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只剩下惠妃了……
    索额图并不想和纳兰明珠有什么牵扯,从前朝到太子之位,他们二人都是政敌。
    “老爷。”索额图夫人见索额图一直没说话,担忧道:“您今儿可见到太子了?”
    索额图回过神,“你去见了太子妃,她怎么说?”
    “太子妃顾着妯娌关系呢。”闻言,索额图夫人变了脸色,“依我瞧,她也是个不中用的。日后太子登上那位子,赫舍里氏还是得往后宫多添些人。太子妃耳根子软,性子又不好琢磨,这样的人定不是个好说话的。至少,她不是咱们这一边的。”
    索额图不觉得太子有错,反倒是觉得太子妃不能规劝太子,听了自家夫人的规劝,他点头,“夫人眼光好,这些时日在族中选个不错的,我着人想法子送进毓庆宫当差。”
    *
    日落黄昏,众福晋起身告辞,凝意送了大家出去。
    “四嫂,翟先生当真是京城说书最好的女先生了。“六福晋意犹未尽,“今儿这书听得我还嫌不足呢。”
    凝意抱着锦愿,察觉怀中的小人儿不安分的拽她耳坠子,她忍不住拍了拍锦愿的小屁股。
    锦愿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哪里来的自尊心,被凝意拍了拍屁股后就一脸不高兴,趴在凝意肩头用后脑勺对着她。
    凝意被她逗笑,“下个月初三,翟先生会去你府上,你届时着人拿着你府上的名帖去跟她约定那日具体上门时辰。”
    “是,多谢四嫂!”六福晋眯着眼睛笑的愉悦。
    等来的客人都走完,凝意才舒了口气。
    这次是她在怀孕是答应各位福晋的,今儿也算是将前头欠下的券还清了。
    回到正院时,见张起麟等人站在院子里伺候。
    “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起麟笑道,“奴才给福晋请安。爷半个时辰前回的。”
    凝意带着两个孩子进了里头,四爷在窗边处理事情。
    四爷的心情不好,凝意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掂了掂怀中的锦愿,走进去直接放在四爷怀中,而后接过乳娘怀里的弘晖抱着:“锦愿,快哄你阿玛开心。”
    有了凝意几个月的调.教,四爷抱孩子的手法熟能生巧,锦愿稍微露出个小表情他便知道是哪里抱的不舒服,立刻找准不舒服的点儿调整。
    “你倒是闲着。”四爷懒洋洋的瞥了凝意一眼,“有了孩子后,爷就没见你讨好过爷。”
    “哪能啊。”凝意震惊,“在这府上,谁过得好谁过得坏还不是爷一句话的事儿?今儿妾身请各位嫂嫂和弟妹听说书,索额图夫人不请自来,想必是来找二嫂的。”
    四爷点头,双手放在锦愿腋下将她举起来,举过头顶。
    锦愿咧着嘴无声笑了。
    凝意抱着弘晖指着四爷和锦愿,“弘晖,你看!你想不想被阿玛举起来?”
    弘晖笑的露出了他刚长出白嫩压根的牙床,抓着凝意的指尖不放,却在凝意怀中不停翻滚。
    凝意抱着他哭笑不得,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弘晖按在软榻上,捏着他的小脸蛋沉着脸吓他:“你再这么动,额娘以后就不抱你啦。”
    “他才四个多月,也不明白你说的话。”四爷把锦愿放下,让两个孩子在软榻上玩,“索额图夫人说什么了?”
    “无非是在二嫂那边碰了钉子,说些不太好听的话。妾身耳根子硬,听了也权当没听,反正那些话也不会对妾身和爷造成什么影响。”
    话落,凝意低头陪着两个孩子玩,等弘晖被锦愿扯着胳膊扁着嘴要哭的时候,凝意才发现四爷许久没说话。
    她抬头望去,只见四爷的面瘫脸黑了一个色号,眼神冰冷,薄唇紧抿。
    凝意:“……爷?”
    “她又算什么东西?”四爷抬眉,“索额图在前朝冲着爷便罢了,后院是后院,你又是贝勒爷福晋,她的夫人纵然有诰命在身也该知尊卑。”
    凝意怔愣片刻,继而失笑,她勾着四爷的衣袖晃了晃,“爷,您先消消气。索额图大人是怎么为难您的妾身在后院的确不知,但他夫人在此刻来府上,只能说明他们也是黔驴技穷,觉得妾身和六弟妹好拿捏吧。可今儿她这一来,还不是没讨到什么好处?妾身可不是那等软骨头,从来都不曾让自己受委屈的。”
    四爷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弘晖慢悠悠的爬着,靠近四爷的时候猛的扑了上去。
    四爷手臂一沉,自然的捞起弘晖放在怀中,“他长牙了?”
    “对。”凝意捏了捏弘晖胖乎乎的手,“大嫂说寻常孩子总得五六个月才开始长牙,弘晖这样属于过早了些,不过没什么影响。只是不知咱们的锦愿什么时候开始长呢。”
    “慢点也没事。”四爷随口道。
    “爷方才说索额图大人在前朝针对您啦?”
    “恩。”四爷不欲多说前朝的烦心事,“有二哥挡在前头,他想针对爷也不过是徒劳无功。不过,二哥倒是给爷找了件差事。”
    凝意眉心一跳。
    四爷淡淡的说:“准噶尔野心勃勃,皇阿玛本打算御驾亲征,但二哥提议让大哥前往,皇阿玛留在京中。既要用兵,就需要粮草兵马,如此一来,户部就得帮着兵部筹备。”
    银子。
    户部?
    凝意心中有了曾不好的预感,四爷就是因着户部追银一事落下个铁血冷情,不顾旁人生死的名声。
    “皇阿玛召了户部尚书询问户部银两,才得知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不少官员从户部借银却还未归还的,拿了那账簿一瞧,当真是一笔大银子。爷原本以为朝中像嘎达混这样的总归是少数,却没料到……”
    “那除了朝中各位大人,还有旁人牵扯其中吗?”凝意着急咬唇。
    “有的。”四爷道。
    凝意那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猜的不错……是十爷。
    “十弟先前也借了户部银子,可两年前在二哥的施压下乖乖还了。”
    四爷想起十阿哥借的那银子,就忍不住蹙眉想将这个弟弟吊起来揍一顿。
    当真是混不吝,还没出宫建府就敢在户部借大额的银子。
    又是太子!
    凝意坐立难安,在屋里来回走动。
    毓庆宫厌胜之术,户部追银十阿哥一事……
    太子一直走在前头,好似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三哥也有借,但他不过是少数,还了便是。”四爷道。
    凝意站在四爷面前,被四爷捉着腰扣住,“别走了,晃得爷头晕。”
    “爷。”凝意琢磨着该怎么劝说四爷处事手段温和一些,“能从户部借银的都是朝廷官员或皇亲国戚,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各方势力有纠缠。”
    “你的担忧爷知道。”四爷抬眉,轻笑,“二哥已经劝过爷了,爷自当收集证据缓缓图之。”
    凝意松了口气。
    今儿晚膳摆在院子里,凝意着人早早将凉棚和冰块准备好纳凉,又将新做的果露放在冰水里镇过。
    “御膳房送了一筐子螃蟹过来。”四爷道,“爷着人送了一些到你小厨房。”
    农历八月是吃母蟹的季节。
    “那今儿爷就先吃些清蒸螃蟹。明日午膳,妾身着人做些醉蟹,再将剩下的螃蟹做个蟹黄炒饭。”
    四爷很喜欢吃螃蟹,凝意反倒没那么钟意,她吃了一只就放下了,剩下的全进了四爷肚子里。
    “额娘也喜欢吃醉蟹,妾身将醉蟹的食谱写在纸上,爷明儿进宫着张起麟送去永和宫吧。”
    “你考虑的周到。”四爷点头。
    二人在院中用了晚膳,后头也没着急回屋,反倒是靠坐在凉席上赏月。
    “主子爷,主子。”赵和元走过来,“几位主儿过来请安了。”
    李氏三月禁足之期已到,但她这段时日也没来烦凝意,忙着和小李氏斗法。
    此次来请安,李氏不仅带了小李氏,还带来了舒穆禄氏,而东边则是马佳氏一人来的。
    “各位妹妹都来了。霜降,看座。”
    众人在圆凳子上坐下,凝意招了招手,“锦琉。”
    锦琉现在说话已经很流畅,也不会叫错人,她看着凝意脆生生的喊道:“嫡额娘。”
    凝意问了她几句话,锦琉还不能应答自如,“嫡额娘,我可以去找锦媛玩吗?”
    锦媛已经满了周岁,她一直都在东跨院玩,很少出院子。
    锦琉是个最需要玩伴的,眼下锦璨还不太会说话,也还不会走路,她就惦记着另一个妹妹。
    “自是……”
    “福晋。”李氏忙不迭的打断,拉着锦琉抱住:“锦琉只是个孩子,她不懂事的。有妾身和锦璨陪着她一起玩,哪里还需要旁的玩伴?”
    凝意笑盈盈的靠在椅背上,拿过寒露手上的扇子一下一下悠闲的扇着,她没再说话。
    四爷抬眉,面若无波的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心悸,抱着锦琉的手加大力道。
    “姐姐是在怕什么呢?”小李氏掩唇笑道,“大阿哥和四格格才四个多月,三格格也没满周岁,后院便只有二格格满了周岁。妹妹前几日去看二格格,二格格已经能扶着凳子边走的稳稳当当的。大格格不过是姐妹情深呐。”
    李氏被小李氏堵了话,“妹妹不知十月怀胎的辛苦,自然不知孩子都是额娘的心头血。爷,福晋,妾身知道以前做错了事,如今也不求别的,只求将这两个孩子好好地拉扯长大。”
    凝意摇着扇子,“她们是你的孩子,既是养在你膝下,自然得你辛苦教导。”
    “多谢福晋体恤。”李氏战战兢兢的坐回原地。
    锦琉恹恹的窝在李氏怀里。
    凝意抬手,“霜降,弘晖和锦愿也是闲不住的主儿,把他们带过来,就放在这凉席上让他们自己玩吧。”
    果不其然,她便瞧见锦琉双眼发亮,跃跃欲试。
    凝意失笑,等两个孩子被抱过来后,她招呼着锦琉过去,“弘晖和锦愿还不会走路,锦琉陪着他们玩好不好?”
    四爷看着三个孩子玩,“锦琉日后若想和锦媛玩,无需拦着。”
    李氏心里很是不愿,锦媛怎能与她的孩子相比?
    宋氏那地儿跟活死人墓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孩子日后能有什么造化!
    锦琉跟她玩久了,那晦气劲定然传染回来。
    指尖顺着下颌线轻轻滑动,凝意支着下巴看李氏缤纷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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