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我忙伸手从衣服上撤下一块布,用布包着,就把这盒子取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只听见盗洞底层传来沙沙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盒子差点就滑脱了手。
    刚才发现冥器的高兴劲一下就没了,连忙把盒子递给虎子让他装好了,就招呼虎子往外爬。
    这盗洞,下来容易,上去难,我们双手支撑盗洞,下半身只能用膝盖顶住洞壁,一寸一寸的往上挪,虎子在我上面,因为身形彪悍,可挪动的空间就更小,挪动的也更慢。
    “你他娘的快点!怎么爬个洞都能这么慢呢,部队那么多年的训练,都让你吃了!”
    说完,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吓得我魂儿都快飞出来了,只见十只墨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这些眼睛排列的很诡异,成两层半弧形排列,上层有六个,下层有四个,每一个都像绿豆般大小,而且移动速度很快,我几乎可以肯定,这玩意不是什么善茬,估计那盗墓贼就是死在这家伙手里的。
    我是越想越害怕,盗墓贼下墓,那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有一定的经验,不然绝不会贸然下墓,纵然是这样,也不免落得个惨死的结局,我和虎子就更别说了,被这东西追上了,肯定是有死无生。
    “虎子,你他妈再不快点,我们俩都得去天上跟太上老君聊天了。”
    听我说完,虎子也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是想骂人,可一看到我身后的东西,原本到嘴边上的话一下就咽了回去,手脚并用,飞快的向上爬,有两脚还踩在了我的脸上,差点把我踩下去。
    “你他娘的要害死我啊!”
    我骂了一句,也不敢耽误,紧紧跟着虎子后面,我们一前一后窜出了盗洞,撒腿就跑,一边跑虎子还问“我说哥,那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那么多眼。”
    我和虎子跑了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蝎子紧跟着我后面,这蝎子从头到尾身上呈深绿色,它突起的脊背有个弹珠大小的包,这包上面还有些红点,却看不清楚是什么。
    “草,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只蝎子,吃你虎爷爷一脚。”话音刚落,虎子一脚下去就把这蝎子踩在脚下,只听这蝎子咯吱一声爆裂开来,飞出的绿色液体溅了一地。
    绿色的液体一接触到地面,就蹭蹭的直冒白烟,再加上在盗洞里看见的那具被腐蚀的尸体和背包,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是种腐蚀性极强的液体。
    此时虎子脚下也冒起了白烟。
    “不好,虎子快把鞋脱了!这液体是强硫酸!”事情太过紧急,我来不及多做解释,只能用硫酸这个词来代替,好让虎子快些反应过来。
    虎子一听,连鞋带也来不及解开,一把拉出鞋的脚腕位置,使劲的一撕,就把这鞋扔了出去。
    就在虎子把鞋扔出去的一瞬间,我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牛筋底的运动鞋,整个鞋底已经被腐蚀光了,要是虎子再晚半秒,估计这脚就要没了。
    “他娘的,这蝎子血怎么这么牛b,晚一点,老子就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
    就在我们都放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得戈壁滩上沙沙作响,我举起手电往远处一照,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全是这种蝎子,此时正疯了一样向我们这边跑来。
    “我的妈呀!老白,快跑!”虎子赤着一只脚,转身就跑。
    我们使出吃奶的劲跑了好几个小时,一口气跑到了戈壁滩边缘最近的一个小镇附近,看到有火光,这才感觉腿一软,整个人瘫软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说老白,在部队的时候,班长让你跑个五公里,你都是最后一名,怎么今天跑的比我还快。”
    我大口喘着粗气,哪还有力气跟虎子贫嘴,转过头,向后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蝎子追上来,这才放心,看来这种蝎子有一定的活动范围,现在我们已经跑出了那个范围,我转过头问虎子:“虎子,那盒子还在吗?”
    虎子从怀里把盒子掏出来,递给我“这玩意什么东西?”
    我拿在手里掂量掂量,这盒子不轻,晃了晃没有任何声音,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件冥器,那盗墓贼没来得及拿出来就死在了盗洞里,应该是个宝贝。”
    虎子一听连忙问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没声音,要么是里面的东西很大,正好将整个盒子塞满了,要么就是个空的。”
    “哎呀,咱直接把它摔开看看不就完事了。”
    “你懂个屁,这盒子本身就是个宝贝,再者说,这古墓里的盒子大多都有机关,开启的方式不对,就会毁坏里面的东西,说不准还有什么暗器机关射出来。”我把盒子收好“走,咱们去下面小镇吃点东西,他娘的快给我饿死了。”
    一说到吃,虎子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一阵响,我们俩二话不说,朝着下面小镇就走了过去。
    来到小镇,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俩休息了两天,买了两张火车票,就回到了单位。
    结果不出所料,因为我们两个丢失了勘测设备,又无故旷工,一点都不意外的被单位开除了。
    出了单位的大门,虎子咧嘴大笑“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开除了正好!老子今天晚上就去张队长小区堵他,看我不给他丫揍的叫爷爷。”
    我善意的提醒:“悠着点,别露脸,省的报警麻烦。”
    “得嘞,您瞧好吧!”虎子转身就走。
    “别出人命,别打残了。”
    “放心,放心。”
    晚上虎子回来的时候,拿来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四颗牙,我瞅了一眼,就知道那张队长现在正躺在床上疼的直哼哼呢。
    虎子把瓶子放在一旁,问道:“老白,咱们下一步干嘛?”
    “干嘛?第一步,收拾东西滚蛋,地质队宿舍咱们是住不了喽。”
    我和虎子在市郊区租了套房子,算是安顿下来,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票子,估摸着下个月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得赶紧着找个营生,毕竟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俩东拼西凑,借了钱干了个夜市摊。
    每天太阳一落山,我就跟虎子一起,蹬着三轮摆夜市排挡,辛苦是挺辛苦的,还别说,就靠着部队炊事班里学来的手艺,生意还真不错。
    日子也过得去,直到有一天傍晚,一行七八个人来到我们的夜市摊子吃饭,虎子忙前忙后的招呼着这帮人坐下。
    他们点了菜,就自顾自的聊起来,说的话题很多我们都听不懂,但我注意到,他们说话间提到了一个词:倒斗,当即我就多看了他们几眼,他们都是身穿黑色的作训服,这种衣服透气性一般,但是很耐磨,有时候一套作训服摸爬滚打三五年也没啥破损。
    其中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很瘦,三角眼,鹰钩鼻,高颧骨,就这面相,看上去就让人很不舒服,如果有个算命先生看他,肯定嘴里没好话。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他左手提着一只鸟笼子,里面竟然是只乌鸦。
    虎子给他们那桌上完菜之后,凑到我耳边说道“我说哥,你看那一桌人不像是善茬啊,各个凶神恶煞的,带八哥的那个,右手还是个残废。”
    我瞥了一眼说道“那不是八哥,是乌鸦,八哥没那么大,八哥额头有耸立的羽毛簇,乌鸦没有,而且八哥的嘴是黄色的,乌鸦是黑的。”
    “他娘的,带什么鸟不好,带个乌鸦,真晦气。”虎子转身去炉子旁准备炒下一道菜了
    我仔细看了看那带着乌鸦的人,就像虎子说的,乌鸦在生活中一向是被看做不详的飞禽,很少有人养,再看他手上那只乌鸦,个头很大,眼神里透着股机灵劲,似乎养了很久,再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没有右手,原本右手的位置被一个明晃晃的铁钩子代替,再看他左腿,裤管空空的,下面没有鞋,竟然是一只木头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加勒比海盗里的人物一样。
    虎子炒好了最后一道菜,正要送过去,被我拦住。
    我端着菜,走到那一桌,“几位爷,听声,您几位是倒弄土货的?”
    听到我这么说,几个人先是一愣,其中一个体型高大的汉子,手下意识的就往后腰摸去。
    看到这个动作,我心里一凉,心想这群人不光倒斗,下黑手应该也是行家,这一下被我说中,说不定就要在这动手,他那后腰里藏着的不是把手枪,就是柄军刺。
    连忙说道“几位爷,别紧张,小弟也是吃土货的,刚好手上有个物件,几位爷要是感兴趣,小弟就拿出来给几位爷看看。”
    那带乌鸦的中年男人显然是他们的头头,拍了拍刚才那个摸武器的人。“欢子,别乱来。”然后转头看了看我“有货?”
    我连忙招呼虎子“虎子,把那盒子拿过来。”
    虎子正忙着炒菜,应了一声,伸手一甩,竟然把那盒子给我扔了过来,我连忙接住,生怕摔了。
    虎子这么做也不能怪他,这东西在我们手里快一年了,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害怕被抓,不敢出手,这好不容易碰见了几个倒斗的主,我心想着他们能给点钱,我就赶紧着给卖了算了。
    那中年男人接过这黑盒子,眼神忽然一变,低声说了句“找了好几年了,没想到在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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