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你好好跟小叶子说?你俩到底有什么前生今世恩怨纠葛,你快说,我也顺便听听。”
    顾诚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时之间没了言语。
    何不忆看他:不会吧,老兄?说啊!
    一副情急的,你不说我就要编的架势。
    顾诚:“你亲生父亲对我有恩,我同他承诺过要照顾你。”他赌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何不忆:“?”
    叶善抠着树皮,语调又轻又软:“我父亲?他在哪?”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但她可以确定她还是她,只不过变成了十六岁时的自己。
    顾诚一脸哀戚:“不在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他很想你。”这就演上了。
    叶善:“是为了保护你牺牲的吗?”对不起,给你加了点剧情。
    少女语调真挚,顾诚想了想,还没想好让这个故事更壮烈一点还是随意一点才好将少女骗走。
    叶善自动确认了剧情:“所以我爹是为了保护你丢了性命,你特意找到我,想补偿我是吗?”
    何不忆:“对!”
    顾诚:“……”
    叶善从树后站出来一点点,一副略微对他们松懈了防备心的样子。
    何不忆面上露出笑容。
    顾诚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叶善:“所以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顾诚:“?”
    何不忆:“!”
    叶善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来补偿我的吗?”
    顾诚静了静。
    何不忆急了:“丫头,我们是来带你走的。”
    叶善往树后一躲,娇滴滴:“坏人。”
    何不忆上前一步:“我们不是坏人。”
    顾诚自他身后一把扯开他,往身后一甩,何不忆踉跄了下,一屁股栽地上,面容扭曲。
    顾诚朝叶善摊开手:“我们没有恶意,我刚才也说了,是你父亲让我们来接你,我答应了你父亲要照顾你后半生……”
    叶善:“可是我爹已经死了呀。”
    顾诚:“所以我……”
    叶善:“父死从夫,我已经嫁人了呀。”
    顾诚:“……”
    叶善:“我不能跟你们走。你们想毁我名节,我是良家女子。”
    这话说的,还真一点毛病都没。
    可一想到叶善如今的处境,还有她那个混账不是人的现任丈夫,顾诚心里就不舒服,他觉得造成如今局面,他有责任。如果他不记仇,能早点找她的话,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顾诚又气又无奈:“善善,你才多大,怎么这么死脑筋!刘宗孝他也配是个人?”
    叶善一脸警惕的可怜模样,再说下去都要哭了的样子:“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你们是人贩子吗?你们想拐了我把我卖掉?”
    何不忆又急了,快速爬起身:“我们不是坏人,我们真的是想带你脱离苦海。”
    叶善:“我不信,都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既要报恩,我都说了给我钱,恩就报了。你们绝口不提钱的事。你们就是不安好心,诱我出走,我绝不会上当。”
    顾诚无奈,从身上掏出荷包,尤觉不够,转身就去扒何不忆的,何不忆人还没站稳又被他推搡在地,气得哇哇叫。乍一看去,倒像是暴徒欺凌良家妇男。
    顾诚手里拎两个钱袋子,就连何不忆挂在腰间连换装都舍不得摘下的骚包金镶玉都被他扯了,一条胳膊伸出去,递给叶善。
    叶善盯着他看,目光怀疑,然而眸子又亮得纯粹。人却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顾诚为表诚意,探手一抛,扔到她脚边厚厚的落叶堆上。
    何不忆整理衣裳站起身,盯着顾诚的后背瞪了眼,偏头看向叶善时,眼里又充满了老母鸡看向鸡崽子的呵护。
    呵,这点银子算什么?一块玉佩算什么?
    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
    叶善慢慢蹲下身将银子抱在怀里,忽然看向山下刘家的后院,一脸惊慌害怕道:“哎呀,我婆婆!”
    就在二人尚不明所以之时,叶善就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转眼就灵巧的从山间地头蹿了回去。
    二人看去,刚好看到一名老妇转身往屋内走。
    据说老妇尖酸刻薄!
    心肠狠毒!
    虐待儿媳!
    *
    叶善跑回了家,虽然丢了一把斧子,但收获颇丰。
    张氏方才只是打算到屋后给菜园子浇水,见到叶善正和两名男子说话,吓得赶紧躲了回去。她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
    叶善推门而入,张氏一个激灵,人坐在小凳子上,脖子转得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笑容僵硬:“呵,呵呵。”
    叶善往椅背上一靠,她新近打了很多家具,家里满满堂堂的,终于有个家的样子了,屋子里都是清新的原木香气。
    叶善将两只荷包扔在桌上,大概是贴身物件,并未刻意更换,荷包的金线刺绣做工无不彰显着主人贵重的身份。
    打开往桌上一倒,金叶子,金元宝,不一而足。
    张氏的眼一下子瞪圆了,一般人很难用“金光璀璨”来形容人的眼,但张氏做到了。
    有了这些金子,他们家可以搬到顺平镇,住进大宅子,买奴买婢从此后过上富人的日子。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啊,哪里来的财主啊!
    叶善眯着眼,一只手支着头,胳膊肘搭在松木桌上,脚下垫一只凳子,翘起一条二郎腿。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金叶子,表情高深莫测。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
    她不喜欢未知的东西,尤其不愿意和同样强大危险的同类同行,那会让她很没安全感。了解邪恶的总比不知道的好。一切的未知都会让人心生恐惧。
    “你去看看那些人走了没?”她说。
    张氏领命而去。
    不一会,又哒哒的跑了过来,莫名其妙的还面带喜色:“过来了!他们朝这边过来了!”
    “过来了?”叶善语调变冷。
    张氏:“是啊,我都看见了,看穿着打扮像是江湖游侠。骑着高头大马呢!这么有钱,应该是大人物吧?”
    叶善:“娘,现在有人想带走你的儿媳妇,你该怎么般?”
    惊喜来的太突然,张氏没忍住,面上直接带了笑,“那你就跟他们走啊!他们是你的亲人,你就跟他们过好日子去吧!”管他们是你的亲人还是姘头,只要你走,我就脱离苦海啦!
    “嗯?”叶善倾身过来,笑了,这笑容是极为古怪让人头皮发麻的,明明日头高悬,屋内一片明亮,张氏却无端感到周遭漆黑一片,无数恶灵将她环绕,她又想起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她眼睁睁看着癞子尸首分离死在她面前,少女也是这般的笑容,刻骨的冷意。
    张氏抖着腿,尿了。
    叶善捏住她的肩,五指用力:“娘,我是你的儿媳妇,我不能被任何人带走。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去吧,别叫我失望。”
    恰在此,院门被人敲响了,一下下,很有礼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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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强抢民女啰
    敲门的是何不忆,刚才经过一番商议,二人达成一致,以刘家那位婆婆的刻薄恶毒,看到儿媳妇同外男交谈,肯定要为难儿媳妇。
    不能再让人欺负善善了,既然他们已经到了,就绝不容忍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欺负人,于是何不忆自认三寸不烂之舌,要同那老妇说说道理。大不了最后亮出身份,将小叶姑娘强行带走。刚才给的那些金子银子就是买身钱。以他对这种人的了解,见钱眼看,连亲生儿女都能卖,更何况本就是买来的媳妇。
    何不忆自认洞悉人性,顾诚也觉得没毛病。
    两位刚正青年,举着正义的大棋,气势汹汹,来解救被迫害的“劳动妇女”了。
    院门在这时候忽然打开,何不忆扬起一个笑,嘴角还没拉开呢,忽然一柄扫帚仰面打了过来,要不是顾诚动作快将他拉开,何不忆差点就被戳瞎眼睛啦!真不是开玩笑!
    “呸!哪里来的野男人!”张氏手握大扫帚,叉腰劈开腿往门前一站,端得是乡下恶妇的架势,“都给我滚!你们休想拐带我儿媳妇!否则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
    何不忆斯文人:“……我们给钱……”
    张氏啐一口吐沫:“呸!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她既已进我刘家门,生是我刘家人,死是我刘家鬼!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刘家大门一步!”
    顾诚额上青筋一跳,沉声道:“你说什么?”
    到底是上阵杀过敌的,体内自带煞气。比何不忆这种只会动动嘴皮子的读书人吓死个人。
    这要是搁以前,张氏肯定早就跪下了。从第一眼看到二人的行止气度,她就猜出他们来历不凡了。但凡还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发疯迎面刚。
    然而,张氏已不是曾经那个张氏了,她也不是个正常人了,她是每天都要面对活阎王,经常生死一线,心理素质早就训练的非比寻常无畏生死只怕死的不够痛快的钮钴禄.张。
    因此在正常人都会倒下,磕头认罪的情况下,张氏竟然竖起扫把直指顾诚:“奸夫!你休想拐带我儿媳妇,从此后双宿双飞!老娘就是弄死她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啊!她骂出来了,她终于骂出来了!她不敢骂里头那位,但是只要骂出这一句,就够了!
    愤怒吧,年轻人,打我一顿,将那活阎王带走吧!我求你了!
    “嘭!”张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柄斧子贴着她的鬓角飞了过去,直接将她身后的半扇门砍断了。力道之重之精准,真真是差之毫厘断头丧命!
    张氏后知后觉才跌坐在门槛上,惊怕不已。本就尿湿的裤子又小溪潺潺。
    这番响动也惊到了在屋内闭目养神的叶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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