着应该活不过第二天早上。尽管如此他还是又特意跑了一趟地头, 给两头病猪添了新鲜的猪草。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贺严冬就拿着塑料布和铁锨往后山上走去, 零星的几声鸡鸣和狗叫并未能早早唤醒这个尚还处于沉睡中的村庄, 林间灌木丛生, 寂静如常, 就连夏虫都尚在昏睡。
    这路途上的一切与往常相同, 又不相同。
    贺严冬来到猪圈, 谨记着刘站长之前的叮嘱——“这病是会传染人的”。
    于是, 他用塑料布把自己身上可能会和病猪接触到的部位全部遮上, 特别是手。
    这些做完之后,他才把那些病猪全部扔到昨天下午刚挖好的坑里, 一起埋了。
    小猪仔不过才刚养了一个月,虽说确实比一开始重了不少,但贺严冬一手一个还是轻轻松松的。他之前还总觉得这猪稍微大了点, 就越吃越多, 现在一琢磨好像也没多重。
    病猪埋完, 贺严冬又拿草木灰把猪圈里里外外全部撒了一遍, 就连边边角角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撒完最后一把草木灰, 贺严冬直起身,太阳刚好从地平线升起, 只是稍稍露了个头, 万丈金光瞬间便照亮了半边天。
    贺严冬收拾好工具, 迎着辉煌灿烂的朝阳往山下走去, 身后山顶上雾霭渐消, 又是崭新的一天。
    沉睡的村庄渐渐苏醒,回去的路上贺严冬碰到不少早起出来挑水的人,等他回了家马上也就要加入他们的队伍。
    临到家门口的时候,贺严冬刚好碰到一大早就出来遛弯的老书记。
    老书记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吃完饭来家里一趟。”就甩着手直愣愣的走了。
    贺严冬愣是懵了半晌,才遥遥的对着老书记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噢”了一声。
    转身进了家门,贺严冬把工具都放好后,又回屋换了身衣服,并特意洗了好几遍手,才出门挑水去。
    贺严冬起来的时候江梨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的,天还没亮,感觉有人拿手遮在她的眼上,并且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
    她就真的又睡着了。
    这会儿醒来,看到身旁没人,床下又丟了一地的脏衣服,江梨大概能猜到贺严冬早起去做了什么。
    江梨穿衣起床,简单洗漱之后,便将贺严冬随手丢在地上的脏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放进盆里,准备端出去直接就给洗了。
    她前脚刚端着盆走进院子里,贺严冬后脚就担着两桶水走了进来。
    “嘿,赶巧了这不是。”贺严冬在江梨身边停住脚步,提了一桶水直接倒进旁边的大盆里,还笑着说:“一桶给你洗衣服,一桶给妈好做饭,每人一桶,刚好,省得说我偏心。”
    江梨抬眸看了他一眼,催道:“行了,别瞎贫了,这点儿哪够,赶紧干活儿去,不然你自己洗啊!”
    “行嘞,这就走,媳妇儿给我洗衣服,我肯定得好好挑水。”贺严冬说着提着另一桶水往伙房走去。
    柳芳芝早上做了个面片汤,江梨以前有吃过酸辣口儿的,这还是第一次吃甜口的,有点像不加料的面条汤,只是面片更加厚实劲道,面汤更加浓郁一些。
    因为担心柳芳芝的身体,江梨后来又特意去给她炒了几个鸡蛋,虽说这一次两次的作用不大,但了胜于无。
    早饭时,邱秀华和贺严寒两口子依然是端回屋里吃的,理由还是和昨天一样。
    柳芳芝的脸色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并不是很好,但她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像是对两个人彻底失望,并不想再管了的样子。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前两次这样江梨还有些摸不准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觉得贺严冬昨天中午应该就察觉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所以对此,她也只能选择缄默。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邱秀华对于她身上的那些谣言,本来就极为在意,现在家里突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只能说邱秀华的担忧也在常理之中。
    她理解但不认同,仅此而已。
    早饭过后贺严冬说他要去一趟老书记家里,江梨想到她也挺久没见李青了,索性就跟着他一道去了。
    后山是老书记做主承包给他的,还因为采石场的事情,免了他一年的承包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问一问的。
    贺严冬对此十分理解,所以进了院门,没等老书记问,他就直接开口道:“病猪我一大早就都给埋了,猪圈也都撒了草木灰,叔,你尽管放心,这事儿我全都给解决好了。”
    老书记掏出一支土烟点上,十分认同的点点头,又道:“冬子,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也知道你有本事,所以你当时说要拿这事儿打赌的时候,叔想都没想就直接同意了,就觉得不管做啥,你肯定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可现在,你打算咋办?想重新再回到采石场?”
    贺严冬摇摇头,直接道:“那不能,叔,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这猪我肯定还得养,早晚的事。”
    他这话一说,直接让老书记嘴里所有没说出口的劝解的话全都失了意义,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当然也知道这人有多固执,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口,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所以之后老书记也没再劝他再回到采石场,两人就又随便扯到别处去了。
    屋里李青正在给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娃做衣服,算算时间,孩子出生的时候天还冷,不早点做,到时候怕是赶不上穿。
    除了棉衣之外,李青还从箱子里扒出来不少年轻时候的衣服,破的,实在洗得没眼看的都被她用来做了尿布,厚的,薄的都有。
    江梨去的时候,李青刚好整理出来几套年轻时候的裙子,都还新着呢。当时因为下乡做了知青,要上工,穿裙子什么的也不方便,所以就被压箱底了。如今再拿出来,虽然也还能穿,但毕竟年纪不合适了。
    李青觉得江梨那年纪穿就刚好,她本来还想着抽空给人送去呢,没想到人居然自己来了,刚好她也不用再跑一趟。
    李青十几岁时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加上家里条件也不差,所以买的裙子既好看质量又好,即使搁到现在也依然不过时。
    更何况,在这村子里也没啥过时不过时的。
    江梨试了之后,发现还都挺合身的,盛情难却,她只好全部都带回了家,并承诺回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不穿的破衣服,也拿来给娃娃做尿布用。
    回家之后,江梨就把那些裙子一件一件重新叠好,放进小柜子里。
    又翻箱倒柜的开始找她那些本来就是二手的破衣服,找着找着她突然在那些衣服里抖落出来一个碎布条绑成的蝴蝶结。
    她记得这是江松在山脚下发现她时,绑在她腿上,帮她止血的。
    但这个布条的材质和颜色,她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
    第41章 水与火
    循着记忆, 江梨在箱子深处的角落里,找到了贺严冬的那件破背心。
    边缘的部分确实不是简单的脱线,而是被人生生扯破的, 而被扯下来的那部分此刻正以一个优美的蝴蝶结的形状,安安稳稳的躺在一旁的床上。
    江梨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在山脚下救她的人居然就是贺严冬。
    更没想到两人结婚都这么久了, 贺严冬居然从未提起过这事儿。
    要说她是因为昏迷了, 所以才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倒还情有可原, 但她绝对不相信贺严冬会认不出她。
    想到院子里她第一次见就觉得似曾相识的小白兔, 想到那晚贺严冬无比肯定的话语, 江梨心里更加确定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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