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得收回无措的手,应答他一个字:“好。”
    周临渊回到前院。
    书房的灯亮到了子时。
    夜里二门上了锁,他也就顺理成章睡在了前院。
    回到房中,周临渊房里的烛火依旧亮着。
    恐怕还在卧房里还忙于公务。
    下人们见了,也要说一句三爷真是勤于公务。
    翌日,府里来了给周临渊诊平安脉的大夫,大夫是仇御医的徒弟,姓许。
    许大夫还带了一句师傅的话过来给周临渊:“三爷,师傅说您之前找他问妇科的事情,后来就没了音讯,如今正好有个女大夫可以引荐给您,不知三爷现在还要不要见一见?”
    周临渊很快就想起了这件事。
    那是虞冷月在明苑晕倒的时候,王喜家的猜测,可能是她体虚宫寒,以至于来葵水时疼至昏迷。
    他才上了心,特地去问过仇御医。
    周临渊同许大夫说:“烦请您领那女大夫入府。”
    许大夫便择日引了女大夫进府,由陈嬷嬷领去内院,给虞冷月把脉。
    虞冷月不知大夫要来,平白无故要被诊脉,神色疑惑。
    陈嬷嬷笑着解释道:“太太安心,只是把平安脉,府里夫人太太们都在把,您新入府,日后就习惯了。”
    虞冷月这才消了疑心,同意大夫过来诊脉。
    女大夫长得很严肃,表情却很温和,仔仔细细给虞冷月诊了脉,眉目间却闪过一丝不解。
    虞冷月心里忐忑,她不会生了什么病吧?
    女大夫察觉到她脉搏的异常,连忙收了手,问:“太太平日来月事,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
    虞冷月直摇头,说:“没有。”
    腰酸腿软腹痛,什么都没有,简直是上天在怜爱她。
    女大夫想了想,然后笑着道:“太太安心,您的身体并无大碍,很是康健。”
    虞冷月这才松了口气。
    女大夫自然去见了周临渊,将诊脉的结果告诉了他,还觉得奇怪:“太太并无三爷说的疼痛之症,从太太的脉象来看,她的身子在女子中,少有的康健。只不过……略有些思虑过重,瞧着也是近些日的事,新妇刚过门,都会有一些,也属正常,日子长了就会好了。”
    周临渊却只顾得上注意大夫的前半句话。
    也就是说,虞冷月根本就没有病,假借葵水之名,只是为了避免与他有肌肤之亲。
    她早早地就存了离开他的心思。
    故意装晕给王喜家的看,是为日后患头疾“诈死”埋伏笔,减少他的疑心。
    她又在骗他。
    周临渊面色没有波澜地谢过了女大夫,语气温和地让人将大夫送走,还封了不菲的诊金。
    陈嬷嬷跟了过来,待女大夫走了,她才过来安抚周临渊:“三爷不要着急子嗣的事,太太吃得好,睡得好,瞧着就是个多福的人,子嗣都是迟早的事。”
    周临渊轻哂:“她吃得好睡得好?”
    难道这样不好吗?
    陈嬷嬷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周临渊又问道:“她这几日都在院子里做什么?”
    陈嬷嬷谨慎地答:“太太和雪书姑娘,一起读书写字画画,倒没干旁的事情。”
    真有闲情逸致。
    周临渊不再问了,挥手让陈嬷嬷回去,还交代说:“以后我的事,嬷嬷不要再同她说了。”
    陈嬷嬷讶然,随即还是答应了。
    那天夜里,周临渊的房中,烛芯儿熄灭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
    临近端午,府里开始忙碌起来。
    虞冷月也凑热闹,和院子里的丫鬟一起准备些节日里的东西,不过并没有准备周临渊的那份。
    她知道,周临渊大概是要陪陈嬷嬷去崇福寺,或者城隍庙的。
    他用不上,也未必想用她做的东西。
    陈嬷嬷带着丫鬟过来,往院子里送一些尺头和红纸之类。
    这是府里发下来的东西,每个院子都有。
    虞冷月留陈嬷嬷喝茶,两人不免说上了几句话。
    陈嬷嬷见桌上都是些妇人用物,连团扇面也是粉紫色,没有丁点男人用的东西,便问:“太太没给三爷制一些夏日里的用物?”
    虞冷月拿剪刀的手,明显滞了一下,低眉说:“三爷端午不是不在家里么。”
    陈嬷嬷很意外:“太太怎么知道?”
    虞冷月浅浅一笑:“又不是什么秘密,府里仆妇们不都知道。”
    陈嬷嬷点头,这倒也是。
    但是今年不同。
    她笑着说:“三爷今年会在家里过端午的,太太给三爷也备一份。何况,就算三爷不在家里过节,太太多备一份给三爷,也不嫌多。”
    虞冷月皱眉问:“他今年要在家里过端午?”
    陈嬷嬷话到嘴边,又想起周临渊的嘱咐。
    可是……三爷那话的意思,应该是指有麻烦事别来打搅太太,而不是说,不可以同她说一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吧?
    虞冷月也想到了周临渊那天跟她说,不要再去招惹他。
    她也不想有意招惹,便道:“算了,嬷嬷不用告诉我。”
    陈嬷嬷却还是想说:“之前三爷和老爷在书房吵架的事,太太可还记得?”
    虞冷月当然记得。
    陈嬷嬷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下去:“就是为了前院的一间院子。轩哥儿年纪到了,按照府里规矩,是要单独住去前院。三夫人就想让轩哥儿住好一点的院子,前院还空着的院子里,就是三爷两个哥哥往日住的院子了。虽说一直没人住,东西却都还在里头,三爷不愿意把两位爷的院子腾出来给轩哥儿。”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周临渊两个哥哥的事,虞冷月道:“这和过端午节有什么干系?”
    陈嬷嬷叹气道:“三夫人这个人……日后太太你就知道了,她既想要儿子住好院子,又不想担刻薄的名声,这事自然要三老爷首肯。三老爷不在家亲自坐镇,她哪里敢让轩哥儿的人动那院子里的东西?三老爷近日也就只有端午节得空在家。三爷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兄长的东西被人搬走,自然也是要留在府里盯着的。”
    虞冷月心说,盯得住一时,盯不住一世。
    这事端午肯定要出个结果的。
    但也轮不到她来管,她只同陈嬷嬷说:“这事您就当是个闲话说给我听就罢了,别叫三爷知道。”
    陈嬷嬷心里纳闷了片刻。
    这夫妻两个,怎么怪异得如出一辙。
    虞冷月随口解释了一句:“三爷好像不大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情。”
    陈嬷嬷也只好先当真话听了。
    晚上,厨房送了晚膳过来。
    虞冷月吃了几筷子觉得没什么胃口,就叫人撤下去了。
    雪书看着满桌子没怎么动的菜,叹了口气。
    虞冷月笑着说:“入夏实在没胃口。”
    雪书低声说:“这还没到正夏日的时候。”
    虞冷月拉着她的袖子,悄声问:“你想过你的终身大事没有?快趁着好时候好好想一想。”
    雪书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但那人已经许久不见了,她含糊地说:“你先别管我的事了!”
    这一闹,她果然忘记为虞冷月的事情烦恼了。
    略略消食之后,虞冷月就去洗漱了。
    因不爱被人伺候着沐浴,就打发了丫鬟,自己沐浴。
    洗干净了身体,披着干净的衣裳,从净房里出来,顺着灯光往卧房里去。
    窗户上有一道人影,她没细看,还以为是雪书。
    挑帘子进去,不期然和周临渊撞个满怀,活生生吓一跳!
    手里拿的干净里衣,全掉在了地上,腰上虚系的带子也随之松开,胸前敞开,内里空空荡荡,丰盈之处起起伏伏,一把纤腰,全然囊括在宽大的衣裳里,格外的纤细。
    虞冷月脸颊烫红,胡乱地用衣服捂好自己,什么都还来不及解释,周临渊一把扼住她慌乱的手腕,他声音也已经哑了:“我说过,不要来招惹我。”
    一抬头,那双冷眸终于有了些别样之色。
    饱含情|欲。
    第70章
    雪白的前胸才堪堪盖住, 手腕就被人掐住,烛光下半隐半露,白里透红, 覆了一层浅釉色一般, 说不出的诱人。
    不止眼前的男人目光灼热,连虞冷月自己也呼吸不匀。
    两人对视一息,却仿佛走到了天涯海角那么远那么久,房中气息暧昧粘稠。
    虞冷月手腕固执地挣扎起来,想快点遮好自己的身体。
    周临渊却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理所当然地往床边去。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她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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