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实话,你跟志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瑾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回复道:“伯母,您听我说,我和方总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没有其他关系,真的没有!”
    “没有?那天你们在病房外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我,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程玉华抬眼瞅了瞅严瑾身上和方志贺同一品牌的连衣裙,然后继续问道,“他是不是经常给你买衣服?”
    “这……”虽然严瑾心里没有鬼,但是面对程玉华的逼问,她却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说辞,所以只有这样支吾着。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他是不是有那种关系?”
    “没有!我和方总真的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一面,真的没……”
    “其实吧!”程玉华瞧了一眼严瑾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有也没关系,你照顾他我挺放心的,毕竟你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他的脾气秉性,爱好习惯,而且心又细,总比那些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强,所以你一定要把他的心抓牢,别让他胡来!”
    “我……”严瑾刚要张口解释,就被包里的手机振动声打断了,她看了看程玉华,伸手摁下接通键,“方总!”
    “你在哪儿?快点回来!”电话里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刚好能被第三个人听见。
    “是!”严瑾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伯母……”
    “行了,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是!”严瑾无奈的应了一声后,离开了咖啡厅。
    方志贺看了看严瑾紧绷的脸,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淡淡的问了一句:“怎么?去汇报工作了?”
    “……”
    “不是啊?”方志贺冷冷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你去干什么了?”
    严瑾看了看方志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上前去,伸手将枕头垫到了他的腰间。
    “严瑾,我说过了,你要敢给我耍两面三刀那一出,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方志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的凶狠,凶狠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也说过了,我会一直跟随于你,不会耍什么花招的!”严瑾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只是叫去问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你便打过电话来了!”
    方志贺侧身看了看严瑾,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
    “志贺哥!”
    “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差不多了,韩良找的那个女孩叫夏秋雯,之前在机场四楼的餐厅里做收银,有一次后厨着火,去帮忙灭火,结果烧伤了手臂,由于当时没有及时就医造成伤口感染,后来没办法去了韩良的医院,韩良对这个女孩特别好,替她垫付了医药费,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孩不久前偷偷的离开了。”
    “夏秋雯?”
    “对!秋天的秋,雯是雨字头加文学的文!”
    夏秋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次去机场找林茸茸的时候见过她,大概20来岁,身材又瘦又小,一双大眼睛一看就特别机灵。
    “那你去找她了吗?”
    “不用找,她现在就在白玉楼里做收银员!”
    “高洋的餐厅?”
    “准确的说是严浩辰托高洋打理的餐厅,哦,对了,那个女孩经常带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来上班。”
    “小男孩?”
    “对!”
    “那你接下来就彻彻底底的查一下这个夏秋雯,然后,看看韩良到底为什么要找她!”
    “嗯,知道了!哎……志贺哥!”
    “嗯!”
    “你现在好些了吗?我……”
    “好些了!”
    “对不起,是我害的你……”
    “别啰嗦了,韩良不好对付,留神点!”
    “是!”
    方志贺挂断电话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韩良、夏秋雯、小男孩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韩良为什么苦苦的寻找夏秋雯?莫非这小男孩是韩良的?也不对,这小男孩三岁,也就是四年前,四年前韩萦还活着,她曾说过韩良特别爱张闵慧,就算下班再晚他都会回来给张闵慧冲枣茶喝,这样来看那韩良是绝对不会在外边有私生子的,那这个小男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秋雯又为什么偷偷的从医院跑出来?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乱麻一样缠绕在方志贺的心头,于是,不由得锁紧了眉。
    严瑾看到方志贺这副表情,赶紧劝道:“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所以,你就别费脑筋乱了。”
    方志贺斜着眼睛瞥了严瑾一眼,然后拉过被子躺了下去。
    “乐乐不哭,不哭啊,来,乖乖,睁开眼,睁开眼睛噩梦就不见了!”严浩辰一边轻拍着怀里迷迷糊糊抽泣的人儿一边轻轻的叫着。
    乐乐缓缓地睁开眼,隔着泪水看了看严浩辰,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一颗泪珠从眼角处滑过然后滴落在严浩辰的手臂上。
    严浩辰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轻拍乐乐的后背,等到她睡稳后,从床上下来,悄悄地走到厅的角落里,然后拿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
    “怎么了?”对方的声音相比以往要弱了些,而且里面好像还夹杂着严瑾说话的声音。
    “你的电话总算打通了!”
    “说重点!”
    “乐乐以前有半夜哭的毛病吗?”
    “没有!”
    “哦!”
    “乐乐怎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二十天以前开始就半夜里哭,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她也不说,刚刚那会儿又哭了!”
    “二十天?”
    “嗯!”
    方志贺在心里算了算日子,二十天前刚好是他在酒吧出事的时候,于是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边出了点事,跟乐乐说现在好了,没事了,让她不要担心,算了,还是我打给她吧!”
    “什么意思?”
    “乐乐从小就这样,只要我有什么意外,她就会睡不好觉,夜哭!”
    “靠!”严浩辰心里一阵不爽,这他妈叫什么事啊,他的小媳妇儿居然对别的男人有心灵感应,于是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
    方志贺听到严浩辰的骂声,轻笑了一下,然后说,“你都不问我出什么事了?”
    “就算不问,你不也得说吗?”
    方志贺又是一笑,将电话调成免提状态,“一个月前去绿岛喝酒,看见有个男的故意找姚静的茬,我看不下去就出手了,结果被对方用酒瓶击中头部,昏迷了十几天。”
    “那男的是不是络腮胡,胖乎乎的?”
    “你怎么知道?”
    “他叫金鹏,有案底,3月份放出来的,经常去绿岛喝酒,你注意一下,看他经常去什么地方,如果我没猜错这次应该不是意外,是有人指使,至于冲谁,你自己想!”
    “嗯,多谢!”
    “不用,你少出点意外就算谢我了!”
    方志贺听出严浩辰的言外之意,于是问道:“你就那么在乎乐乐?”
    “乐乐是我的命,你说我在不在乎?”
    “命?”
    “是,乐乐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我想我这辈子是没救了!对了,你怎么样?和那个林茸茸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前段时间登记结了婚,不过,之后出了很多事,现在人找不到了?”
    “什么意思?”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回头等有时间了再详谈!”方志贺脸上有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其实,林茸茸也是他方志贺的命,可是他现在却找不到她,找不到……
    严浩辰见方志贺不愿多说,所以应了一声后,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踱回了卧室。
    第二天,方志贺估算了一下时间,在乐乐放学后的半小时拨通了电话,在电话里跟她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现状,让她不要担心,电话一头的乐乐破天荒的没有哭闹也没有磨人,只是安安静静的听方志贺说话。
    “乐乐,你在听吗?”
    “嗯!”乐乐轻轻嗯了一声后,便又不说话了。
    方志贺见乐乐一直闷着,怎么都逗不笑,心里着了急,“要不然这样,哥哥一出院就去美国看你,好不好?”
    乐乐拿着手机依旧闷着,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方志贺刚打算再去哄哄,结果乐乐开口了,“我想妈妈!”
    方志贺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乐乐第一次跟他说起妈妈这两个字,所以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回应才好。
    “妈妈是长头发,爱将左边的头发往耳后掖,她有一个红色的手拎包,是爸爸送的,爸爸说红色可以去病避灾,可是为什么不灵验呢?”乐乐的语气非常平淡,听不出任何情愫来。
    “……”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的原因呢?如果我听点话,少在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哭,少和哥哥闹别扭,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边的事了?”
    “乐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
    “是因为爸爸妈妈该死吗?是吗?”乐乐突然大声叫起来,“你说是不是!你说啊!”
    “不是的,乐乐,不要胡说!”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乐乐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哭腔,“还有韩姐姐!韩姐姐为什么也死了,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会死?为什么?!”
    方志贺听到乐乐的哭喊声,顿时觉得有刀尖在心头滑过,疼得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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