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了,老朽留个方子,夫人再好生泡些日子,过些日老朽再来看诊,看看到底如何了。”
    谭廷连声道谢,道过两日休沐就带着妻子过去,还同项宜轻声道了一句。
    “我到时候陪你一起......”
    项宜:“......”
    当着老太医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倒是想起了夜盲的妹妹。
    太医院的太医来一趟不易,顺便再帮妹妹看一下。
    她把项宁叫了过来,老太医本没太在意,却在诊了脉之后,着意抬眼看了项宁一眼。
    “姑娘还有些弱症,也是娘胎里带来的吧?”
    项宜替项宁做了答,“她从小身子就不太好,后因我家道中落,妹妹险些连药都吃不起了,这才又耽搁了许久......”
    老太医摇了摇头,说。
    “既是娘胎里带来的症,总是不那么容易好的,吃不吃药倒也是其次了。”
    项宜听了,又问了一句夜盲之事,趁着项宁不注意,同老太医道了一句,本要待她去某地看一看的,毕竟那有个杏林世家,善看此病。
    老太医听了,笑了一声,道不用去了。
    “老朽便是那杏林世家出身。”
    项宜又惊又喜,“那您看小妹这病怎么治?”
    老太医开了个方子,又不由地看了项宁一眼,才低声道了一句。
    “老朽治过此病,其中有一位病人,老朽治了十几年,至今未能痊愈,但长年累月也有好转,夫人用这个方子给姑娘抓药即可,慢慢养起来也就是了。”
    项宜不晓得他说得那位病人是什么情形,老太医不多说,项宜也不便问,就如同老太医也不会把项宁的事情说出去一样。
    项宜连声道谢,将方子收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么么~满意不~
    晚安,明晚9点见~
    第75章
    项宜不用带着宁宁去外地看病,自然也就不用顾衍盛帮忙遮掩了。
    下晌,谭廷本是要回衙门,但见项宜这边恰收到了顾衍盛的消息,邀她出去商议事情,他便让人往衙门里替他请了半日的假。
    好在衙门并不严苛,请假休沐都是常事。
    顾衍盛在约好的地方等着项宜,没想到却等来了两个人。
    他见两人联袂而来,便止不住挑了挑眉。
    谭廷则在他看过来时,伸手牵了一下身边妻子的手。
    三人见面行礼,他才松开了来。
    顾衍盛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谭大人今日没有上衙?”
    谭廷没想到,这道士还记着自己今天本是要上衙的,哼道。
    “不劳舅兄费心,谭某近来不忙。”
    近来不忙的意思,便是有更多的时间在家了。
    顾衍盛无言,只是轻轻看了项宜一眼。
    项宜只好同他解释了一句,道是自己都告诉这位大爷了,“......大爷都晓得了。”
    “都”晓得了......
    顾衍盛无话可说,眸光微落,看见那位谭家大爷倒是做东一般,当先落座了。
    顾衍盛只好也坐了下来。
    项宜问他们想喝些什么茶,这家茶馆以茶盅沏茶为特色,各人可挑各人想喝的茶。
    项宜一问,顾衍盛就看见那位谭家大爷轻轻叫了项宜一声。
    “宜珍,我要喝龙井,你知道的,最清最香的那种。”
    言语间尽是夫妻之间的亲昵。
    顾衍盛没说话,只是让人将自己刚才饮的茶撤了下去。
    项宜应了这位难伺候的大爷,转头又问义兄。
    “大哥要喝什么?”
    谭廷亦在这话里,眼帘微微动了一下。
    不想却听见顾衍盛嗓音柔和着,同他的妻道了一句。
    “我与宜珍喝同一种茶就好。”
    道士说得似若无意,可说完,却目光从他身上掠了过去,嘴角微带笑意。
    谭廷:“......”
    狡猾的妖道。
    他见妻子也应了那人,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那宜珍喝什么茶?”
    他嗓音又开始有些隐隐的闷闷之感。
    项宜看了他一眼,隐约有点明白他的心思,暗暗笑了笑。
    “那就都上龙井吧。”
    她这么一说,才看见这位难伺候的大爷,唇角翘了起来。
    项宜无奈摇头出去了。
    顾衍盛便也不再言语,情绪又落了几分,没再废话,同谭廷正经说起了话来。
    待项宜吩咐了茶,便也坐了下来。
    当先就是项宁的事情,谭廷已经请了太医看过了,不用顾衍盛再操心了。
    接着便是那封残信的事情。
    先不说是谁送来的信,但看信上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顾衍盛这几日恰已经让人问过了,信中提及的人,彼时看起来没有什么紧要,但前后站出来弹劾项直渊的人,都与他们有关。
    而这两个人,虽然都不是林家人,但一个是林家的姻亲,另一个是林阁老从前的学生。
    如此这般,几乎可以肯定林程两氏,同项直渊的死脱不开关系了。
    项宜眼睛红了起来。
    谭廷看着心下一阵疼,万没想到,让项家险些陷入万劫不复的,正就是自己的姑父家族。
    顾衍盛此时问了谭廷一句,“谭大人准备怎么办?”
    谭廷当然不会包庇林家什么,他沉声道了一句。
    “此事既然为真,那么就该继续查明白林氏和程氏害岳父是为什么。”
    他说到这里,目光想顾衍盛身上看了一眼,不必他开口,在座包括项宜都想到了另一件事。
    项直渊生前走的最近的便是顾衍盛的伯父,大太监顾先英,而项直渊亦是在顾先英失势后,遭遇了这般迫害。
    那么顾先英的失势,同项直渊的死,是不是同为林程所为,而目的又是什么?
    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静默几息,谭廷才又说了另一件事。
    “还得晓得,把信送到宜珍手上的人是谁,又是想做什么?”
    这个人也是个关键,好在谭廷已经有了办法,不过没等他开口,顾衍盛便道了一句。
    “我想,谭大人可以计策引诱,让此人现身。”
    把信送给项宜,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为了离间他们夫妻。
    顾衍盛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
    “这人多半是奔着谭大人来的,谭大人近来先同宜珍分开的好。”
    谭廷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这办法从顾衍盛嘴里说出来,一下子就不对味了。
    尤其顾衍盛还说,那人是奔着他来的。
    谭廷当时没同这道士在言语上纠缠,只是难免不快地同他分割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就同他的妻回了家。
    项宜在回程路上,便同他道。
    “那我还是照着原计划,带着宁宁出去看病好了。”
    谭廷不同意,想到道士总是不怀好意,哼了一声,同项宜道。
    “正好老太医提及了温泉暖身的事情,宜珍就带着宁宁去京郊的温泉山庄住几日吧,待我诱出那人,就去温泉山庄寻宜珍。”
    这倒也是个办法,项宜觉得可以便应了。
    谭廷暗暗松了口气,不禁想到那日两人吵到项宜险些就此离家,又是一阵心有余悸。
    他眼前隐隐浮现一个影子,不过不能确定,待项宜暂时离开,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项宜第二日,就把暂时去温泉山庄住的事情,同项宁说了。
    项宁听说又改了去处,一头雾水,又听姐姐说走得急,十分不解。
    “姐姐何不再等一日,寓哥儿就要休沐了,待他休沐回来见不到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项宜不便告诉妹妹,她要带着她离开,本就是要让项寓哥儿见不到她的。
    项宜只能又同妹妹找了个借口,项宁听了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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