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强制没收了孟斯礼的新玩具,两只手推着他往浴室方向走:“行了,快去洗澡吧,待会儿我让庄楚给你送套换洗的衣服过来。老实说,今晚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整我?”
    最后一句话在孟斯礼的耳朵里自动消音了。
    在小姑娘质疑的视线下,他神色自若地走进浴室,关上门:“洗澡了。”
    冯问蓝:“……”
    果然有鬼。
    -
    回到客厅后,冯问蓝给庄楚发了条短信。
    ——不想让你老板裸奔的话,二十分钟内送一套换洗衣物过来。
    短信发出去的十五分钟后。
    门铃响起。
    冯问蓝冷哼了一声,过去开门。
    刚才还死不接电话的庄楚出现在门外。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看见面无表情的冯问蓝后,一脸笑地把东西递给她:“蓝总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就好。”
    冯问蓝接过衣物,从孟斯礼那儿打听不到消息,决定找庄楚问清楚:“说吧,你和你老板今晚又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这个嘛……”
    庄楚倒是想一股脑全告诉冯问蓝。
    照理说,他不应该多嘴的,但这次为了他老板的幸福,他觉得他必须自作主张一次。
    于是庄楚组织了一下语言,争取把自家老板的茶文化发挥出百分之一。
    他叹了口气,回道:“是这样的,今天我老板去参加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会议,结果回去的路上,无意间撞见您和一个男生撑着一把伞,有说有笑地从一家咖啡厅走出来。老实说,那画面我看了都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更别提我老板了。但您也知道,工作上他是个天才,生活里就是一个白……白天不懂夜的黑的小白。后来等你俩上了公交车,他就说要来您这儿,还不让我陪着,所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
    事情的来龙去脉被庄楚说得声情并茂差点声泪俱下。
    冯问蓝信了,没有丝毫的怀疑。
    在庄楚离开后,她关上门,一脸凝重地回到客厅。
    原来孟斯礼的今天反常是因为看见了她和许久。
    难怪他刚才对许久的敌意那么大。
    可是,这有什么好值得他在意的啊。
    好不容易想明白孟斯礼今天突然来找她的原因,冯问蓝又陷入新的困惑。
    首先,她排除了吃醋。因为这是情侣之间才有可能发生的事,孟斯礼不可能对她产生这种感情。
    其次……其次也没什么可排除的了。
    现在就剩下两种可能性。
    要么是因为他不喜欢她顶着这张和他白月光长得像的脸和其他男人走太近,要么单纯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认为另一半和异性说句话都是在给他戴绿帽子。
    冯问蓝更倾向第一种可能性。
    毕竟孟斯礼生性凉薄,在男女之事上,更是不会投入太过精力。
    如果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白月光,就算她给他戴十顶绿帽,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理清楚思绪后,冯问蓝决定待会儿和孟斯礼好好谈谈。
    这会儿她先拿着换洗衣物,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而后推开一条缝,伸进去一只手,一边盲找洗手台,一边说:“我把你的衣服放在这儿了啊。”
    没人回答。
    冯问蓝以为他懒得说话,于是放下东西,也打算洗澡去了。
    可是刚转身,她的脚步又猛地顿住。
    孟斯礼该不会洗着洗着,酒精上头,晕倒了吧?!
    过去看过的类似新闻一蜂窝地涌进冯问蓝的大脑。
    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推开浴室门,冲了进去。
    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冯问蓝挥了挥眼前的雾气。
    只见孟斯礼正站在莲蓬头下。
    喷洒而下的水流仿佛是瑶池里的仙水,将他肌肉分明线条匀称的身体冲刷得让人挪不开眼,冷白的皮肤沾染上一丝粉,在缭绕雾气里若隐若现。
    比起一目了然,这样欲语还休的画面更具有诱惑力。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却又像是看尽了每一个细节。
    冯问蓝定在原地,差点忘了目的。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后,孟斯礼掀眼看过去。
    见小姑娘突然闯进来,他也没问原因,眉梢轻动,邀请道:“一起?”
    “……打扰了,您慢洗。”冯问蓝想掐死上一秒瞎担心的自己。
    在孟斯礼似笑而非的注视下,她黄着脑,红着脸,迅速退出浴室。
    给大少爷泡了一杯醒酒的蜂蜜水放在茶几上后,冯问蓝也去另一间浴室洗热水澡了。
    等她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客厅突然变了个样。
    茶几上乱七八糟摆放的零食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沙发上的衣服也被折得整整齐齐。
    就连阳台上被主人遗忘了好几天的绿植也都被一一浇上了水。
    而“田螺姑娘”正坐在沙发上。
    暖黄色灯光下,他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眉眼被照得温暖,正低头翻看她随手丢在客厅的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轻松惬意的英俊。
    看着看着,冯问蓝的心里忽然开了个细微的口子。
    一种异样的不可名状的感觉从这个裂缝里一丝丝冒出来。
    就好像突然之间,孟斯礼变得生活化了,不再是神龛里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神像,他们好像也只是一对寻常夫妻。
    这时,孟斯礼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冯问蓝回过神,删除了刚才那个奇怪的想法。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见孟斯礼的头发还湿漉漉的,于是又转身回到浴室,拿出吹风,冲他招手道:“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
    小公寓不比大平层,浴室的面积都是小小的。
    两个人挤在里面更是显得逼仄。
    为了方便操作,冯问蓝双手反撑着洗手台,一屁股坐了上去。
    孟斯礼站在她的面前,微微低着头,任由她摆弄。
    整间浴室一时间只剩下嗡嗡嗡的吹风机声。
    冯问蓝一边当tony,一边想怎么开口和孟斯礼聊许久的事。
    可还没怎么理出头绪,忽然间,一阵刺痛和酥麻交替着从锁骨下方传来。
    她奇怪皱眉,低头看了看。
    这样一站一坐的高度差,导致孟斯礼的嘴唇正好和她的胸口位置齐平。
    此刻他正在专心做坏事。
    冯问蓝:“……”
    很好。
    果然还是走到了酒后乱性这一步。
    正好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
    冯问蓝关了吹风,用不烫的那一头挑起孟斯礼的下巴,说道:“我警告你啊,我只提供住处,可不提供其他服务。寄人篱下,就该听话。要是敢乱来,今晚你就睡大街去吧。”
    孟斯礼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没听懂。
    安静了三秒后,他偏头,躲开了吹风的阻碍,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欺身向前,细碎的吻杂乱无章地落在她的脸上。
    冯问蓝顿时像被狗舔。
    她气笑了,一边推开孟斯礼的肩膀,一边仰着头往后躲:“你这人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蒋真的专属铃声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冯问蓝担心蒋真有什么急事,加重语气,催道:“赶紧的,让开,我要去接电话了。”
    孟斯礼倒也没有不让她接,直接把她从洗手台上抱起来,走到客厅,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冯问蓝伸长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
    刚一接通,蒋真着急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蓝蓝蓝蓝江湖救急!”
    冯问蓝:“怎么了?”
    蒋真:“我之前不是才买了一盒面膜吗,我明明记得我出门的时候带了的啊,但刚才怎么也没有找到,你帮我看看家里那堆没拆的快递里有没有呢。”
    蒋真属于那种“半夜睡着睡着,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件衣服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了,然后爬起来翻找,直到确定衣服还在衣柜里才会安心入睡”的人。
    冯问蓝深知蒋真的尿性,知道现在要是不找到,这家伙今晚就要彻夜难眠了。
    她回道:“行,等找到了微信告诉你”。
    而后挂断电话,开始和身上的狗斯礼谈判。
    这回冯问蓝学聪明了,没有再一味地恐吓,而是换了个方案,和他商量道:“等下再亲,先帮我一块儿找个东西。”
    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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