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沂舟还是来了。而且来的时候,还给方暮深带了一套马克笔:我决定不接受你的贿赂,所以这是补给你的见面礼。
    方暮深看着面前的马克笔,由心地发问:你来我家什么也不用做,还能拿钱这不好么?
    然后被你父母发现,这一个多月你的成绩一点没提高?林沂舟反问。
    方暮深也是立刻反驳:但是速写有进步!
    林沂舟是方暮深的父母请来给他补课的家教老师。
    虽然方暮深以后打算往美术绘画的发展,但是就凭他现在的文化成绩,怕是连美院的边儿都看不见。
    反对无效,开始做题。
    方暮深不满地撅了撅嘴,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笔筒里拿了只水笔,咬着笔头开始看题。
    十分钟过去,见方暮深迟迟不动笔,林沂舟叹了口气:是哪里不懂?
    方暮深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扔,理不直气也壮:全部!
    听见方暮深的回答,林沂舟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应该是你们上学期才教过的内容吧。
    是啊。但是这不都已经过去小一个月了么。
    林沂舟深吸一口气:你把期末考试的试卷拿出来吧,我先给你讲一下错题。
    哦。方暮深应了一声,然后从书包最底层将试卷缓缓摸出,每抽出一寸就抬头去看一次林沂舟的表情,先说好啊,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准笑。
    林沂舟看着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但是却硬生生忍住了,装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见林沂舟这么信誓旦旦,方暮深稍稍松了一口气,将藏在身后的试卷拿了出来。
    然而在林沂舟看见试卷上的那一个个鲜红的数字,终于明白了,明明只是辅导一个要升高二的高中生,方暮深的父母为什么愿意花那么一个的价钱。
    看着面前四张平均分勉强30分的试卷,林沂舟不禁感慨: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提升空间的学生。
    高情商:你的成绩很有提升空间。
    低情商:你的成绩惨不忍睹。
    方暮深被夸得脸红,嚷嚷着想把试卷抽回去。然而林沂舟却快他一步,将试卷按在了桌上:方暮深同学老实听课吧。相信我只要认真听讲,你的成绩很快就能飞速提高。
    看来你对自己的教育能力很有信心啊。方暮深咬牙切齿道。
    林沂舟摇头:不,我是对你的成绩很有信心。
    方暮深觉得,林沂舟简直比他们班上最讨人厌的陶洋溢,还要让人喜欢不起来!
    然而不管方暮深喜不喜欢,除了周末几乎每天林沂舟都会过来,只不过方暮深从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然而这一切,在方暮深的某一次林沂舟布置的小测结果出来之后,就变得有所不同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方暮深良心发现,感觉到了林沂舟的不容易,而是每一次在他对林沂舟冷眼相待的时候,他的父母总会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就比如现在
    方暮深!你知不知道人家为了教你,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哪有你这么对老师的,尊师重道懂不懂!方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方暮深,似乎是想要把他塞回肚子里,直接重造一样。
    方暮深一手捂着刚刚被打的地方,忍不住顶嘴:你们花钱,他花精力,这不就是等价交换么?我怎么了我。
    说完他敏锐得感觉到了方母的情绪变化,拿起一旁的素描铅笔和铅画纸,说了句我先回房间了,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只是他刚刚的话,似乎真的惹怒了母亲。从他将铅画纸固定在画板上,一直到把这次绘画作业的框架打好,准备开始细化的时候,依旧能听见从客厅传来的,方母的骂骂咧咧,以及林沂舟劝慰她的声音,一直充当着他的绘画背景音乐。
    听着听着,方暮深也没了继续画画的心情。
    他把画板从腿上放下,将笔往笔筒一丢。
    铅笔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笔筒里,显然这事情方暮深也不止干了一次两次了。
    林沂舟一进房间,看见的趴在书桌上玩手机的方暮深:怎么了?不开心啊。
    方暮深不想搭理他,故意将音乐放大了一倍。即使自己已经被过大的音量,震得耳膜隐隐作痛了,但是却还是倔强地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林沂舟叹了口气:好了,不和你聊那些你不想听的了,何必这么折磨自己的耳朵呢。
    不管怎么说,林沂舟也和方暮深相处了一个多月,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位大少爷的耳朵是有多么脆弱的。
    之前方暮深他们邻居家有一个小孩是学架子鼓的,每天至少练习一个半小时,雷打不动。只不过他练习的时间却是随机的。
    林沂舟头两次来给方暮深补课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一直到有一次,他在单元楼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动次打次。林沂舟并不喜欢那些炸耳的声音,不过人家练习也无可厚非,于是也没说什么。
    然而那确是方暮深第一次,没有一看见林沂舟就开口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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