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五天内,韩笠用那道画着小剑的符箓,开始练习驱物术,同时还抽出时间,用许多催熟的名贵珍惜的千年药草,配置了数份丹药。
    他施展“驱物术”把那道符箓化为一道灰光,控制着它在谷内不停盘旋飞舞,直到全身的法力耗尽为止。随即静静地闭目调息,让法力缓缓的恢复,等法力一回升到正常水准,韩笠就再次驱动符箓,反复不懈地练习起来。就这样,韩笠不停地重复着练习,偶尔停下来思索片刻,这种枯燥单调的训练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他认为已初步掌握了“驱物术”的实际运用要领后,才正式结束。
    在实际控制灰芒飞舞时,韩笠发现这符箓所化的灰光,虽然锋利无比,几乎无物不切,并可随他的手势而飞起攻敌,但仍有一些不小的限制。其一是驱动这灰光实在是太费法力了!以他这样修炼长春功到了第八层的水平,若是使用完整版的火弹术,足可以连续不断施展上百次,但驱使这符宝时,只能维持一刻钟。
    现在看来,当初金光上人并非不想一开始就使用灰芒,而是他法力太有限了,能够驱使这符箓的时间少得可怜。故而当初韩笠夺取此物时,才会如此轻松。
    除此之外,这灰芒符宝飞起伤人的距离有一定的限制,只能在以韩笠为中心的二十丈内,被操纵自如。出了此范围后,它就会迟钝僵化,时而失灵。
    以上两个缺点,韩笠认为自己法力精进时,可以渐渐改善。但第三个问题,则是符箓本身的致命缺陷。
    韩笠发觉,这符纸上所画的灰色小剑,其散发的寒光正随着符箓使用的次数增加而慢慢地变弱,也就是说,这符箓有一定的使用次数和时间的限制,最终会完全报废。
    这也是他稍微学会驱使灰光,就立刻停止了练习的原因。毕竟这灰剑符宝可谓是他现在最强的攻击手段,还是留在关键时刻再使用为好。至于那金光罩的符篆,应该也有同样的限制,但他暂时不知道使用口诀,只好把它妥善的藏好。
    就这样到了第五天时,韩笠刚把不见人的招牌摘下,厉飞雨就屁颠颠地闯了进来,并且一见到韩笠,就把对方被妖魔化的传闻话,夸张地讲述给他听。
    这些流言蜚语,让韩笠哭笑不得。他只能板着脸,脸上有些郁闷的样子,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终于停止了大笑,厉飞雨慢慢收敛起了笑容,开始用郑重的口吻对韩笠说道“我到这里来的原因,你想必应该猜到了几分吧!”
    “嗯!不就是那些大人物放心不下我,让你来探探我的口风吗!”韩笠无所谓地淡淡说道。
    “嘿嘿!你知道就好。”厉飞雨如负重托地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你打算让我这位好友,如何向那些家伙交差啊?要知道,他们为了收买我,已许诺把我这位外刃堂副堂主,给扶正了。”厉飞雨随即又嬉皮笑脸起来。
    韩笠漫不经心地懒懒说道“看来不和那些人见上一面,把一些事情给说清楚,他们是不会安心的。这样吧!你回去就和王门主说,明天中午,我会亲自去落日峰见他,让他不必心急。”
    “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交差了。”厉飞雨耸了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接下来,韩笠和厉飞雨胡侃了一会儿,甚至韩笠还近距离表演了“火弹术”给这位好友大开一次眼界,让其羡慕了好半天。没多久,厉飞雨就告辞离开了山谷,回去向王绝楚等人交差了。
    韩笠站在屋门口,复杂地凝望着厉飞雨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了老半天,忽然间他神秘一笑。
    第二天一早,韩笠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落日峰,悄悄潜入到了王门主的房内。
    王绝楚一醒来,见到自己床前直直站立着的“韩大夫”时,脸色奇差无比,但他还是很快硬挤出了一些笑容来,有些不自然地问道“韩大夫怎么来了,没有远迎还望见谅!不是说好午时才会面吗,阁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韩笠冷冷地看了王门主一眼,这一眼让王绝楚浑身寒毛耸立,如坠冰窟。
    眼见对方流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韩笠不禁有些得意。这一眼正是施加了“天眼术”才有的特殊效果,可以对普通武者造成精神上震慑,使其心慌意乱,有些类似江湖上流传“摄魂术”的奇功。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早上来的话,可能大家头脑比较清醒一些,不会做出什么让对方不愉快的事。”韩笠脸上有些玩味的表情,口气却有些不善。
    一听这话,王门主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自打起鼓来。
    昨天王门主和门中高层接到厉飞雨的汇报后,一些高层就以这“韩神医”过于危险、不好控制为由,提出要在会面时做些手脚,趁机杀死他的提议。
    但这个建议,遭到其余高层竭力反对。他们认为此举太过危险,失败后容易遭受对方的反噬,认为应该先和对方谈过以后,再做定议。
    意图立即下手的那些,就以时间拖长了会夜长梦多为理由,给予激烈驳斥。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说他太过危险,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暗地里还是想要图谋他的修炼法门,打算从这位“韩大夫”身上捞取好处罢了。即使那些反对的,恐怕也抱有相同的念头,只不过他们采用的手法比较温和、隐蔽而已。
    两方当着王门主的面,争得面红耳赤,一直到快散会前,还在喋喋不休的争执着。
    最终还是那王门主的灰衣师叔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说了一句话,顿时让争议的双方立刻安静了下来。
    “你们杀掉这位韩大夫,难道就不怕其长辈找上门来吗?”灰衣人的这句话,如同一桶凉水一样,立即浇醒了利令智昏的高层们。
    “是啊!对方如此年轻,就这般厉害!肯定还有神仙之流的长辈,如果冒然害死对方,当其长辈找上门来时,岂不是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在明白这点时,原先主张下毒手的统统改变了口风,即便还有一两个利欲熏心的仍试图坚持,但以温和方式对待“韩立”的意见还是被统一了下来。
    现在对方突然说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自然让王门主有些心虚,以为对方神通广大,得知了昨天争执的内容,对他加以警示。
    但王绝楚作为一门之主多年,城府和阅历都非比寻常。他很快就摆脱了天眼术造成的影响,神色恢复了正常。
    “韩神医何出此言?本门上下可都是对阁下感激不尽的。”王绝楚心中合计了一下,还决定探探对方的口风。
    “可我怎么听说,好像有人要对我不利啊!”韩笠冷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王门主先一惊,但看到他没有发怒的迹象,稍微放下些心来。对方既然没有发怒,而且独自来见他,看来双方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
    “韩神医可能有些误会了,昨日时本门的确出了几个忘恩负义的败类,但阁下请放心,他们早已被拿下严加看管了,本门绝不会做出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王绝楚暗自掂量一番,大义凛然地说道。
    韩笠听了此话后,心中冷笑不止。他可是读过史书的,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拯救了七玄门,就会让整个门派上下对他心存感激。古语可是有言“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难测。”那些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却被鸟尽弓藏、过河拆桥的功勋武将可不少数,此类例子不胜枚举,足以让他警惕。故而他一直提醒自己要谨慎小心,有备无患。对这些枭雄来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动心,忘恩负义、六亲不认什么的,真是如同家常便饭而已。
    这亦是他一大早就来见王门主的原因。即使他是修仙者,实力比他们高上许多,但还是有许多方法防不胜防,可以置他于死地。
    安全起见,他特意提前了半日时间,偷偷独自来见这位王大门主。
    “废话我不就说了!和阁下见过此面后,我就会离开此地,远走他乡,很可能再不回彩霞山了。离开之前,我想和门主做一笔互惠的交易。”韩笠直视着王绝楚一会儿后,忽然神秘的说道。
    “交易?”王门主先是一愣,随后纳闷起来。
    “自己和这位韩神医,有什么交易可做?”他心中不禁忐忑。
    …………
    当中午时分,到了原先约好的见面时间时,“韩大夫”并没有出现在落日峰主殿,反而是王门主精神抖擞地踏入会场。他当场宣布对方已离开彩霞山,不知所踪了,估计对方会离开镜州,甚至越国,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闻听此言,在场的这些各怀心思的家伙全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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