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婆子:“乖孙,奶一把年纪……”
    小岭:“奶,学校墙上刷着呢,学到老活到老,你还没老呢,算什么一把年纪?来,吃饭前我先教你读aoe,然后认识一下上中下、人口手。”
    薛老婆子挣扎:“乖孙,奶能不能先学识字?我这手指头硬邦邦的,关节疼,拿不了铅笔。我认识就行不用非得写,家里有你们也不用我写东西,我会看就行吧?”
    小岭蹙眉,抓了抓自己的小寸头,扭头问林苏叶:“妈,你说行吗?”
    林苏叶:“行呀,先学会认,能读书看报再写呗。”
    薛老婆子寻思这样也行,就跟着孙子读、念、背,也不用手写,就当哄孙子玩儿呗。
    小岭也满意,只要奶学会识字,写根本不成问题,自己总会教她写的,毕竟还得帮他写作业呢。
    小岭吃完饭又兴致勃勃地教了一通拼音和识字。
    他太兴奋,又没有纲领,东一榔头一棒槌,想到什么教什么,有些自己还说错了也不知道。
    薛老婆子自不介意,跟大孙子玩得不亦乐乎。
    反正呜哩哇啦一通,她也没记住什么。
    大军在一旁看书,听他们祖孙俩叽里咕噜一中午,看看墙上的挂钟该去学校,他就叫停。大军拿起田字格,在里面快速地写了八个简单的字,都是刚才小岭教过的,诸如人、口、手,今天、昨天等。
    他对薛老婆子道:“奶,你先认这几个,晚上回来考你。你要是答不出来,小岭晚上没饭吃。”
    小岭:“???”
    哪里不对劲。
    咋滴奶答不出来,我没饭吃?我认识这几个字啊,干嘛罚我啊?
    薛老婆子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虚,“大军,奶一人做事一人当,奶可以不吃饭,不能饿着我大孙子。”
    大军放下纸笔,拍拍奶奶的胳膊,“不会可以问我妈。”
    婆媳俩好好学习,一起进步,别整天掐架殃及他这条池鱼。
    小哥俩跟薛明翊和林苏叶道别,小岭还扒拉了一下莎莎的发辫,然后上学去了。
    薛老婆子瞅着大孙子离去的背影,有点懵。
    她跟儿媳妇闹,大孙子倒霉,现在她学识字,答不出来咋还是大孙子倒霉?
    她瞪着林苏叶:“你又出什么骚主意?”
    林苏叶:“那你冤枉我,这是你大孙子定的。”
    很显然大军已经掌握了拿捏奶奶的秘诀所在,不用她再跟奶斗嘴吵架逼上梁山,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奶奶撒泼下跪上吊的事儿。
    薛老婆子嘟囔:“我还得去你大娘家剥玉米呢,家里玉米面要没了。”
    他们家就算有钱条件好,粮食却是一样的,玉米粒要从棒子上脱下来,还得去碾坊磨坊推磨,一点都不轻松。
    林苏叶:“那你就拿去和我大娘他们一起学,给大家扫扫盲,不识字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薛老婆子:看给你……婆婆我能耐的!
    去就去。
    反正不能在家看着和儿子分被窝睡还吹枕边风的儿媳妇来气。
    谁家不是婆娘刷锅洗碗?就他们家,儿子大老远回家探亲,还得做家务,那些整天在家待着的老爷们儿也没个做家务的!
    薛老婆子揣着本子就去老妯娌家一起剥玉米。
    林苏叶把顾孟昭的面料剪裁一下,下午准备做衣服。
    薛明翊负责刷锅洗碗,还要哄闺女午睡。
    莎莎在妈妈跟前乖巧软萌,在爸爸身边就有点小脾气。以往自己躺下就睡,这会儿一定要让爸爸平躺,她躺在爸爸宽阔的胸膛上,听着爸爸坚定有力的心跳声,还得让爸爸给唱儿歌、讲故事。
    终于有爸爸,必须得使唤起来。
    薛明翊会唱什么儿歌?
    最后他没什么调儿的哼哼两声,也不知道哼哼的是什么,可因为声音低沉磁性,就非常助眠。
    莎莎听了几秒就睡着。
    林苏叶看得直笑,想帮他把女儿抱下来,薛明翊却大手一托就把女儿稳当地放在被窝里。
    林苏叶眼尖,发现女儿口袋里塞着一团布料,就勾出来看看,竟然是一块手帕,淡蓝色的锁边,上面绣着一片有些绿色叶子,已经褪色了。
    这绣样儿……怎么有点眼熟?
    薛明翊起身看见,忙伸手来拿,什么时候被莎莎掏了去,他居然不知道。
    林苏叶攒住不放,“这好像是我的?”
    薛明翊深邃幽暗的双眸灼灼地盯着她,“你的?你放在哪里的?”
    林苏叶蹙眉,“这是我以前在娘家时候做的吧。”
    她约莫记得好像有条手帕不见了,不知道掉在哪里,后来也懒得再找。
    她结婚后的帕子都是最简单的白色,不再绣花,所以不是现在的。
    她好奇地看向薛明翊,“你从哪里找来的?”
    对上她水润清亮的眸子,薛明翊心神有点荡漾,万不肯说这是从连胜利那里抢来的,他压根就不想让她想起连胜利这么个人。
    他低声道:“家里找的。”
    林苏叶哦了一声,“我知道了,是不是夹在我陪嫁的棉被里?”
    当初她出嫁,家里给她陪嫁两床棉被,还有她以往的衣裳,那手帕可能夹在里面她自己没看见,被薛明翊拿走了。
    薛明翊抬手摩挲她细腻的脖颈,哑着嗓子:“嗯。”
    林苏叶就想塞进自己口袋,却被他扣住手腕,亲得浑身发软,手帕也被抢回去。
    好久他才放开她,林苏叶脸红气喘,跑出去吹风冷静。
    莎莎午睡,她也不能踩缝纫机,就在大门口的木墩子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张折叠成豆腐块的报纸拿出来阅读。
    她从学校要了几张报纸,逐字逐句地朗读、默读,学着分析词汇、生字,理解意思等。
    这是顾孟昭给她的建议,赵秀芬也说这样学习进步很快。
    主要也是林苏叶舍得花精力,随身携带,见缝插针地学。
    等她读完一篇文章回家,发现薛明翊正蹲在水台旁洗衣服呢。
    她上前帮忙:“我准备去河里洗的。”
    在家里费水,还要挑水。
    薛明翊却坚持在家里,水用完再挑。他探亲回家,不是为了自己去河边洗衣服的,在家里感觉不一样。
    薛明翊洗衣服拧干,林苏叶负责晾晒。
    薛明翊拧完最后一件,往窗户里一瞅,发现女儿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柜那里往外掏东西呢。
    她嘴里呜呜啦啦地说着什么密语,小手却很麻溜,把她自己的小裤裤、肚兜还有林苏叶的胸衣、内裤都给掏出来,最后掏出一个装饼干的已经掉漆的铁皮盒子。
    盒子太旧,盖子早就盖不住的,莎莎一推就开了。
    她从里面拿出早先见过的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对着上面一张两寸黑白照片开始噘着嘴巴叫,“妈妈,爸爸~”
    叫了一声,她就爬起来,走到窗台跪在上面,小手从窗户往外撩,嘴里喊:“爸爸,爸爸~”
    薛明翊:“在呢。”
    莎莎挥着那张花花绿绿的纸,“爸爸。”
    薛明翊瞅了一眼,那不是他和林苏叶的结婚证吗?
    他们是军婚,只要给组织打结婚申请,批复以后就可以办婚礼在一起,很多人忙就不去领结婚证,
    过去村民结婚,讲究的找大队干部写婚书,吃顿饭住在一起就算,很少有人特意去领政府的结婚证。后来政府出台政策,可以凭结婚证去买烟酒糖茶,才有人开始去领。
    他把林苏叶接过来的第二天就带着她去公社办了结婚证,还特意去拍一张两寸合照贴上。
    他亲自贴的,结婚证由林苏叶保管。
    薛明翊就进屋看。
    莎莎已经拿出另外一张巴掌大的合照,指着上面一个人儿喊爸爸,又瞅瞅旁边那个女的,刚要叫妈妈却觉得不是,就把小嘴闭上,对薛明翊喊:“yiyiwaowao。”
    薛明翊不知道闺女这喜好,还以为是闹着玩儿。
    看到照片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这好像是多年前的部队合照,上面大部分都已经转业,秦建民当时还错过拍合照。
    莎莎指着旁边那个女人,以为是妈妈,但是又不像,有些拿不准儿,皱着小眉头犯愁。
    薛明翊顺着她的小指头看过去,也微微蹙眉,这是胡成鑫两口子。
    林苏叶过来,看到炕上乱糟糟一团,哎呀一声,“让爸爸带孩子,孩子和家里都乱成一团,你不给她收拾一下,还跟她一起摆弄。”
    她就上炕把莎莎扯出来的衣服收拾进去,回头看到爷俩在看那张照片。
    她凑过去故意内涵他,“这谁啊?旁边这女的是谁?”
    莎莎看妈妈过来,就扶着炕柜站起来,3岁年纪正是对环境好奇的时候,很想知道这个木头家伙的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好东西。
    薛明翊抬头看她,“你从哪里拿到的?”
    林苏叶歪头,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怎么,怕了吧?”
    薛明翊被她逗得禁不住笑了一下,大手朝她搂过去,看谁怕的。
    林苏叶没想到他突然动手动脚,这人在外面看着严肃板正,这次回来就太不正经,总想欺负她。
    她趴在炕上,躲开他的袭击,嘟了嘟嘴,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溜溜的语气说:“这个女的是谁,干嘛往你身上靠?”
    薛明翊站在地上,趴在炕上放低上半身和她一起头对头看照片,“没有。你看我在这里呢。”
    他也不记得当时怎么回事,胡成鑫夫妻俩换了个位置,林婉晴好像崴脚歪了一下。
    男女有别,他自然不好意思扶她,就往相反方向让了让。
    林苏叶假装不知道,问薛明翊谁是谁。
    薛明翊一本正经地给她说:“这人是林婉晴,你娘家堂姐,林婉丽的亲姐。”
    林苏叶:原来你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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