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外面下了一场大雨,哗哗的雨声和呼呼的风声,把云馨弄得更加心乱如麻了。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程冬琦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丁柔关景哲她们怎么样了?
    还有那个毕越,她是不是被当成了祭品,真的身首异处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云馨感觉自己渐渐的步入了半梦半醒之间,身子软趴趴的想动也动不了,却非常舒服也非常放松,半埋在软香的床上,像是惬意的躺在上万米高空的白色云朵里,瞬间脱离了尘世的纷纷扰扰恩怨情仇,恍如当个仙女美媚一般的美好。
    这是怎么个状况,怎么感觉不大对劲?
    干嘛要躺在这么高的地方呀?
    云馨的心里有点忐忑了,万一不小心一翻身,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不得摔个稀巴烂呐?
    反正还行吧,那软绵绵的白云面积还不小,反正肯定比床大,尽管透过边沿,看到身下那个缓缓转动的蓝色星球有些瘆的慌。
    云馨看见星球上的人都已经变成了蚂蚁,汽车变成了各种颜色的小甲壳虫,高楼大厦成了堆得乱糟糟的火柴盒,连最高峰珠穆郎玛,都成了一个雪白色的小馒头。
    云馨本来不恐高,可是从这个高度,从这个视角往下看,她就算再不恐高,心里也怕怕了。
    她知道很多梦的场景都是这样,一开始身在最高处,然后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叭嗒掉下来,把梦中的人吓个半死。
    这种梦好像在解梦的书里是这么解释的:主要是因为人的祖先是猴,或者说是猿,当初还没完全进化成功,也不会盖房子或是淘洞,为了安全起见就都趴树上睡觉,可有时候睡得太实在了,就叭嗒一下从树上掉下来了,再摔个半身不遂之类的。
    所以人类进化到现在,对当猴子时候的这类事还记忆深刻,印在脑袋里最隐秘的角落,时不时的又在梦里反刍一遍。
    其实也不怪这种梦非要喜剧开头,惊悚结尾,人就是愿意往高处攀登,什么金钱呐、身份呐、地位呐,都恨不得比所有人都要多,都要高,都要强,往往下坠时也更惨痛。
    其实何必呢?站的不那么高,也就摔的不那么惨了,老老实实的当个小角色,平平凡凡的过日子,而且能跟一个最爱的人,你侬我侬的缠绵在一起,这就足够了,何必追求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呢?
    可偏偏不想要的,却又都来了,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让人应接不暇,想丢开又丢不开,想留下又没那么大的能力,只能任自己在命运的滔天巨浪中上下翻滚。
    就像现在,谁愿意躺在这么高的地方了?让人觉得晕菜,心里还明明知道,下一秒就会身下一空,来了个自由落体,摔了个七荤八素。
    但怕也没辙呀,谁让自己做了这么一个看似惬意的美梦了呢?
    好在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个男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好像上天知道她怕怕了,特意派他过来保护她,别让她就这么掉下来——即便是掉下来,也要跟他一块往下掉,然后他给她当垫背的,让她别摔那么惨。
    那个造梦的老天爷还行,人挺好的,心肠不错,知道照顾美女,估计换了普通男人,做了这么个梦,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个男人看不清相貌,但感觉上是挺帅的,不帅云馨也不稀答理呀。
    从来云馨身边就不缺帅哥,甭管是爱她的,她爱的,都帅得一塌糊涂,都快让她审美疲劳了。
    只是这个帅哥瞅着挺眼熟,好像和她心里最想见的人——也是最怕见到的人有那么点联相。平整光洁又黑得发亮的头发,一丝不乱的梳了个三七开。
    那张微显铜色的脸,像是古希腊的雕刻大师,用名贵的黄玉雕琢而成,然后再细细的打磨,不仅没有一星一点的瑕疵,还泛着淡谈的幽光,显现着男人特有的,性感的棱角。
    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都像是整合在一起的艺术品。
    眉头好浓密,细细却是一根一根的,像工笔画大师,用最细的毛笔,最浓的墨色,细细的描绘出来的。
    他的双眼更是梦的存在,迷濛得像走不出的雾,清晰得又像水晶与黑色宝石的组合。而当云馨的目光投入其中时,难免感觉心惊肉跳,想拔又拔不出来了。
    他的鼻子高挺,他的嘴唇性感,他的衣着合体更显得名贵。
    而且,他的身体上还散发着她非常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名牌古龙水的香味,清新中又充满了迷离的诱惑。
    让云馨恍恍惚惚中,像是回到了尚海那座城堡别墅,像是见到了在那座城堡别墅里,时常能梦到的那个人。
    “是你吗?”云馨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感觉一阵阵的揪心撕肺,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
    “是我。”那个男人幽幽的说,脸上仍挂着那玩世不恭的微笑。
    真的是他?老天爷真挺好的,够意思,知道美女梦里孤单,还有些怕怕,就派来了他来陪她。
    其实她真的很少梦见他,倒不是她不想他,而是她觉得好自责,不知道梦见了他,她该对他说什么,又该怎么去面对他。所以即便是梦里有他的影子,她都会慌里慌张的逃开,像个躲债的,撒腿就跑。
    可现在在万米高空的云朵上,她又怎么跑?跑两步不就掉下去了?再说了,自己脚脖子上还戴着手铐呢,跑也跑不起来,还是算了吧。
    现在反正自己豁出去了,就让他这么在她身边,看看到底能发生什么?
    “你没怪我吗?”云馨鼻子渐渐发酸,哽咽着问了一句废话。
    他能不怪她吗?好好去给人做胶皮娃娃,在人家的床上整整待了一个多月。他要是不怪她,那他的心得有多大呀?
    “傻瓜,这件事又不怪你,我怪你干嘛?”
    没想到他竟然苦笑了一声,温柔的说:“本来,我应该问你,你怪没怪我才对……”
    “这不怪你,怪我……”云馨被他感动坏了,终于哭出了声:“是我太蠢了,让他那什么了……我成了烂货,我对不起你……你……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小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那个声音真真切切的在她耳边柔情似水的说:“你是我的宝贝,我绝不会不要你!从前那些话,我都是被逼无奈说的,你知道我说那些话时,痛彻心扉,想死的心都有,我真怕你受不了……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在爱着你,从来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可我已经……”云馨泣不成声的说:“可我已经被他那什么……”
    他起身给她擦拭眼泪:“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不在乎你从前经历过什么。我要的是你,我要你从此以后,永远都在我身边,一分一秒都不许离开!”
    云馨哭着点头,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说:“那你抱抱我,好吗?”
    “嗯。”那个人把云馨的手铐都解开了,然后来到她的身边,把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搂在了怀里。
    “那你亲亲我,好吗?”
    “嗯。”
    那个人的唇听话的,印在了云馨的额头上,鼻尖上,嘴唇上,脖颈上,肩膀上……
    “我也想亲亲你,你别动,不然我亲不着了……”
    “嗯。”
    ……
    一觉醒来,好像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能偶尔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又似乎不像从窗外传进来的。
    整个房间静得还像空谷一样,甚至连呼息都有了回音,云馨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最让她隐隐觉得发慌,紧闭着眼睛,不敢稍动。
    这时她又感觉到身边,若有若无的似乎有他的余温。这让她认真回味着那个甜得像蜜一样的梦,真想再继续睡着,再重新回到那个美梦里。
    可惜醒了也就醒了,再想睡可就千难万难了。
    云馨一动不动,努力的想把自己塞进梦乡里面,可那梦的入口像是上了好几道锁,说什么也打不开。
    弄得云馨憋气窝火,终于恨恨的睁开了眼睛,使劲瞪着天花板。
    算了,睡不着就睡不着吧,梦境再美好,那也终归是梦,她还得面对现实不是?
    她当然不相信那梦里的场景会化为现实了,卢涵什么人她不知道?瞅着像是特有男人范儿,气场挺大,让女人见了就得脸红心跳,没事儿就对着他做春梦,其实没真正接触,真正接触了才知道,这个极品高富帅其实就是个醋坛子做的,醋劲儿大得都没法说!
    当初发生的一件件往事历历在目,云馨不相信他随手就把这页揭过去,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可是跟别的男人上过床了,而且还不是一回两回,就凭他那个大醋坛子,能一点都不在乎?
    根本就不可能吗!
    而且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不在乎,他是尚海,全国知名的企业家,有名有号的世家大族的掌门人,他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娶一个曾经被人强暴过的女人呢?
    肯定不会,肯定不会。
    云馨想到这里,鼻子又一阵发酸,眼睛里泛起了水雾,可她不想哭,她觉得哭没有什么意义,本来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哭的?
    她叹了口气,翻身向房间里张望,通往客厅的门开着,客厅里的水晶吊灯还亮着,那灯光像星星一样闪烁迷离,把整个空间点缀得像个幻境一般。只是可惜那里和卧室这里一样,都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着房间里的挂钟,已经快到九点了,云馨心里又一阵憋气,暗自嘟囔着,人怎么都这样啊?把我锁在这儿就不管啦?
    还什么爱丽丝的主持魔法师,连女王大师都听我指挥?听我指挥有这么听的吗?把人家锁在床上,丢开了就不管了?这些人明摆着不是拿我开涮吗?
    还有那个程冬琦,至打在国外遇见她到现在,就没对我做过好事!简直坏得都快流脓了她!
    可没办法,人家坏,大伙还都听她的,到咱这就孤立无援了。
    云馨又叹了口气,突然发现不对,自己手上脚上的手铐子怎么没了?
    难道说,昨天晚上那个梦是真的?
    不会吧?
    云馨正想不明白呢,突然一声门响,有人从洗澡间里走了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卧室里张望,温柔的问:“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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