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警惕的挥舞着手,推开身旁的徽月,勃然大怒道:“你是何人!不要靠近我!”
    徽月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她捂着腰,刚要骂他不知好人心,但她立刻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眼前这个人他走路摇摇晃晃,眼前有个小坑,他却没看到,一脚踩进去,重重的摔了个大跤。
    她心里暗骂:真是活该!
    心里觉得又解气又好笑,但是又觉得这个人挺可怜,她轻声走到他面前伸出自己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惊奇道:“呀!你看不见啦!”
    玉白怒气冲冲的说:“你是何人!要杀就杀!何必如此欺辱我!”
    徽月心想这个人还挺有骨气!
    她忍不住想逗逗他:“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玉白跪在地上,一心求死,他悲壮道:“我们西海从不出怕死的叛徒!”
    徽月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认真的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她伸出手一个大挥刀狠狠劈砍在玉白的脖颈处,气鼓鼓的说:“怕你个鬼啊!给我先老实的回去!”
    玉白被当场劈昏在地。
    玉白身型比徽月高大,徽月扶不动他,就把他缓慢驮回了小茅屋。
    徽月把玉白往小破床上一丢,累的直喘气:“小瞎子你怎么这么重!你是猪吧!”
    沈烟离附身在玉白的身上,她透过徽月的视角看到了眼前的玉白,惊觉!这玉白竟与墨白有八分相似。
    她现在的境地是只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这是玉白的回忆,是已然发生的过往,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根本阻止不了什么,她能做的只是找出玉白的心结,然后救回他。
    墨白此刻附身在玉白的身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想自己的人设怎么这么惨?!
    还有自己的师尊到底到哪里去了?
    自己附在玉白的身上却无法操控他的身体,只能任由一切的发生,那这样的话,自己怎么找回师尊啊?
    眼前这个救自己的女子怎么跟自己的师尊那么像?虽然没有师尊那样倾城绝世的容颜,但却有近八分像。
    徽月看着玉白脸上沾染的血渍,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气鼓鼓的说:“这张俊脸怎么弄得这么脏啊!哎!我是看你可怜,所以才给你擦的,你可不能再欺负我啊!不然我就打死你!”说完就捏起了拳头,假意要揍他。
    沈烟离附在她身上忍不住想笑,真是个善良又调皮的姑娘。
    徽月去接了盆清水,拿着一块破布沾了沾水,一点点帮玉白的脸擦干净,那张俊俏的脸变得更加清晰明朗。
    沈烟离盯着那张脸,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人怎么跟墨白那么像?
    她不明白这是因为她在这个环境里的缘故还是因为她自身的原因?
    为何自己在他人回忆里对方的对象会跟墨白那么像?
    徽月看着这张俊美的脸蛋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上痴痴的自言自语:“小瞎子,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脾气那么差?动不动就死啊活啊的,沛文姑姑跟我们说过这个世道兵荒马乱的,活着比死了还要难。”
    后来的日子里,徽月会常常来小茅屋看玉白,她怕他知道自己的魔族身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就骗他说自己是神族的女子。
    她本来没有想很多,只是想着把这个男子的伤治好让他走就是了,所以就骗了他。
    魔族与神族,本就是两个水火不容的族系,要是让这个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他那倔强顽固的性子,估计宁愿死,也不会喝她一口药的。
    本来一开始这玉白对这个女子很是警惕,但是时间久了,他发现这个女子对自己并无恶意,而且还会为自己治伤,便没有初始时那般的排斥了。
    在相处之下,徽月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他的名字叫玉白,是西海的太子,原身是一条白玉蛟龙,因为跟魔族打仗之时被魔族魔王抽取了神髓,受了重伤,从天上落了下来。
    徽月只叹自己运气不好,早知道自己宁愿被沛文姑姑骂也不去送重楼了,不然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这样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
    谁叫自己善心大发,既然遇上了也不能做不仁不义的事。
    只当是玉白命不该绝吧!
    “你叫什么名字?”玉白问她。
    徽月蹲在他面前转了转眼睛,随便瞎说了个名字,调皮的说:“我叫小月。”
    “小月?没有大名吗?”玉白问。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是小月所以就叫小月了,这就是我的大名。”徽月胡编乱造着。
    玉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失礼了,小月姑娘。”
    徽月看玉白如此老实好骗,忍不住想笑,心里骂他大傻瓜。
    玉白看不见,徽月为他检查了身体发现失明的原因是因为神髓被抽,失去了神力,只要他的神力恢复,眼睛就看得见了,可惜这个世界要治好这样的病症,要么找到上古仙草——沙芷,要么用另一个的神髓换到他的身上,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难如登天。
    徽月只是一介小小医女,又如何治得好玉白,但她又说不出口,不想让玉白伤心难过。
    日子一天天过着,徽月担心玉白自己跑出小茅屋被魔族的人发现,便编了谎话骗他:“小瞎子,平时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为何?”玉白不解的问她。
    “因为外面有妖物,会吃人的,看你这个人细皮嫩肉的,是很容易被盯上吃掉的啊!”徽月一惊一乍的故意吓他。
    玉白被她逗笑,点头答应:“好好好,听你的。”
    徽月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人一开始张牙舞爪的,现在看来还是挺惜命的。
    玉白觉得这姑娘挺调皮可爱的,总爱逗他。
    他本是个清冷的人,不爱笑,因为他父王从小就教育过他,只有强者不会掉泪也不爱笑。于是从那时开始他就成了一个孤独冰冷的王者,将笑和温暖全部藏匿,他常常站于最高处居高临下的俯瞰一切。
    可是那一次战役,他败了,他被活活抽掉了神髓,从高空高高坠落。
    一个高傲的王者再也没有了骄傲的资本,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连一个凡人都不如!
    他突然明白自己或许本就不是天生的王者,那孤独冰冷的伪装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根本毫无作用。
    这个救他的姑娘很爱笑,虽然常常开一些不着调的玩笑,但却让他很开心。
    他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他从小到大的环境里遇到的都是冷冰冰的人,没有一个人跟她这样爱笑,给人的感觉这样的温暖。
    有一种感情在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
    突然有一天,徽月伤心的来到玉白的面前,现在的她狼狈极了,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到这个小瞎子的面前哭诉自己的伤心事。
    “小瞎子,你有没有被人抛弃过?”徽月伤心欲绝,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往下掉。
    玉白看不到徽月在哪里,只能从声音辨认出她的方位,他皱起眉头担心的问:“怎么了?”
    徽月抽噎着,擦了擦眼泪,哽咽着:“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他明明前几天还跟我说喜欢我要娶我,结果今日我却听到了他要跟别人结婚的消息,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我前去找他的时候,那个人却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说我丑,说我没有家世和背景,根本配不上他!并且让我滚……”她说着说着,只感心里又是一阵心酸,苦涩的泪水再一下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明明他说过只喜欢我一个,明明他说他会娶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徽月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忍不住嚎啕大哭。
    玉白看不见,他只能根据声音一点点摸索到她的眼前,伸手摸到了她的脸,摸到她湿漉漉的脸颊,然后伸手温柔的帮她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泪水,并安慰她:“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那些世俗的人总会追求外貌,家世和背景,他虽然眼不盲,却心盲,他错过你这样一个好姑娘,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徽月被她的话温暖了心,止住了哭,她不自信的又低声问了一遍:“他真的会后悔吗?”
    “真的,所以你不要哭了,根本不值得,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让你掉眼泪的。”玉白安慰她。
    他明明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但是为了不让眼前这个姑娘伤心难过,绞尽脑汁说了那些不像是自己说的话,但看小月止住了哭,心里很是安慰。
    徽月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玉白,玉白还在傻傻的帮她擦眼泪,徽月调皮的说:“谢谢你,小瞎子,我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那就好。”玉白笑得温柔。
    徽月望着他,觉得他的脸上好像铺了一层蜜色的柔光,真是好看极了。
    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这个人啊!真是温柔又好看。
    第13章 摸摸脸
    徽月拿着碗扒拉着饭,宋伶在一旁对她叽叽喳喳说着听来的八卦。
    “徽月你知道吗?”
    “嗯?”徽月继续扒拉饭。
    “听说最近魔王发了告示要悬赏抓什么人?”
    徽月竖起了耳朵,提高了警觉:“抓人?怎么了吗?”
    “听说是上次的天魔大战,有个天族的人受伤掉到我们魔族的区域了,魔尊想把那人找出来……”宋伶解释说。
    徽月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样的吗?要是魔尊把那天族的人找出来是不是会把那人杀了?”
    宋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魔族和天族本就水火不容,你也不是不知道魔尊有多讨厌天族的人,那人要是被魔族抓到,估计会被大卸八块,五八分尸,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宋伶一边比划着手的动作,一边夸张的说。
    说得徽月的心一跳一跳的,心想完了,这玉白被发现的话,就要完蛋了!不止他,就连救他的自己也会变得很惨。
    说不定也要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徽月想想就害怕的不得了!不行不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发现玉白。
    她这么想着,飞快的扒拉完饭出了门。
    “宋伶,我找沛文姑姑有事,我先出去啦!”徽月丢下这句话人跑的没了影。
    “跑这么快?”宋伶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怪不得沛文姑姑喜欢她,这人那么粘她……”
    徽月走到小树林,看到远处有几个魔兵在巡逻,徽月放慢脚步缓缓走着,宋伶说的果然没错,魔兵都巡逻到了这里,看来那消息是真的。
    徽月蹑手蹑脚的来到小茅屋,看到玉白真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晒太阳,徽月紧张的一把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
    玉白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徽月用手捂着他的嘴,压低声音提醒他:“不要说话,最近魔尊派人四处找你。”
    “……”玉白明白了徽月的话,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行动了,光抽取了他的神髓还不够,他还想他灰飞烟灭。
    徽月看玉白安静了,放下手,松了口气。
    突然,屋外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这里怎么有间小茅屋。”
    “这个地方还真是个适合藏身的好地方!”
    “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抓到要犯,到时候就能拿到悬赏金了!”
    “哈哈,你想的倒是挺美!”
    说话的是三个男人,一边调侃着,一边走进了屋子。
    徽月也来不及想,一把拉起玉白的手想也没想就躲进了破席子下的地洞里,地洞狭小,徽月和玉白紧紧贴在一起,外面的查找声音不绝,有东西被打翻的声音也有陶罐被砸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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