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四十九层自己的床榻上醒来已是十日之后,将冗杂在脑海中的记忆挥之脑后,从床上起身离开房间后,木九卿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正拿着自己撰写的一卷卷书册为自己的女儿细心讲解着的明月。
    “看来那三枚活佛转生丹确实有奇效,这才十日未见,你的修为就已经恢复了**成了,看来过不了多久,你就能亲手去解决隐藏在王朝内部的隐患了”,从房间中离开,看到那一抹平淡宁静的清丽,木九卿眉眼之间闪过极致的温柔,回过神后却是笑嘻嘻的走至明月母女两身边挑了个位置坐下,伸手摸了摸明月那因容颜不老从而顺滑光泽的长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才从沉睡中醒来,而且那仅剩的魂魄却将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所有事都看在眼里,若是轻易动怒,我可不保证能再护你一次,你呀!就好好的陪着冷月,将这个你丈夫留给你的最后一件东西好好的,完完整整的放在心里,至于恶人,向来都是我来当的,不是吗?”
    木九卿没有给明月开口说话的机会,对明月周夙这对恩爱夫妻极为了解的他自然知晓眼前的女人定然担心自己抽离魂魄记忆后是否会因此受伤,他可不会给对方这样一个担惊受怕的机会,而且真要说来,这一次为了救助明月,能够让她从沉睡中醒来抽离了第四世的回忆,本该是元神重伤,陷入假死才对,却阴差阳错的将道心第四层的封印打开了大半,从第四层封印中涌现的那一股清凉的力量使得重伤之下的他抑制住了脑海的疼痛,渐渐地,那被抽离的魂魄居然就如此轻易的被那第四层封印中的神秘给填满缝补,以至于不过十日时光,他就从昏迷中醒转,而且还没有感到任何缺胳膊断腿的不适。
    可是向来肆无忌惮的明月根本不吃木九卿这一套,修为境界本就处在至高的她不过小手一摆,只见数条锁链凭空出现将她面前的木九卿捆绑束缚在了原地,做完这一切后,明月放下手中的书简,摆着那柳腰走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人儿的面前,用那薄唇清香缓缓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那神奇的道心为你缝补了灵魂上的缺陷,这一次就算我醒了,你还能醒过来吗?你真是个傻子,为了周夙不惜日日夜夜的处理家国事务,为了他的王位不辞辛劳的创立揽月楼替他抹去其前进路上的无数的绊脚石,到了最后,为了周垣更是劳神劳心,却落得个被撒地出门的结局,如今为了我,又抽离一缕魂魄不顾自己,木九卿啊木九卿,你可真是傻子···”
    “臭女人,敢骂我傻子!”,木九卿好笑的瞪了明月一眼,随后望了望明月身后好奇的往这边瞧的冷月,回过头来,再看着神色似乎极为认真,不容置疑的明月,本该消失不见的记忆却如春风徐来,再一次的浮现在他的心头,从遇到眼前这个叫做明月的女人开始,这个‘生而卑贱’的女人除了在周夙面前,对于那些个朋友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好兄弟模样,虽是女儿身,却也渐渐与回忆中的那道英姿飒爽合二为一,这让木九卿不得不选择举手投降,只得在女人的淫威下开口求饶:“行行行,就如你所说,我木九卿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但是在你实力尚未恢复,还未炼化活佛转生丹的全部药力前,就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里陪着冷月,接下来的事儿我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至少在周垣背后,还隐藏着一尊至毒邪恶的存在!”
    这下明月倒是很听话的没有继续开口反驳,而是放任木九卿离开四十九层,但在木九卿叫上紫珺焱一同离开揽月楼之后,明月与冷月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一抹笑意后便脚踏虚空,一道虚影闪烁之间便离开了揽月楼,直接跟在了木九卿的身后,一起去往了被王朝设立为禁地的思过崖,在那思过崖的狂风暴雨的断崖之巅,她那被**充斥着染红了内心的亲生儿子便在那经受风吹雨打。
    “周垣,你可曾在这思过崖想到过后悔?”,在紫珺焱的保护下,在抽离了魂魄又被缝补之后稍显虚弱的木九卿却也不怕来到这里之后会发生什么意外,于是在走上思过崖的山巅,看到被千年玄冰冰封的周垣后,木九卿走上前,看着面容依旧狰狞的周垣,心中的怒气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想要喷涌而出,但他还是强忍着直接将周垣手刃的冲动,以最为冷静的语气问道:“周垣,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自然不可能会变成如此无恶不作,只思**的禽兽畜生,想必你的背后,或者说就在那皇宫内院之中,一定有那么一个能够让你信任的人儿在引导着你,对吗?”
    “哈哈哈哈!九卿叔叔,真不愧是父亲当年最为信任的首辅宰相,无论是学识还是修为境界,都是万中无一,天之骄子,但是我周垣并不需要你,我是王,是主宰万里疆域的王!”
    被断去四肢,废除修为的周垣显然早已疯魔深入骨髓,对于木九卿好声好气的劝告那是一字不听,更是一句话都不曾说在点子上,如此癫狂无礼的模样让木九卿无奈,却又不能对这个好友的亲生儿子施展足以让一人成为痴呆傻的窥魂术法。
    轻叹一声,木九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狠厉,对着头顶席卷着狂风暴雨的天空轻声道:“倒是我辜负了周夙的期望,看来,在这个世界纵横万万年的唐王朝,成与我手也毁与我手啊!”
    “周夙他不会怪你的”
    木九卿的话音刚落,明月那妖娆美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劝慰的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明月冷着一张脸走到了自己那被冰封的儿子周垣跟前,看着本该儒雅温和,学富五车,爱国爱民的周垣,王朝的帝王,伸手就是一道穿透了千年玄冰的凌厉锋芒,直到周垣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木九卿才发现,他如何失望也比不上明月的心碎,身为人母却狠下心来对自己的儿子动手,究竟要如何的铁石心肠,但他看不到明月心中的悔恨,而是更加坚定着那无名怒火。
    “你可知道唐王朝这万里疆域是谁帮你打下来的?你可知道你那王座是谁帮你据理力争下来的?你可知道你这条命究竟是谁日日夜夜的在守护着?”,学着尚且年幼时,自己所在那一座府邸的主人对下人的惩罚之法,明月一边厉声呵斥着一边用自己手中的那一柄漆黑的短剑在周垣的脸上刻着道道流落鲜血的伤痕,当周垣的苍白的脸上渐渐写出一个‘罪’字后,明月才停下手中动作,转而回到了木九卿的身侧,抬起头看着面色早已憔悴了不少的男人说:“无论是为了周夙还是周垣,都不值得,如今周夙身亡已久,这可有可无的王朝就任你处置,就算要它泯与世间,那也是气数已尽,只要揽月楼还在,那么我与周夙,你与我们的家就还在”
    “木九卿,放手去做吧,就算要杀多少人,我明月还是与以前一样,伴随在你的身边,为你斩下那一个个肮脏不净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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