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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饭之后,宫商角继续按照南爻的要求进行闪避训练,南爻坐在旁边,正在把布条一圈圈缠在把新排障刀的柄上。夜叉的血液含有很强的腐蚀性,任何武器如果没有耐腐+5以上的符灵咒纹加强,都扛不过,上次的武器回来就毁了,南爻只能换用新的。
    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南爻幸运得到了异化晶刺甲壳食尸兽的晶核,重新制成了锐利切割+5的排障刀和穿刺破碎+5的500屠夫子弹,原以为能撑到第三次异兽降临,谁知道遇到夜叉一次就熄了火,剩下的晶核粉末又不够再弄个符灵咒纹出来,所以南爻只能退而求其次弄把普通排障刀出来。
    所幸手里的屠夫子弹弄得多,整整十二发,如果遇到危险也有一拼之力。
    ※符灵咒纹:这是某种类似古代道士鬼画符似的纹路,上面除了各式各样的线条之外,还有诸如‘敕’、‘号令’等字样,所以被胡教授叫做符灵咒纹。他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自己收藏古书里面的符咒发出奇怪的光芒,研究之下才知道这些古古怪怪的线条在灵气的激发下会产生非比寻常的能力,比如锋利、穿刺、腐蚀、爆炸等等,就和游戏里的武器附魔差不多,所以最终得名。
    胡教授死之前,从自己的古书中一共研究出了四个符灵咒纹的绘制方法,分别是锐利切割、穿刺破碎、爆裂燃烧和气息藏匿。其中,锐利切割主要的目的是让武器的锋利度更高,更具杀伤力,很多普通武器伤害不了的异兽在锐利切割+5之后都能轻易杀伤,简单来说就是增强破防的能力。
    穿刺破碎和爆裂燃烧都是绘制于子弹和投掷类武器的符灵咒纹,穿刺破碎可以增加子弹的穿透力,并且在穿透的同时还会爆裂,极大增强子弹的杀伤力,所以晶刺甲壳的食尸兽口中被射入子弹后才会死得那么彻底;爆裂燃烧则是类似手雷的增幅能力,任何投掷武器都会产生类似的效果,如果加持在手雷上,那杀伤力更是倍增,用来对付数量众多却又比较弱小的怪物非常实用。
    最后是气息藏匿,这其实是胡教授第一个,也是最重视的符灵咒纹,这个咒纹最大的用处是屏蔽异兽的对于活人的感知,很多异兽对于活人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感知力,当年的胡教授和南爻也是靠着这个符灵咒纹才多次逃过了异兽的寻觅,是南爻之所以能活七年的最大凭仗之一。可惜的是胡教授死得过早,这符灵咒纹只研究到了极限+6,数量也只有四个,并不能给南爻提供更多的帮助。
    这一世在和宫徵羽发生点什么之前,胡教授是唯一一个南爻准备救下来的人,原先只是有价值,不过现在……或者还多了点温情,让南爻坚定了救他的心,等到时机成熟,南爻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陈述一切,把胡教授绑上自己的战车。
    今天自然不是个好时机,但南爻没有料到的是——
    按照约定,宫徵羽来到了博物馆的门前,曾经见过的张馆长早已等在了门口,不等司机替她开门宫徵羽就自己开门下了车,张馆长立刻殷勤的迎了上去,搓着手满脸堆笑的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宫小姐,这个点儿了还要您亲自辛苦一趟,我工作做得不好啊!”
    宫徵羽微微一笑,点点头致意,跟着随口猜道:“张馆长既然选择这个时候那就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想是人多眼杂的原因吧,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见到胡教授,同时又没有多少人打扰,对吗?”
    “哎呀,怪不得别人都说宫小姐是商业奇才,果然没说错!”张馆长露出个大大惊讶折服的表情,边表情夸张的表现边带路顺着博物馆门口的台阶朝上:“别说,您还真说对了——胡教授是大学的座教授,平时身边带了老大一帮子学生,想抽空说个事儿都没片刻清静,只有晚上他留着搞研究的时候身边人才少点,没那么多碍眼的咱们的事儿才方便。”
    宫徵羽微微一笑,充分表示出对张馆长深谋远虑的佩服和欣赏,赞道:“张馆长考虑得非常周到,我很满意——对了,您电话里说胡教授除了考古别无其他爱好,那我就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找又找不到的玩意儿呢?”
    毫无痕迹就把话题拉回到了主题,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流畅。
    “您的意思是……”张馆长似乎有所明白般的张大了嘴,愣了下才冷丁翘起了大拇指,“您这是打算弄个他稀罕的玩意儿换是吧?哎呀呀,这点都被您想到了,真是……行吧,我马上打电话问问,看老胡有没有什么可心的玩意儿!”
    宫家的司机毛叔坐回了车里,作为有钱人家的专职司机,他眼力劲一贯不错,所以老老实实等在了路边。
    两人边说边迈进了博物馆的大门,守门的王老头见是张馆长带人就没敢多说,只是赔了个笑脸,张馆长带着宫徵羽目不斜视的进到馆内,经过一段两旁密布玻璃橱窗、展示清代展品的长廊之后,张馆长带着宫徵羽从侧门出了主展厅,外面是片水泥浇筑成古建筑模样的商店,卖些博物馆纪念品类的小玩意儿,顺带兼卖矿泉水等等零碎,隔着一条平时内部车辆通行的道路,就是博物馆专门修复文物和作为仓库的四层小楼。
    顶上一层灯火通明,除此之外还有几处也有灯光,张馆长不由脸上露出些许不快,在门卫大刘过来打开铁栅栏的时候,他声带不悦的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这么多人呢,都谁啊?”
    大刘看馆长脸色不好,立刻陪笑道:“胡教授带着他俩学生还在,另外,今天不是新来了批民国时期的报纸什么的嘛,秦主任他们还在加班归档,说是今天要完成了才下班,小崔他们也在里面帮忙。”
    经大刘一提,张馆长才想起今天新文物归档的正事,虽然民国的纸制品没多大价值,但既然送来就得有个完整记录,秦主任他们忙乎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一听说小崔也在,张馆长的怒火立刻找到了发泄口:“小崔,他一个保安来干嘛,这些都是文物,他要碰着弄坏了担得起吗?”
    张馆长的话头不对,大刘一听就知道坏了,博物馆一共有九名保安,三三轮班,每班十二个小时然后休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保证博物馆里的安全,这小崔正是和自己、王老头一个班的保安,才来的时间不久,为了转成正式工正在拼命的干活讨好秦主任,眼瞅都松口年底给名额,没想到一个不留神把馆长给得罪了。
    大刘心里一阵七上八下,嘴里喃喃两下没吐个字儿出来,就这个时候跟着张馆长进来那漂亮小姐忽然莞尔一笑说话了:“张馆长别生气,依我看,你们保安愿意主动给加班的同事帮忙,正说明了馆长你的管理水平高,所有人都把博物馆当成了自己家,博物馆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这小保安就算做的不太妥,看他一心为馆的份上,您这次就算了吧!”
    宫徵羽一席话说得张馆长怒火顿消,猪肝脸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点点头之后,他干咳一声道:“好吧,既然有宫小姐说情,这件事我又深入考虑了下,小崔还确实有份以厂为家的心情,算了,处罚我就暂时免了……宫小姐,您请,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
    大刘怀着对这位宫小姐莫名的好感目送两人上楼,听两人的脚步声从二楼踱上三楼,立刻手忙脚乱的跟着就朝楼上窜了过去,嘴里念念叨叨:“唉呀妈呀,幸好今天遇贵人,不行不行,我得赶快给小崔说声,免得待会儿遇到馆长不知道怎么说……”
    边念道边冲了出去,门都没顾上关,只是随着惯性慢慢掩了过去,只要一落锁就能自己锁上——就在闸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一只手挡了一把,顾意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跟着快速无比的闪进了楼里。
    就在大刘急风火燎冲去找小崔的时候,宫徵羽已经跟着馆长上了四楼,推开扇透着光亮的宽大办公室,一个排列着无数书架和整齐规整六张长桌的房间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书架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文献档案,分着类贴着标签,有关于文物器皿的文献,有青铜陶瓷的阐述,也有各种整理出来的文件夹,应该都是涉及文物修复的资料和记录。
    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碎片和半成品,贴着小签,看似无序却又清晰的拜访各处,乱中自有一份说不出的序列,靠墙的桌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化学药剂和材料工具,毛刷镊子放大镜一应俱全。
    随着两人的脚步声,屋里三个人中有俩转过了头,都是男性,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二十五六,三十出头叫做孙浩翔,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国字脸略有些呆板,短发,身上穿的工作服也崭新而且少有污渍,看来应该是已经成家有人管,所以注意了个人卫生的婚后党;二十五六的叫做杨爽,也同样戴着眼镜,不过倒是比较新潮的无框树脂镜,工作服上花花绿绿染了不少化学试剂,只是眼睛看着特别灵动,应该是才毕业不久还没完全收心的新一代00后。
    宫徵羽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背影上,这位身材高大但略有些佝偻的人应该就是张馆长口里的胡教授,两人进来他也是唯一没有任何动作的人,依旧聚精会神用放大镜看着桌上的瓷片,似乎整个人的心思都扎进了工作,根本没察觉屋里进来了人。
    看见张馆长带个女人进来,孙浩翔和杨杰都是莫名一愣,但马上杨爽就回过了神,恭恭敬敬的喊了声:“馆长,这么晚了您还来指导工作啊,辛苦了!”不等张馆长答话,顺嘴就冲胡教授提醒了句:“师父,馆长来了。”
    “我知道他会来,我今天之所以来加班,不就是为了等他来么?”胡教授深埋的头抬也不抬,自顾看着手里的放大镜,随意道:“我给你说老张,赶紧收起你这心思走吧,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件事不行——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再给你说一次,别的好商量,但你要我把文物借给有钱人玩儿,这事儿万万不可……”
    胡教授这茅坑石头的脾气张馆长早就领教过了,见他这一开口就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怕说出什么再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冲口就把胡教授的话头给截了:“这次你可错了啊老胡,今天来找你的不是我,是咱们博物馆的赞助商宫小姐,有什么话您直接和她聊吧?”
    “宫、宫小姐?”胡教授佝偻的身影僵了下,随后手里的放大镜终于搁在了桌上,身子慢慢打直转了过来——喝,这一米八几的身高加上他扎扎实实的大块儿,谁能想到这是个专业考古的教授啊,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个退休的杀手雇佣兵或者运动员,再配合他不怒而威的严肃表情,转头的同时已经让宫徵羽认清了形势:
    “要坏事!这老头看着不好说话啊!”
    即便如此,宫徵羽脸上却没有流露半点怯意,迎着胡教授就走了过去,含笑伸手:“您好胡教授,我是宫氏集团的宫徵羽,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聊聊赞助的事儿。”
    “赞助?赞助的事情和老张谈,我就是个搞研究的,赞助什么的我不知道!”听到宫徵羽名字,胡教授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这时候更是瞪了张馆长一眼,不好意思冲宫徵羽发飙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他:“老张,我说过的话你忘了是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瞬间,场面充满了种紧张的火药味,某种说不出的尴尬充斥其中。
    “话?什么话这个,我怎么不记得了……”
    凭着张馆长对胡教授几十年的了解和社会阅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之所以没有陪着宫徵羽走过去,主要就是为了此刻——就在胡教授冲他嚷嚷的同时,张馆长的步子已经朝着门口开始挪动,随口打个哈哈搪塞两句,跟着话锋一转:
    “这事儿回头说!那什么,你们先聊着,我下去看看档案啊——宫小姐,老胡,我这儿失陪了啊,马上就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外,瞬间冲向了楼下。
    “你等等老张,我给你——我呸,这老东西!”
    胡教授冲张馆长的背影狠狠唾了声,这才重新转过脸来对着宫徵羽,毫不气直截了当道:“宫小姐是吧?今天虽然初次见面,但我的意思估计你也应该知道了,一句话,无论你赞助多少钱,从我这里借东西走就是不行!”
    “你就不想听听我借的是什么?”宫徵羽毫不气馁:“说不定愿意呢?”
    轰!轰!轰!
    雷声骤鸣,随着雷动天际,宫徵羽的目光也被窗外陡然出现的光亮吸引过去。
    “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无论什么都好,反正……宫小姐,宫小姐?!”
    只有胡教授不为所动,他继续坚持自己拒绝的理由,只话说到一半才发现面前的宫徵羽脸色莫名其妙变得刷白,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眼中满满当当都是恐惧,自己的两个学生也莫名悚然的望着窗外——他叫了两声没见反应,这才顺着宫徵羽的目光望了出去。
    窗外,借着路灯的光亮,有种水波似的纹路在空气中慢慢出现,一阵阵的涟漪在空气中由上自下的泛起,把整个四层小楼笼罩其中!
    南爻记忆中不曾知道的第三次异空间,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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