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钉扎了一身,陈军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杨默看着院子里出现的坑,和墙角的小土堆,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回家直接进家门,他的屁股……
    突然感觉有点销魂,他抖了抖,手下意识往后摸了摸。
    察觉到他的动作,林诺笑的很是心虚。
    “你们想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们,程叔会救我的,”浑身针扎一样疼,陈军杰陷在坑里,嘴上还在犟。
    “程叔是什么玩意?”林望压根不知道陈军杰什么来历。
    林诺贴心的解释:“就是程文卿,他是程文卿家保姆的儿子!”
    “保姆的儿子?”林望脑回路异于常人,谁也没想到他接下来竟然迸出一句,“程文卿和家里的保姆有一腿?”
    “不知道。”
    这豪门秘辛谁知道,估计不是吧。
    “管他是不是,他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害得我屁股开花,也得先让我揍一顿!”
    林望忍着剧痛,身残志不残,狠狠在陈军杰身上踩,用力往下踩,让他和图钉亲密接触。
    陈军杰疼的整个人都在发抖,手脚并用往坑外爬。
    林诺手里拿着棍子,就像打地鼠似的,他搭上来一只手打掉,腿上来再打掉,几个来回下来,陈军杰疼的受不了,窝在坑里不敢动。
    “老实点!”
    林诺喝斥一声,看了看一左一右两个伤号,“你们看着人,我去派出所报警!”
    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林诺报了警之后就有一名公安跟着过来,小地方夜里值班的人手不够,其余人出去巡逻,所里还得留一两个。
    所以就来了一个公安,再瞧见嫌疑犯鼻青脸肿躺在坑里,弱小无助的模样,而坑边立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板比他都魁梧。
    公安同志都有一瞬的错觉,这到底是谁欺负谁?
    “这是我家,他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闯进我一个女人的家,公安同志你说谁耍流氓?”
    “好的,我明白了。”
    公安同志把陈军杰捞起来,只见陈军杰半边身体密密麻麻都是图钉,数量之多让见多识广的公安同志心肝儿颤了两下。
    林诺柔柔弱弱的解释,“没办法,我平时一个人住,怕的很。”
    有道理,这么好看的姑娘是该注意安全。
    公安同志点点头,“这位女同志安全意识就很高嘛,”然后对着陈军杰就是公事公办的语气,“站好。”
    陈军杰歪歪扭扭的,没办法他身上疼啊。
    “那人我先带回所里,你们也过来个人配合录口供。”
    林诺就说她去吧,林望屁股开了花,杨默脸上都是伤,还不确定身上怎么样。
    结果没等她开口,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杨默突然直直就往下倒。
    以他的身板,林诺根本就接不住,好在公安同志反应快,及时托住杨默。
    杨默人倒是没昏过去,但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迷离的瞧着林诺。
    把林诺盯的心肝儿直颤。
    “怎么回事,你还有哪里伤了?”
    “这得送医院,不能耽误!”公安同志托着杨默不敢撒手。
    陈军杰两只眼睛滴溜转,一看情况不对,撒腿就跑,公安同志哎的一声,无奈扶着杨默也没法追。
    只看那陈军杰没跑出两步,咚一下又栽进另一边的坑里。
    “嗷——”
    惨叫声刺破深夜,直冲云霄。
    公安同志一本正经的摇头,“你说你跑什么,何苦来哉!”
    陈军杰冤枉,他明明看准了是草皮,哪知道踩下去又是空的。
    林诺这个坏女人,到底挖了多少坑?
    ……
    公安同志帮忙找的车,连夜往人民医院去。
    车后座,林诺身上挎着包,包里装的钱和证件,都是到医院需要的东西,杨默靠在她肩膀,嘴角上翘。
    “你还笑的出来。”一脸的伤,都快破相了,还不知道身上伤成什么样,林诺都心疼坏了,“到底怎么弄的?是不是陈军杰,”如果她猜的没错,多半就是陈军杰捣的鬼,这个狗东西自己跑她家里来,一面找了人去教训杨默,杨默应该就是自己被堵猜到她出事。所以连夜往家赶,逮着陈军杰才会像失去理智疯了一样揍他。
    “嗯,他找了当地的流氓教训我,”杨默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显然是不想让她担心。
    林诺心尖发颤,“多少人?”
    杨默无奈看她一眼,“五个,我一打五。”
    “嗯,我觉得你还挺骄傲呢,”林诺没好气道,“一打五,可把你厉害坏了。”
    杨默嘴角扬了扬,牵动伤处,疼的龇牙,他忍着不出声,林诺又不是聋子,当然听见了。
    “疼不疼,”杨默就看着她,其实光线一点都不好。但他知道林诺此刻必定是满脸温柔,喉头滚了滚,“疼的。”
    林诺想说疼也得要医院了,这个人,一身伤还跑回来,傻的怪让人心疼的。
    “我给你吹吹?”
    昏暗的光线下,杨默摇了摇头,身体往她这边挤,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亲亲就不疼了。”
    第115章 温情的夜
    你以为你说的这么一本正经,我就看不出你在耍流氓?
    林诺被挤的身体几乎贴着车窗,无奈用眼神指指驾驶位置,那是活的司机大哥,不是摆设。
    于是杨默开始用行动表示抗议。
    就像一条大型犬类不停在蹭你,不同的是这一只还会说话,“我疼,”
    “哪疼,”
    “哪都疼。”
    林诺:“疼你还不坐坐好。”
    到了医院才知道杨默说的不是假话,急诊的中年男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初步判断肋骨断了两根,左脚脚踝处轻微骨裂,身上还有其他不同程度大小擦伤淤青很多,医生见多了这种症状,一猜就是打架打的。
    “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没早点来?”
    杨默答:“几个小时之前,”男医生看看他,“以后要注意,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尽早就医,以前出现过类似的病例,肋骨断裂没当回事,结果断裂的骨头刺破肺,白白丢了一条命。”
    林诺听的头皮发紧。
    杨默倒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没当回事还是怎么的。
    医生把杨默身上的擦伤处理过后,又开了单子让住院,等明天做完ct之后安排手术。
    办了住院手续,林诺见杨默一声不吭的,心疼又生气,“你说你肋骨都断了,还骑什么摩托车回家,赶紧去医院啊。”
    杨默深深看着她,当时他一打五是吃了点亏,幸而有过路的人帮忙赶走那帮混混,当时他多了个心眼揪住其中一个,从他口中套出了话,知道是陈军杰花钱雇人揍他,第一反应就是林诺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帮他的人是要送他去医院,可他只想回家。
    因为担心,一路上把摩托车开的风驰电掣,并没觉得疼,只有担心。
    之所以医生说的话他不回应,是因为就算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更重要。”
    这观点林诺就不认同,都是一样的命,她的怎么就更重要了?
    但马上到病房了,深更半夜的,三人病房其他病人和家属都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一样。
    他们运气还算好,分到的病床靠墙,把帘子一拉,相对形成一个隐秘的空间。
    “你快睡吧,”林诺检查了下环境,病床旁有个柜子放东西,旁边还有张椅子,她可以将就一晚,其实也没有一晚上,到天亮就剩两三个小时,她随便对付过去就行。
    “你在床上睡。”杨默还要把床让给她。
    林诺直接瞪他,“别胡闹,赶紧休息。”
    杨默还就胡闹了,弯腰过来要抱她,林诺想起医生的话,吓的半死,也不用杨默抱,自己乖乖在病床躺下。
    这床是真的小,她侧躺着尽量想少占些空间。
    杨默看到她的动作,眼里有笑,“你这是邀请我一起睡?”
    不然呢?
    林诺看看墙角的椅子,难道让杨默这个伤者睡椅子?
    杨默笑的嘴角高高扬起,眼底满是戏谑,“既然你这么盛情邀请,我要是推辞多少显得我不识抬举了,我来了。”
    林诺:“……”
    所以,她被调戏了?
    杨默绕到另一侧上了床,动作间扯到伤处,他抿着嘴没发出声音,在病床躺下,然后想慢慢侧躺,从背后抱林诺。
    然而他实在低估了肋骨的重要性,也高估了自己。
    翻到一半疼的不行,又闷闷的平躺回去。
    即便是关了灯,可夜里实在太安静,一点点悉悉索索的声音都能听的很清楚。
    当然还有杨默那声努力克制住的吸气声。
    林诺心里酸的厉害,“很疼吗?”
    “没你想的那么疼。”杨默说。
    林诺知道他说谎,犹豫片刻,小心翻个身脸朝着他,头凑在他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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