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意抬眉,目光似笑非笑透着沁人心的凉意,“证据呢?”
    霜降咬唇,不甘心的道:“您放过她这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只要您还怀着身孕,她们就不会善罢甘休。主子,奴婢往日是不喜背后说人的。可奴婢也不想您如此委屈自己,不管……”
    “不管有没有证据,我也得请爷处罚李氏?”凝意挑着眉眼说完霜降未尽之言。
    她冲霜降勾了勾手指,唇线轻启,冰冷如霜:“她年前不是想见李家人么?”
    “是。”霜降微愣,“主子爷同意李夫人出了正月进府来见李主儿。”
    凝意勾着唇角哂笑,“那你现在去回禀爷,就道我如今胎像不稳,建议从现在到我临盆,后院都不进外人。李氏想见娘家人……”
    霜降等着自家主儿的吩咐。
    过了会儿,她才听见那轻飘飘的声音,像是拢在空气中浮音,“她做梦去吧。”
    无论是谁布下这一局,李氏都摘不出去。
    霜降犹觉不足,但她知道主子说得对,这事真想和李氏扯上关系,除非大格格福至心灵,能说一长串一长串的话,将之前发生的事儿全部说个清楚。
    主子不是不算这笔账,她只是在等!
    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将怂恿大格格的人连根拔起。
    显然……今儿这一出是真惹恼了主子。
    霜降也没耽误,立刻出去将凝意的话与四爷说了。
    四爷目光落在李氏身上,“也好。”
    “爷!”李氏泫然欲泣,“妾身已经几年没见家中人了。”
    “福晋在府上被人冲撞,外头的人更得注意。”四爷起身走到李氏跟前,无视李氏哀求,只牵着锦琉的手交给了孙嬷嬷,“张起麟,你和孙嬷嬷将锦琉送回西跨院。”
    飘雪从小到大,冬天的地面冷若冰霜,那冷意顺着膝盖凉透了李氏心底。
    她咬着唇,眼眶红红的,饱满红润的唇沁出雪珠。
    “亥时了。”四爷背对着李氏。
    李氏面色微变,她骤然抬头,紧紧抓着四爷的衣角:“爷,此事与妾身无关。锦琉素来喜欢福晋,也想与福晋亲近。今日……今日妾身真的是无辜的。妾身从不曾……从不曾想过要害福晋的孩子。妾身是有孩子的,福晋如今的辛苦妾身都曾尝过,妾身知晓一个孕妇若被冲撞很可能一尸两命,妾身怎可能害福晋的孩子?”
    李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停磕头,“往常锦琉戌时一刻就该睡下的,但今日许是因着除夕,院子里放了些烟火,小孩子觉得好看高兴,这才多闹了一会儿。锦琉都已经睡下半个时辰了,可戌时三刻……”
    说到最后,李氏觉得百口莫辩。
    孩子养在她屋里,谁能管着孩子吃睡?
    李氏无力的跪在地上,“爷,真的不是妾身啊。”
    “王朝卿。”四爷冷冰冰的盯着前方,“送李氏回西跨院。接下来三个月,李氏闭门思过。”
    “爷!”李氏哭的嗓子都哑了,“爷,妾身真的是无辜的。”
    四爷没再听,王朝卿带着李氏离开,众人也就散了。
    凝意在里头听了全程,“咱们也该回正院了。”
    霜降劝道,“张太医说您眼下不能挪动。”
    “去给我换双舒适的鞋子,这么一段路……算了,你先去问问张太医。”凝意有些后怕,遣了霜降去问张太医。
    霜降还没回来,倒是四爷推门而入。
    凝意静静地瞧着四爷,红唇轻抿:“爷相信李氏的话吗?”
    “你觉得呢?”四爷反问。
    “妾身倒有些希望是她。可方才瞧她那副模样倒也不像是假的。”凝意幽幽叹气,“若不是李氏,那背后就还有一人,那人在暗处,妾身就得更加小心了。”
    防不胜防!
    是李氏,这事情就很简单。
    不是李氏……那就还有一条藏在暗中的毒蛇!
    霜降带了张太医的话回来,四爷却没听,已经让苏培盛备下了撵轿送凝意回正院。
    凝意颇觉羞赧,可真当坐上去时还是非常舒服的!
    这撵轿要是能一直坐就好了,能省下她好多时间呢。
    除夕发生了这么一遭,众人心里都不痛快,府上仿佛蒙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凝意这一晚睡得倒很是不错,直到天亮时被身边的动静吵醒。
    眼前一黑,四爷伸手盖住凝意双眼,“继续睡,爷进宫一趟。”
    凝意忍不住吐槽,“皇阿玛也真是的。今儿是正月初一,康熙三十六年的第一天,这都不给爷放假的吗?”
    四爷沉默。
    凝意越说还越来劲了,“爷,该不会等妾身可能发动的那几日,您都还在宫里当差……那妾身这孩子生的真不值。怀胎十月爷替不了,连临盆时爷都不在身边,这孩子到底是两个人的还是妾身一个人的呀!”
    “越说越没规矩了。”四爷松了手。
    光线落入眼中,逼得凝意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那层亮度。
    四爷俯身,捏住凝意下巴,咬牙切齿,那声音就像是从喉咙口硬挤出来的:“爷进宫送醉蟹!”
    心虚的凝意默默拉着被子,趁四爷松手时蒙了个全须全尾。
    “那爷快去快回,妾身等您用午膳。”
    凝意又补了会觉,醒来时霜降已经拿了小桌子进来放在床边,“苏安玟炖了乌鸡汤给您补身子。主子,张太医在外头等着给您请脉。”
    凝意:“快让张太医进来。”
    霜降笑着退下。
    张太医拿了脉忱,“福晋请。”
    凝意笑着将手放上去,“张太医来府中也有十余日了,可还觉得适应?府中终究比不得宫里,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找赵和元。”
    “微臣奉皇上和德妃娘娘的命照看您的胎,说起来还是微臣赚了。”张太医捋着胡须,“在太医院是一份俸禄,如今来四爷府上,微臣不仅拿了太医院的俸禄,德妃娘娘每月还给微臣拨一些赏银。微臣可不是赚了?”
    凝意忍俊不禁,掩唇轻笑,“还是张太医医术好。”
    张太医收了手,“福晋的胎像不错,您已经过了六个月,微臣在您的安胎药里调了一味药。”
    “医术方面我不懂,就全仰仗您了。”凝意说完,张太医起身告辞。
    屋内只剩下主仆三人。
    寒露轻声抱怨:“主子,您昨儿为何不趁热打铁将西跨院搜一遍?”
    “小孩子不记事。“凝意淡淡道,“我就算搜了西跨院又能如何?那人必定是后院某一个人,西跨院除了我很少去,宋氏不去,其他人都时不时会聚在一起说说话。这怎么查?”
    思及此,凝意觉得有道理,“寒露,你这几日和赵和元去查查昨儿出入西跨院的都有哪些人。”
    “是。”
    “尤其是与锦琉有关的。”凝意追了话。
    用过早膳,马佳氏和舒穆禄氏携伴而来。
    凝意不宜去正殿,便让人迎了她们进来,以珠帘挡着。
    马佳氏看上去与往常一样,“昨儿的事您定是惊着了。妾身进府时家里备了根一百年的人参以及一些血燕。听说人参安神,血燕养气。”
    “有心了。”凝意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她下意识摩挲着指尖,“你可会弹琴?”
    马佳氏微愣,“妾身在家中时会弹琵琶,但学艺不精,怕会贻笑大方。”
    “挺好。”凝意若有所思,趁人不注意时又道,“我也很喜欢琵琶。等身子好些了,咱们比一比?”
    话音刚落,马佳氏惊的坐立不安,她起身忙道:“妾身不敢。您是福晋,妾身不过是个侍妾,妾身怎能得了这样的荣幸与您比试,您太抬举妾身了。”
    凝意低头浅笑,目光又落在舒穆禄氏身上。
    她方才试探马佳氏,可马佳氏看上去规矩的很。
    她是福晋,与一个侍妾比试琵琶不仅抬举了侍妾,还贬低了她福晋的身份。
    马佳氏很清楚,也拒绝的很及时。
    舒穆禄氏挂着浅浅的笑容,“福晋的技艺必定是府中一绝,也不知妾身这辈子是否有机会能一饱耳福了。”
    啧。
    凝意似笑非笑,瞧着舒穆禄氏缓缓勾勒着下巴弧线,“可惜了。”
    舒穆禄氏诧异,“福晋身份尊贵,怎还有可惜的?”
    凝意往后一靠,“可惜,我不会弹琵琶。”
    眼见舒穆禄氏脸色变了变,凝意乘胜追击,“之前听说妹妹常给锦琉做衣服,想必知晓锦琉衣服的尺寸。我也想着给锦琉做几身衣服送去,待会儿妹妹可一定要将那尺寸告诉霜降。”
    舒穆禄氏笑容重新回了脸上,“是。妾身也是平日无聊,这才想着做些针线活打发时间。”
    凝意突然道,“那妹妹平日可常陪着锦琉玩?”
    作者有话说:
    来啦!第二更qaq看完早些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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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鸿门
    “主子。”霜降换了盏酸梅汤, “您相信她们说的话吗?”
    凝意靠在枕头上,身子软软的。
    闻言,她不过勾唇轻笑:“舒穆禄氏当真和锦琉不熟?”
    霜降点头, “燕主儿虽然时常做衣裳给大格格, 碰上李主儿忙的时候她也会亲自送过去。但据奴婢所知, 大格格屋里的乳娘并不曾让燕主儿与大格格亲近。”
    舒穆禄氏,闺名文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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