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今天是放榜的日子。
    贡院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了,家里条件好的,也会派小厮来候着。
    能来京城参加会试,证明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在这些人里,季辰并不出众,这会子要放榜了,他还是很紧张的。
    秦允礼倒是胸有成竹,上榜没有问题。
    “放榜啦!放榜啦!”
    一听这话,一群人如同潮水一般,呼啦啦地围了过去。
    秦允礼没动,季辰有些心急,想尽快知道结果。毕竟早死早超生,这心里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难受。
    于是问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秦允礼本来觉得这会子人多,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但季辰都这么说了,他也是能理解季辰的心情,也就同意了,“那就去看看。”
    前面已经挤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他们挤不进去,根本看不到榜单。
    看了榜单的人,有人哭有人笑,场面一度很是混乱。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秦允礼和季辰都挤了进来,没有意外,秦允礼中了,而且位居榜首,中了会元。
    季辰激动地说道:“秦兄,你中了,中了会元!”
    周围的人一听,这长相俊美的小公子,居然就是这一届的会元,纷纷向他道贺。
    “秦公子,没想到你看着年纪尚小,竟有如此大才,真是恭喜啊!”
    秦允礼一一答谢。
    季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还没看自己的呢,逐一看了过去,直到最后一个,也没有他的名字。
    他落榜了!
    顿时,心情有些低落。
    秦允礼也看了一遍榜单,知道季辰没中,“季兄,科举之路本就漫长,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就是。”
    季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希望渺茫,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家人,也对不起青慕。”
    “他们都会理解你的。”
    这年头,举人老爷已是难得,再往上走是很艰难的。
    季辰失落了一会儿,也就收拾好了情绪,他确实不拔尖,没上榜也是意料之中。
    这时,有迎亲队伍经过,锣鼓喧天,坐在那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正是荣昌侯府的赵世子。
    这大喜的日子,世子的脸上没有喜意,铁青着一张脸。
    因为今日放榜,路上行人很多,迎亲队伍走得很慢,一阵风吹来,喜轿的帘子被吹起一角,那红盖头也飘忽了一下。
    就这么一瞬间,秦允礼见到了红盖头下的新嫁娘,她的眼神是空的。
    一道圣旨,撮合了一对怨偶。
    第146章 誓言
    看过榜,季辰就打算离开京城了。
    “秦兄,我打算回清河镇,当个教书先生。”
    秦允礼问道:“你之前不是想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吗,怎么这会儿想回清河镇当教书先生?”
    季辰抿了抿嘴,“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一来为官之道我不在行,二来在清河镇当个教书先生,也算体面,我这几年读的书,也有了用武之地。”
    这段时间在京城,他也是听说了不少官场上的事,再加上落榜,这才下定了决心回清河镇。
    秦允礼也不劝他,前面的路要如何走,这是自己的选择,别人多加干预,反而不妙。
    “既然如此,那麻烦你帮我带些物事回秦家村。”
    他给侄儿买了一个拨浪鼓,一双虎头鞋,还有一把长命锁。
    只是带些小东西,这不是什么麻烦事,季辰一口就应下了。
    第二日一早,季辰就离开了京城。
    会试之后紧接着就是殿试,秦允礼还有得忙。
    半月之后,季辰回到了清河镇,他没回季家,而是去了秦家村。
    老秦家的门是关着的。
    他没考中,这会子心里也有些忐忑,害怕秦青慕露出失望的眼神。
    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
    “季大哥,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人是秦青慕,没想到外面的人是季辰。而且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眉眼之间有遮掩不住的倦意。
    季辰对上秦青慕关切的眼神,语气艰涩:“我落榜了。”
    秦青慕微微有些讶异,“所以你这么着急来我家,就为了说这事?”
    季辰连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秦兄中了会元,暂时回不来,托我带了些东西回来。”
    说着就把东西拿了出来,这一路他都是贴身带着的,没有出幺蛾子。
    秦青慕拿起来看了看,“这应该是给大宝的。”
    算她二哥有良心,去了京城也没忘记家里人。
    这时,秦青慕才反应过来,两人还在门口站着呢,连忙把人迎进门,“季大哥,赶了这么多天路,也应该累了吧,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季辰还想再说什么,秦青慕已经忙着去厨房烧火做饭了。
    “我来帮你烧火。”这些活他以前经常干,难不倒他。
    “刚好家里有饺子,是大嫂送过来的,下饺子方便。”
    宋芝芝的手艺季辰是知道的,本来还不觉得饿,这会子一听,突然食欲就上来了。
    一盏茶的功夫,饺子就煮好了。
    季辰坐在桌边吃饺子,秦青慕就在旁边陪他说话。
    犹豫许久,季辰还是问道:“我没中榜,你不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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