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馨刚要发作,那只热乎乎的大手已经盖在了她的左腿上,从上往下慢慢的揉捏着,一边揉一边捏,那个帅哥还一边轻声的问:“怎么样?这里有痛感吗?”
    云馨感觉腿上好舒服,忍不住吸了口气,点头说:“嗯,是,这地方是有些痛,但不严重,只是感觉有上些麻……嗯……你捏得好舒服……你不会学过按摩吧?”
    程冬琦在一旁插嘴道:“当然了,勇哥什么没学过,我给你讲,他会的东西可多了……”
    云馨问:“勇哥?你叫他勇哥?你们俩很久以前就认识吗?”
    程冬琦脸色稍变,呵呵笑了:“咱们这些华人,一旦要是身在异国他乡,就爱往一块凑和。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我就跟勇哥一块喝过酒,勇哥人好仗义,还会医术,以前就是学中医的……”
    云馨可没心思听这个,正好那个勇哥捏到了一个关键穴位,疼得云馨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勇哥连忙松了手劲儿,指着膝盖附近说:“也就是这里了,明天我把针带来,给你扎三天针灸,应该就能下地走了。”
    “真的呀?”云馨听了这话,立刻兴奋不已。
    之前阿什米塔的大师的解药都用完了,云馨双腿仍然麻木着,根本就一动都动不了,她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真就这样总躺在床上了呢。
    “当然是真的了。”勇哥笑了笑说:“你这根本不算什么病,而是长时间不运动造成的。可如果总是这样不运动,或许你真的就站不起来了。”
    “那太好了,谢谢你勇哥。”云馨高兴得都想抱抱勇哥了,后来一想不妥,她跟人家又不熟,抱啥抱呀。
    不过这个勇哥给云馨的第一印象蛮好的,虽然只是寥寥数语间,云馨就肯定这个男人很有担当,很有责任心,算个好男人。
    而且在他的身上,她还发觉似乎还有“他”的影子,仅仅只是一次目光交接,就让她的心弦不由自主的震颤,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当然,云馨又不是花痴,随随便便看见个男人就心动。她不过是太想那个人了,总喜欢拿别的男人跟他对照而已。
    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爱了,再也不能去爱一个男人了。
    云馨虽然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很傻,她二十三岁出头,人生这么远的路程才走出不远,就说什么不会再去爱的疯话了?
    可那个他实在伤她够深的了,所以对于将来所要经受的,云馨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那个勇哥把云馨的腿从上到下都捏了遍,让云馨觉得那两条腿不再像从前那么沉了,勇哥说:“今天,我只是来拜谒公主,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咱们就正式开始了,好吗?”
    云馨尽量装得矜持一些,支颐想想,才问:“明天呐?那什么时间呢?”
    “上午行不行?”勇哥说:“一般上午时候大脑比较清醒,学习也会很投入,学过的东西也能记得住。”
    “嗯……那你可不能来太早哟。”
    “为什么?”
    “我九点才醒,你早早来了,再看见我披头散发的样子,那有多糗呀……”
    云馨说:“要不你十点来吧,这样我就有时间化妆了,怎么样?”
    程冬琦听得不顺耳,白了云馨一眼:“拜托了懒猪公主,十点,十点来了还能做什么?你当人家都像你似的,一天到晚净躺在床上没事干,除了睡就是吃呀!”
    云馨被程冬琦说得脸上通红,忍不住冲她噘嘴:“姐你怎么这样啊?当着外人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我愿意这样吗?我这不是没办法吗?瞧你说的,还懒猪公主?你就这么瞧人家不顺眼呐?”
    特蕾沙见云馨和程冬琦都有些激动,也不知道这姐妹两个又因为什么吵起来了,连忙过来打圆场,用法语对程冬琦说:“克里斯汀的身体不好,你就别气她了。好了好了,老师也见完了,咱们走吧。”
    程冬琦指着云馨说:“云馨,我最看不惯你一天到晚装死的样子,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干嘛总把自己弄的那么颓废呀?告诉你明天必须五点起床,我来喊你上早课,听见没?!”
    云馨气得呼呼直喘:“我没听见!你让我几点起来我就几点起来?你又不是我妈!”
    程冬琦也会顺杆爬,叉着腰说:“现在我暂行代理!我给你当妈!”
    ……
    云馨原以为程冬琦说的是气话,可这个事妈儿真的早早就来叫她了,把云馨弄得直吭叽,勉勉强强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睡眼迷离:“我给你讲,程冬琦小姐,打乱别人的生活习惯,跟杀人差不多了。你喜欢早起,我就得随着你呀?这没天理吧?你看我这样子,像能学习的样儿吗?”
    程冬琦不管那套,和护工一块儿把云馨搬下床,放在轮椅里直推洗手间:“尊贵的克利斯汀公主,为了您的前途着想,我有必要让您勤奋一点,不然你总这么懒猪,谁还能喜欢你呀?”
    “我又没要人喜欢,我凭什么要变得勤奋?”
    云馨被脱光了衣服,又问:“诶,你要干什么?不会是大清早的就让我洗澡吧?”
    “猜对了。”程冬琦点头说:“不给你洗洗澡,你能清醒吗?”
    云馨知道自己现在也就只能让人摆布了,那个五大三粗的护工叫什么姆的,抱着她像抱只猫,随随便便就把她拎起来,直接扔在了澡盆里。
    程冬琦向那个什么姆笑了笑,用法语对她说:“这里有我了,你出去吧,等一会儿我再叫你。”
    那个叫什么姆的护工出去了,程冬琦又捅了捅在澡盆里打盹的云馨:“嗨,怎么着?还想趁着这时候睡一觉呀?”
    云馨弯着嘴一脸的委屈相:“求你了好吗?我真的困死了。我哪有这么早就醒的时候呀?你还不如杀了我呢。”
    “云馨,我有时候真看不透你,本来这种事换了谁都是吃不下,睡不香,你可倒好,把自己弄得比懒猪还懒。真是奇了怪了。”
    “要不我能怎么样?整天哭丧着脸对你诉苦啊?我怕你受不了也不爱听,没办法,我就只能睡觉了。”
    云馨舒服的往下躺,只在水面上露出一个脑袋,噘着嘴说:“没办法,我也只能睡觉了。只有睡觉,我才能忘了一切不愿意去想的事,那些是是非非就都能变没有了……”
    程冬琦给她撩着水,苦笑了说:“傻瓜,该有的还是得有,该来的还是会来。你知道吗?我来这儿之前,碰到关景哲了,他跟我算时间,准备在十天以后来这里接你回去呢。”
    “什么?还有脸跟你说这个?”云馨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刚刚闭上的眼睛,一下子又睁开了:“我没告他就不错了,他还要接我回去?”
    “你想告他吗?”程冬琦突然问了一句。
    云馨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摇头说:“算了吧,我还是别告他了……”
    “为什么?他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吗?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程冬琦问:“难道你就打算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那我还能怎样?”云馨痛苦的摇了摇头,“我把他送进监狱?让他为了我的事负责?算了吧,他是因为痴心,才做出那样的傻事,算是情有可原吧。我要是总纠结这件事不放,还得弄得满城风雨,我可不想总当新闻的主角。
    “反正,卢涵已经说了,我是和他私奔才走的。我不想让他说出的话不算数,他是那么大的公司老总,什么事不调查清楚了就往出说,到时候,你让他的脸往哪搁啊?”
    程冬琦明显有些忿忿不平:“嗨,你说什么呢?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替他着想?”
    云馨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替他着想行吗?好歹他也是小胖璐璐的爸爸。我出事了,琳琳跟何晴肯定让何家人养着了,但小胖和璐璐是卢家人,卢涵心情不好,肯定得拿他们俩撒气呀。我不为他着想,也得为小胖和璐璐着想啊。”
    程冬琦听她这么说,感觉她还不是没心没肺的,心里一直还想着那边的人。
    程冬琦叹了口气说:“你呀,最好还是想想吧。别等以后再后悔,可就晚了。”
    “想,想什么?”
    “告不告关景哲呀?”
    云馨很坚定的摇头:“当然不告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还在纠缠它干什么?难道我还嫌脸丢得不够吗?”
    “那就这么算了?”程冬琦问:“要不……我找个律师跟他谈谈,要点赔款之类的?”
    “你得了吧!”云馨冷笑:“我就是再缺钱,也不会要他的!什么事都用钱来解决,要多没劲就多没劲!”
    ……
    两个人说着闲话,终于把澡洗完了,等回到卧室时,那个勇哥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云馨此时还穿着浴袍,里面正光光呢,吓得她赶紧把身上的浴泡裹紧了,红着脸问:“你干嘛这么早就来了?”
    “早吗?我可觉得一点儿都不早,现在已经快七点了。”
    勇哥指了指那个落地大钟说:“我猜你已经好了准备——你是五点醒的,对吧?难道两个小时了,你还没准备好吗?”
    云馨低着头,嗫嚅着说:“嗯……好了。”
    “那就好,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们可以开始了,是吧?”
    那个勇哥说完了这句,不由分说的走过来,弓下身子抱起了坐在轮椅里的云馨。
    “诶,你干嘛?”云馨被他的这个举动吓坏了,刚要挣扎,又想到自己穿的浴袍很容易走光,马上又不敢稍动了,只得乖乖的偎在他的怀里,像一只久被驯养的白色小猫。
    “你还是躺在床上吧,这样我可以给你扎针灸。”勇哥说。
    云馨扬起那黑色如雾的睫毛,怯生生的问:“你不会说真的吧?你会针灸,而且你还真敢给我扎?”
    勇哥把云馨放在了那张公主大床上,笑了道:“我不说真的,难道我说假的?昨天我就跟你说了,今天我来给你扎针灸,你忘啦?”
    “没……没忘……”云馨见他撩起了自己浴袍的下摆,手指正轻轻揉捏着她的大腿,忍不住苦着脸说:“可我没想到你是来真的呀……要不咱们就算了吧,扎针扎不好,会很疼的……”
    勇哥笑了说:“你放心吧!我扎针灸很有经验的,你感觉不到疼。”
    说话间,一根银针已经刺进了云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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