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躲着我。”裴砚宁不放心地乞求。
    “我不会躲你,晚上我们还要一起回家,我躲你做什么?”薛婵沉吟一声,“裴砚宁,你说喜欢我,没有将我当成别人,我可以信,但是感情的事需两情相悦,我无意于此,希望你早日看开,勿做纠缠。”
    早日看开,勿做纠缠。
    裴砚宁目光微沉,他看不开,偏要纠缠。
    “我要出去了。”裴砚宁避重就轻道。
    “嗯。”薛婵倒也不再多说,转身继续去看风雪写字。
    “是姑娘的心上人吗?”风雪勾完一笔,抬起头盈盈地笑。
    薛婵摇了摇头。
    风雪疑惑,“是吗?我看姑娘对他,倒是比其余人要耐心得多。”
    薛婵理所当然,“他柔弱不能自理,实在难叫人放心得下。”
    风雪但笑不语。
    歇了半个时辰,差不多就到了开门做生意的时候。
    薛婵出门后率先去寻裴砚宁的身影,见他在楼下坐着,才心中略宽。
    此刻得了清闲,薛婵方才回味起今日裴砚宁同她说的那些话来。
    所以裴砚宁是没病吗?之前那些行为都是在试探她?薛婵将信将疑,下意识觉得好像自从她摊牌之后,裴砚宁的行为举止确实没再有过什么异常。
    只要那回在家他是真的挂绳子玩。
    想到此,薛婵不禁又想,许是他每每一个人在家,实在太过寂寞了罢。崔钰有自己的家里事,总不能常过来陪他......
    快活楼逐渐热闹了起来,裴砚宁见来的都是些女子,不禁将自己退了又退,最后无可奈何退到了后院去。
    他听着前面热闹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
    天底下最苦的怕就是这皮肉生意了罢?
    若不是薛婵,他真不知自己现在过的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正想着,一条人影忽然从后院的窄门闪入,裴砚宁浑身一紧,立即提高了警惕。
    那人通身穿着黑色的衣服,长什么模样看不真切,只是瞧上去眼神十分不善。
    是什么在逃凶犯?还是歹徒?
    裴砚宁吞了下口水,极力扯出个笑容来,“客官,你走错门了,我引你到前面去罢。”
    来人打量了一下裴砚宁,见他身上穿着杂役的衣服,没出声,点了点头,跟在了裴砚宁身后。
    裴砚宁简直浑身汗毛竖起,只能强作淡定地引着人往里面走,她似乎并不怕见人,难道是在躲什么人?
    许是人越多,才越好利于她脱身。
    猜测几分,裴砚宁勉强放心了些,等到了大堂亮处,才微微松了口气。
    “别停下。”身后的女人忽然出声,“立刻带我上楼。”
    楼上有薛婵在,这下裴砚宁更安心了,他应了一声,面如常色地带着人上楼,果然见拐角处薛婵正站在那里。
    薛婵眯了下眼,那个人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好端端挡着脸干什么?
    目光又接着落到裴砚宁身上。
    她出声道:“老板娘找你半天了。”
    “啊?”裴砚宁微顿。
    就在这个档口,薛婵一步上前将裴砚宁揽进自己怀里,将他与身后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隔开,女人反应也快,见此转身就要逃跑,薛婵一脚踢中她的膝弯,黑衣女人应声跪倒在地。
    “什么人!?”薛婵厉声,一把扒下此人面罩。
    不认识,眼生得很。
    脸颊上有一处刀疤,十分显眼。
    女子气急,“我不过是不想叫人瞧见我脸上的疤,你干什么!”
    薛婵有所怀疑,但同时手上的劲道松了几分,正想放了此人,与此同时一伙官兵闯入快活楼,为首的捕头丁香玉往上一看,喊道:“薛婵!按住她!别让她跑了!”
    黑衣女子反踢一脚,正冲薛婵面门而去,薛婵伸臂一挡,反手就拧脱臼了黑衣女子的脚腕,黑衣女子惨叫一声,彻底动弹不得了。
    捕头丁香玉也冲了上来,连忙用绳子将人捆好,至此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薛婵抬眸。
    丁香玉看了看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才压低声音道:“此人是敌国细作,昨夜她将朝廷派来的钦差杀了,我追了她整整一日。”
    “敌国?”薛婵从原身的脑子里搜刮了一遍,没搜出来是个什么国。
    “此地不宜闲谈。”丁香玉道,“我先押此人回去复命,过后再来找你!”
    十几个捕快来去如风,并没有在快活楼掀起什么风波。
    只是薛婵身后,裴砚宁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滚烫起来,方才那个短暂的怀抱温暖不说减逝,反而还愈发灼烫起来,烧得裴砚宁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快要化掉了。
    作者有话说:
    裴砚宁:我好想长在她身上......
    第30章
    “没伤着罢?”薛婵这才回身, 粗略打量了裴砚宁一眼。
    裴砚宁心尖微赧,轻声回:“没有。”
    他两步走上前来,轻轻握住薛婵的腕子, 软声问:“阿婵有受伤吗?”
    “没有。”薛婵很快抽走自己的小臂不让裴砚宁再碰他, 下楼检查可有什么东西丢失或者有没有人受伤。
    裴砚宁眸光微黯,伸手往薛婵的方向抓了一把,再立马贴在自己心口。
    这个敌国细作的案子处理得比薛婵想象中的快, 她刚在快活楼一楼巡视了一圈, 就见丁香玉大摇大摆地进来了,面上挂着立功的喜色。
    “事办成了!”丁香玉跑到薛婵面前大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肩。
    薛婵挑眉, “这么快?”
    “是!这件事事关重大, 这个人是要犯, 要押送京中由刑部问审的,我就负责抓个人,现在人交了,自然没有我的事,还得了二两的赏银,怎么样,请你喝一壶?今夜多亏了你!”
    薛婵没有拒绝,同丁香玉在一处角落的小桌子上坐下, 丁香玉这才一一道来缘由。
    三日前,朝廷派了位钦差大臣来到龙首镇, 说是发现了逆党踪迹前来秘密查访,龙首镇衙门毫不知情, 王知县因此颇为惶恐, 战战兢兢地接待了这位钦差。然而钦差到了以后, 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一派悠闲,哪里有半分捉拿逆贼的模样?王知县心中虽疑惑,但也不敢问,只能每日好酒好肉地伺候着,甚至请了快活楼几位模样出挑的小倌出去作陪。
    哪成想钦差还看不上,嫌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脏,见也未见。王知县打听后才知,京城里的高官显贵玩的都是处子,再不济也是官妓。
    王知县为人清廉,更不可能寻个好人家的公子送过去,见钦差拂了她的好意也便就此装作不知,再没提过叫人来陪床的事。
    直至昨夜,钦差自己带着一个红衣男子回府,传令谁也不要打扰,当晚就被杀了。
    “是易容?”薛婵问。
    丁香玉点了点头,“你是不知,她那易容出神入化,若不是我搜她身发现她是个女人,我都没发现她竟不是个男人!人都捆好只等送入大牢了,谁知这个节骨眼上竟被她给跑了!还好有你,又给捉回去了。”
    薛婵觉得奇怪:“她既有如此能耐,为何杀了人不立即就跑,这样一来,你们岂不是连她的真面目也无从知晓?”
    “这......”丁香玉摇了摇头。
    两杯酒下肚,丁香玉舒服地眯起眼来,日子过得真是舒坦,只是这周围......
    丁香玉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倏然一愣,清醒过来。
    “想不到薛婵你也好这口?你今晚在快活楼待着作甚?”
    薛婵道:“我在这儿做工一个多月了。”
    “啊?”丁香玉大为震撼,“你在青楼做事?缺钱花吗?”
    “嗯。”薛婵点头。
    这这这,这岂不是埋没人才!?
    丁香玉眼中充满了无限惋惜,一把握住薛婵的手,目光有神道:“你愿不愿意来我手下做事?”
    薛婵蹙眉,“当捕头么?”
    “是啊!你看看,自打我遇上你,接连办成了好几个大案子,这些都要靠你,你有此等才华,为何不跟着我干?”
    薛婵移开目光,道:“我倒不觉得干护院有什么不好。”
    丁香玉大手一伸,“每个月八钱银子!”
    “明天就去。”
    “哈哈!”丁香玉笑了起来,只是这笑还没持续多久,又凝成一股新愁,“唉,只是不知这太平日子,还能过多久。”
    “怎么了?”薛婵鲜少见她如此严肃。
    “可能...要打仗了。”丁香玉压低声音,“最近朝廷很重视咱们这块,具体原因连王知县都不清楚,只是这个月连着看见好几支军队顺着游河下去了,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薛婵沉默一瞬,忽然想起自己不知在何处听见的话,问道:“不是说朝中有个什么丞相,很是厉害,民生一直不错吗?”
    “京中确实很好,但是我们西南素来是偏远之地,十分的优惠到了这里能剩下一两分就不错了。”丁香玉沉吟一声,两手合十摇了摇嘴里念叨,“不要打仗不要打仗,千万不要打仗啊!薛婵,今日告诉你的这些,可千万不要同旁人提及,以免生乱!”
    薛婵点头,“我省得。”
    有人作陪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下,夜色渐渐深了,薛婵早已习惯了这般作息自然不觉得什么,只是收工的时候去寻裴砚宁,发现他一个人缩在楼梯下睡着了。
    模样可怜极了。
    薛婵注视着他,微叹一声,蹲下身来道:“裴砚宁,回家了。”
    听见声音,裴砚宁一个抽搐惊醒过来,跟着一只手便紧紧抓住了薛婵的袖子。
    “别走......”他同时出声。
    “没走。”薛婵回他,“起来罢,回去了。”
    “喔。”裴砚宁一个猛子起身,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睡在楼梯下面,眼瞧着就要一头撞上台阶,薛婵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挡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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