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跟别的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当初借钱也不是因为别人借他才借的,这有什么难理解的?秦建民理解力有成问题。
    他没空和秦建民说这个,让秦建民自己去拿,他要回宿舍。
    秦建民真抓狂,“宿舍也没媳妇儿等你,你回宿舍干嘛?”
    薛明翊颇为自豪道:“我媳妇儿给我写信,我去看信。”
    说完他就走了。
    秦建民:看给你骄傲的!
    他去薛明翊办公室,打开抽屉看到一沓子钱,数了数只有360,这也就给老薛的,没有自己钱啊。
    他喊小沈来问问。
    小沈:“林干事说她自己给你,不用薛团转交了。”
    秦建民脸都黑了,你自己给,你就说不给好了,干嘛还跟人家说你自己给,你自己给我能好意思要吗?末了人家都以为你还我钱,结果我没好意思要。
    亏钱还得倒贴名声是吧?
    真是服了!
    也就老薛那种不讲人情世故的不管兵来还是将来,一律直愣愣地对待,才能对付这种耍心眼的。
    他突然觉得薛明翊要钱是对的,干嘛不要?人家都给了!
    这不他这里就不给了么。
    薛明翊回到宿舍,把门插得死死的,谁来叫都不开不应,别打扰他看信。
    他先把军帽挂好,脱掉外套,然后端坐在桌前,拧开台灯,把信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平铺在桌面上。
    视线迫不及待地投入文字中,却被密集的四字词语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与看小岭的信做出同样的反应。
    这是……他媳妇儿写的信?
    小岭应该不会这么多成语,大军不至于用错,更不会堆砌这么多。
    看字迹真是他媳妇儿写的。
    难道是他给俩孩子的信误导了她,让她以为写这种四个字的格外高大上,有档次?
    这是她新学会要和他炫耀一下?
    那他回信得好好表扬一番,顺便让她明白写信简单明了就好,不用这么多高端的大词。
    他看完第一段,愣是没提取到有效信息,密集的四字词实在是太抢注意力。
    他只好又看一遍,提笔把用错的词、错别字改一下,批改完也明白怎么回事。
    他自己都没注意,嘴角已经弯起来。
    等看到下面那段“咱俩是两口子”,他直接笑出声,再看到原大头、大笨瓜之类的字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媳妇儿越来越胆大,打电话凶他,写信也凶他,看来他是真的太惯她。
    下一次探亲,就有她哭的了。
    想到媳妇儿,他就觉得喉咙发干,顺手把衬衣上面的扣子扯开。
    他正美滋滋地调侃媳妇儿呢,猝不及防的,离婚俩字如一把尖刀刺入眼中。
    薛明翊:!!!!
    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呵,离婚?她还惦记这事儿呢?
    下辈子再做梦吧。
    再一看离婚她要孩子、小姑、娘、房子,单单把他赶出来,这是多嫌弃他!
    他原本弯起来的嘴角瞬间垂下,就很委屈,感觉她没心。
    这要不是他已经找过连胜利,要还怀疑她惦记连胜利,这会儿真能把自己腌成酸菜。
    刚结婚那两年,他着实吃了一阵子闷醋。
    继续看,还好媳妇给了二选一,他自动选择媳妇是对的,把上面的离婚警告狠狠剔除掉。
    他选择媳妇对,然后高高兴兴收下媳妇儿给的五毛零花儿。
    再看到她画的愤怒表情,薛明翊就自动脑补成她横眉怒目的样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故意凶巴巴地瞪人,却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像撒娇勾人。
    他又不自觉地笑起来,指尖轻轻地抚摸过那个娇凶的表情,她居然还画了耳朵,他顿时想起那白嫩柔软的耳珠,就很好捏。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仿佛那触感还留在指尖。
    等看到下面那副跋扈女领导下乡指导工作派头的画像,他浓眉紧蹙,表情都严肃起来。
    他很难将画中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和林婉晴那副淡然温和甚至带着点谦卑的姿态联想在一起,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种事他并不惊讶,更不会生气,很多人都有两面性,前倨后恭他也见过不少。
    有些人对上各种温顺谦恭,对下却飞扬跋扈。
    林婉晴在部队,面对比她高级或者平级的,自然是温柔和气,而去乡下面对那些水平不如她的庄户人,无形中就把架子端起来。
    他瞅着林苏叶这画功比练字、写作这些方面进步快得多,就这幅大手表、小皮包的女干部派头画,足够拿去当讽刺插画。
    其实穿皮鞋戴手表没什么,现在干部标配,只是这神情和眼神就太形象了些。
    不过这是林婉晴的画,他不想保留,便随手放在一边。
    至于林婉晴他根本没感觉,那只是战友的妻子,战友在的时候他保持距离,战友去世就更要保持距离。
    所谓的照顾其实就是客气,毕竟林婉晴有工作,而组织也会照顾他们的。
    看完信以后他意犹未尽,又从头看一遍还是不满足,只觉得媳妇儿她好可爱,再看一遍就知道不满足在哪里。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是想他的!
    上一次满篇都是胡桂珠,这一次翻篇都是林婉晴,在她眼里别人都比他重要?
    她只会为别人给他写信,就不能主动为他写信吗?
    什么时候写一封全是他的信,她怎么想他之类的。
    之前他隐晦地提过要求,希望她写信的时候把他教的字词用上,结果他教的一个没用,反而自学一堆大词硬词,就跟一桌子菜全是硬菜一样。
    就真硬。
    他看看表,时间不早,明日还得早起,决定有大块时间的时候再回信。
    他得好好跟她讲讲怎么写信以及以后再跟他说一次离婚,他就不会轻饶她。
    他把五毛钱很珍重地夹回信里,决定和信一起一直留着。
    这是证据,一个想念他的字眼都不说,五毛钱就想打发他,那不能的。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秦建民和王福顺等人就发现薛团长意气风发,格外俊朗。
    秦建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你媳妇儿来了呢,知道的,只是信而已。”
    薛明翊破天荒地跟他闲聊起来,“我媳妇儿给我寄钱了。”
    秦建民不解,“寄钱?你媳妇儿?”
    你那个又凶又抠门的媳妇,给你汇钱?她不要钱就好吧?
    薛明翊坚定地点头,“当然,我媳妇做衣服赚的,寄给我五毛。”
    自豪又骄傲!
    秦建民果如薛明翊所料,压根儿不觉得五毛钱少,反而羡慕得不行,“老薛,弟妹真能干!你刚给她买缝纫机,她就能赚钱。这媳妇儿,啧啧,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他讨好地拍拍薛明翊,“弟妹还有没有姊妹啥的?”
    薛明翊:“她家就她一个女孩儿。”
    言下之意: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建民就非常嫉妒。
    吃完饭他们打算回团部。
    薛明翊和秦建民的团部是挨着的,他们俩团驻扎地离着近,从这里翻过俩山头就是。
    薛明翊这一次没开车来,就蹭秦建民的车。
    薛明翊回宿舍拿信和钱,打算回团部空闲的时候给林苏叶回信、汇款。
    秦建民跑步去开车,前些天他过来的时候把吉普车停在一个旮旯里,因为好几天不开也就不占用停车地方,就塞在这里用雨布盖着。
    他突然听见低低的哭泣声,汗毛瞬间竖起来。
    他总听人家说他们驻地偏僻的地方有那啥。
    作为血气方刚、年轻力壮的军人,他自然是不怕的,他毕竟是唯物主义无产阶级战士!
    可是一旦独自一人不需要强调军人身份的时候,他就是个怕那啥的孩子。
    他是被吓大的。
    小时候身边的大人最喜欢讲那啥故事吓唬孩子。
    他就因为这个才当兵的!
    一身正气,什么都不怕!
    “咔嚓”他直接配枪上膛,保险栓瞬间开启,“谁在那里,出来!”
    嘴上大义凛然,心里却喊:你别过来,别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林婉晴站起来,从那边窸窸窣窣地走过来,他松了口气把配枪上保险重新插回去,“嫂子,你怎么在这里,小心有蛇。”
    林婉晴哭得眼圈红红的,她赶紧擦泪,低着头不敢看他,“建民啊,对不住,吓到你了。”
    秦建民叹了口气,“嫂子,你节哀,不要哭坏身体。”
    他还是希望林婉晴能振作起来。
    林婉晴跟他道谢,“我今儿休班,本来想找你的,正好在这里碰到,就把钱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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