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灵烨其实不生气,感觉挺特别的……
    不过戴着狐狸尾巴被迫自己捧着喂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承认乐在其中,承认了鬼知道左凌泉会不会得寸进尺,直接让她再经历一次‘碧玉破瓜时’。
    眼见左凌泉凑过来,上官灵烨往后给了一手肘:
    “别碰我,无耻……咱们就此两清,以后别和我修炼了。”
    左凌泉不知道灵烨心中所想,以为媳妇真被自己的肆意妄为惹毛了,就想赔笑哄哄。
    但上官灵烨不给机会,摆出夫妻恩断义绝的模样,用裹着黑丝的大长腿把左凌泉蹬出了被窝,蒙着头不再回应。
    左凌泉有点无奈,只能又哄了两句,把被褥掖好,穿戴整齐后,先行出了房门。
    天刚蒙蒙亮,东院外有丫鬟走动的声响,院子里面倒是静悄悄地。
    住在耳房里的冷竹,正在窗口小心翼翼张望,瞧见左凌泉出来,就表情古怪地躲回了屋里。
    姜怡则抱着胸脯站在正屋门口,眼神儿酸酸地望着西厢这边,也不知已经盯了多久。
    左凌泉轻咳一声,做出刚收拾完不听话媳妇的模样,来到正屋的屋檐下:
    “公主,起这早?”
    姜怡昨夜辗转难眠,根本就没睡着,谈什么起得早?她表情不满,瞄了西厢一眼:
    “如何?把那狐媚子伺候得挺舒服吧?”
    左凌泉面对自己媳妇,肯定得伺候到位,不过这话可不敢当着姜怡说,他凑到跟前,小声道:
    “你看灵烨像舒服吗?早上都不敢起来见人,昨天又哭又闹,差点把我挠死。”
    姜怡半信半疑:“真的?”
    “刚把我踹出来,说要和我恩断义绝,我正头疼呢……”
    姜怡听见左凌泉这么说,心里舒服了不少,她轻轻哼了声:
    “让她显摆,早该这么收拾她了……”
    大早上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玩法,终归有点羞人。
    姜怡嘀咕两句后,就岔开了话题,把左凌泉拉进屋里,取出一根珠钗: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娘给她镯子,给我的是珠钗?”
    珠钗是蓝尾凤凰钗,配以金丝珍珠,做工华美隆重。
    姜怡问这个问题,肯定不是觉得珠钗比镯子差,而是按照大丹的民俗,手镯才是给儿媳妇的见面礼,这也是为何左夫人从几个婶婶那里要来的都是镯子。
    左凌泉虽然对家里的首饰不怎么关心,但这事儿还是了解原委。他凑到姜怡耳边道:
    “左家都是男人当官、女人操办家业,这簪子相当于龙头棍,娘亲专门给你留着的,意思是让你以后接娘的班儿。”
    姜怡听到这个解释,觉得手里的珠钗分量重了不少,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
    “你的家业还没灵烨零头多,她不让我管着,我即便拿着珠钗,又和被妃子架空的皇后有什么区别?”
    “家业挣就行了,你还不相信我的本事?”
    “你都欠她一屁股债,等你把帐还清,我估计都熬成婆婆了……”
    姜怡嘴上嘀咕,心里面还是挺满足的,把珠钗认真收了起来。
    左凌泉在屋里扫了一圈儿,询问道:
    “清婉呢?”
    “说是出去走走,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左凌泉稍显疑惑,和姜怡早安吻过后,转身出了院子,在周围找了一圈儿,最后询问府上丫鬟,才来到了后宅的厨房。
    要给一大家子人准备早饭,厨院里的丫鬟都有十几个,雾气腾腾弥漫着一股饭菜香气。
    左凌泉来到厨院门口,抬眼就瞧见老娘在厨房里煲汤;身着冬裙的清婉,穿着围裙,在旁边娴熟地搭手,嘴上有说有笑,贤妻良母的派头十足。
    看来清婉明面上没和两人争老大,私底下还是有点小念想……
    左凌泉望了两眼后,本想默默离去,但清婉余光看到他来了,和左夫人招呼一声后,就快步走了出来,似是知道左凌泉在想什么,还柔声解释:
    “凌泉,你来啦,嗯……我早上随便走走,见娘在这里忙活,就进来了……”
    吴清婉虽然穿着厚实冬裙,稍微遮掩了身段,但规模惊人的奶娃本钱遮掩不住,小跑到近前,还上下颤了颤,晃得人眼晕。
    左凌泉停下脚步,看着清婉耳朵上的两枚翠绿耳坠,打趣道:
    “是吗?”
    两人老夫老妻,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吴清婉见姜怡不在,脸颊上才露出些许恼火:
    “我讨好娘亲怎么了?不和姜怡争也罢,你总不能让我排在灵烨后面吧?我以前冒了多大的风险帮你修炼,还遭了那么多罪,你不记我的功劳也罢,还在这里笑话我,有没有良心?”
    左凌泉搂住清婉的肩头:“我哪儿是笑话,觉得婉婉懂事罢了。刚才在和娘聊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吴清婉哪里敢在门口亲热,扭了扭肩膀离远了些,回头看了眼后,才松了口气,轻轻哼了声:
    “大人聊天,小孩子问什么问,忙你自己的去。”
    左凌泉本来只是随口问问,见清婉这么回答,还真有点好奇了:
    “娘莫不是在和你聊孙子?”
    吴清婉听到这个,双眸中少见显出几分得意,迟疑了下,还是柔声回应道:
    “差不多,嗯……娘说我厨艺这么好,比那几个大早上还在睡懒觉的小丫头懂事儿多了,以后家里有了小娃娃,肯定都饿不着。”
    小娃娃饿不着……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觉得这话另有所指,目光下移,望向了连清婉那他都不会饿着的雄厚本钱。
    吴清婉在仙家长大,虽然性格谦逊待人接物没问题,但妇人之间的隐晦闲谈,反应终是没汤静煣快。
    此时瞧见左凌泉的眼神,吴清婉才后知后觉明白,左夫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
    奶孩子……
    怪不得娘一直瞄我胸口……
    晨光之下,吴清婉白皙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化为了涨红。
    左凌泉满眼笑意,还用手掂量了下孩子的饭碗。
    弹弹~
    吴清婉顿时恼火,把手打开,训道:
    “忙自己的去,大男人往厨房跑个什么……我还忙着,先进去了。”
    说着跑回了厨房,继续给左夫人搭起了手。
    左凌泉幸福感满满,知道进去旁听会被老娘轰出来,也就不进去凑热闹了,走向了客人落脚的前宅。
    左家大宅规模很大,近亲远亲都回来再加上一群姑娘,依旧不会紧张到几个人住一间房,基本上都是一家一个独院儿。
    上官老祖和桃花尊主是‘姐妹’,自然住在一个院子里,晚上是不是睡在一起倒是不晓得。
    谢秋桃本来应该和两个老祖住在一个院儿,但左夫人瞧见了秋桃在玉堂姑娘面前不敢说话的模样,没有为难她,给她专门安排了小院一个人住。
    汤静煣就不用说了,作为马上进门的新媳妇,待遇超高,住在环境最好的院子里,还给安排了两个小丫鬟在外面等候吩咐。
    汤静煣从昨天回来后就没出过门,一直在屋里装乖巧姑娘,可能是怕养宠物坏了公婆心里的影像,连咋咋呼呼的团子都不认了。
    左凌泉来到西宅,本想去静煣那里看看,但走一间院子门口,却顿住了脚步。
    院子里面,身着袄裙的圆脸姑娘站在屋檐下,捂着耳朵满脸紧张,手腕上还多了个暗红色的玉镯子。
    白花花的团子,则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找来得香,爪爪一前一后,张开小翅膀,小心翼翼探头往地上的大爆竹上凑;凑到跟前,连忙缩回去,发现没点着,又凑到跟前,连忙缩回去,模样十分滑稽。
    ??
    左凌泉都被团子的滑稽模样弄愣了,走进了院子里,询问:
    “你们在作甚?”
    谢秋桃连忙站好,双手放在背后,尴尬笑了些:
    “嗯……团子想玩炮仗,我小时候太野被炸过手,不敢点,所以……”
    “叽?”
    还在点炮仗的团子,回头“叽~”了一声,香掉在了地上,小眼神儿错愕,意思大概是——明明是你想玩,鸟鸟才没这么幼稚!
    “是嘛,这有什么好怕的。”
    左凌泉捡起点燃的香,半蹲在地上,往炮仗上凑;团子则连忙躲在了身后,还学着人的模样用翅膀捂耳朵,基本把圆圆的脑袋都捂住了。
    不得不说,点炮仗确实有点心理压力,特别是这个炮仗和平常的不一样,约莫胳膊粗细,看着都吓人。
    左凌泉哪怕能徒手开山碎石,明知炮仗伤不到他分毫,小时候留下的印象,还是让他生出了几分谨慎,尝试着凑了下,又停下动作,偏头道:
    “这哪儿来的炮仗?这么大!”
    谢秋桃嘻嘻笑了下:“我自己弄的,又粗又大才够劲儿,小了没意思。”
    那你自己点啊!
    左凌泉不清楚炮仗的威力,怕把院子炸平,还抬手弄了个冰墙当掩体,围住炮仗后才着手点燃,结果……
    呲呲……
    噗~~~
    一串火星冒出,声音如同放了个屁。
    左凌泉紧张等待半天后,微微摊开手,一阵无语。
    团子满眼茫然,望向谢秋桃:
    “叽?”
    谢秋桃脸色涨红,还没说话,就听见院门外传来调侃的言语:
    “秋桃,你这还好没学炼器,这手艺,都赶上玉堂当年了,让人叹为观止。”
    左凌泉转眼看去,豪门大姨子打扮得桃花尊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双眸弯弯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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