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思邈!从仙圣山再度开山立派的时候,你曾与京瑜畅谈甚欢,但或许有人觉得你是个关爱后人的长辈,但你的心思不可谓不歹毒,若再不肯说实话,等帮你的人来了,就让你们一起向曾经的年家赔罪!”
    从仙圣山离开直到年家祖宅,木九卿心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当木长歌一意孤行离开仙圣山去寻找杀手洪楼所在的时候,仙圣山周围便出现了数量极多的黑衣杀手,这些杀手之中修为最弱的也有六道合一境圆满,而修为最高的足足有那长生境后期的境界,再加上其人来势汹汹,数量众多,木九卿能在背靠仙圣山这座还是‘累赘’的门派依旧将来犯杀手一一诛杀清除,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而当他来到年家,想要找他们那个隐居在祖宅中的仙时,却是受到的拒绝,就算木九卿明示了自己的身份与目的,那年思邈依旧不从,这样木九卿能有好脸色好脾气嘛,当下就将年家祖宅给夷为平地,逼着年思邈这个老头子向他的‘朋友’传音求救。
    原本打算直接掀翻整座年家祖宅将那年家的仙给找出来的木九卿突然转念一想,自己若在那年家的救援来到之前就将年家给毁了,那么他岂不是事倍功半,颗粒无收?他自然是清楚木长歌自行前去会遇到谁,现在他也从俏红袖那得知了木长歌,青麟正在返回仙圣山的路上,而那境界为仙的洪楼楼主正在朝这里来,这让木九卿打算来个一石二鸟,事半功倍,好让自己能够一举诛杀再世的另外两位仙人。
    “九卿公子,您就算将整座宅院翻过来,老身也帮不了你呀!老祖宗那是在世仙人,就凭我一个长生境的修士要如何知晓祖宗现在何处啊!”,比起木九卿那宛若官场大佬的模样,年家现任家住年思邈就显得较为谦卑恭敬,更是跪拜在木九卿面前,还称呼上了‘您’,如此一顶江湖前辈的大帽子就这么被他盖在了木九卿的头上,用自己那白色眉头下的双眼撇着神色冷淡的木九卿,年思邈一边喊着冤枉饶命,一边颤抖着嗓音示弱道:“老身曾与诸葛幸是好友,九卿公子怎可污蔑老身是对那仙圣山有什么非分之想呢,更何况,京瑜才入主山门,我身为长辈本就应当匡扶协助,也不曾有公子您所说的歹毒心肠呐!”
    不得不说,能够经历千古之后还活跃在九州之上的老一辈们,都是心思活络,看透世间冷暖的老狐狸了,哪个不是冠冕堂皇,说辞各有千秋的能言善辩者?特别是这些顶级宗门家族的主事人,不仅要维持家族鼎盛繁荣,还要与外界豪强保持来往,若不是人精儿哪里能行?而此时的年思邈便是这样一个人,他对木九卿的了解该算在诸葛幸那一辈的头上,诸葛幸有多了解木九卿,那么他年思邈就有多了解木九卿。
    年思邈知道,这个看似年轻,实则岁月跨度足足几个轮回的少年的心中是无法容纳仙的存在的,反而中意那江湖情义,天地生平,最见不得的便是偷奸耍滑,作奸犯科的人,但是以往的日子里木九卿与他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来算是相安无事,但在那仙君洞府开启之后,他便发觉这个年轻人居然开始大肆的寻找幸存的仙人,更是借助他人之手铲除了不少被安插在暗处的棋子,如此可怕的速度与决断能力,让年思邈深信不疑,觉得木九卿就是站在棋盘另一边与其博弈之人,而且招式变数上对方似乎还略胜自己一筹,如今在这样的威逼利诱之下,年思邈也只能拿江湖道义来,企图压倒木九卿,让其离去。
    但对方似乎不为所动,只是盯着远处的那一缕阳光,并未回复年思邈那斥责般的喊冤。
    “年思邈你可知道你与之合作的人究竟是谁?”
    “不!我想你是十分清楚他是谁的,对吗?”,虽然并未回头看着年思邈,但木九卿自顾自的说着,“你不仅知道他的身份,还被他提出的条件所诱惑,毕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仙呐!就连你们年家也不过出现了一尊仙人,而人家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拥有杀手千千万的洪楼啊!”
    “九卿公子,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年家可是九州有名望的大家族,就算是公子您,也不能妄自揣测诬陷!”,紧随着木九卿开口,年思邈低垂的脑袋上,双眼之中闪过一丝老奸巨猾,却并未注意到并未回头看着他的木九卿眼前同样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但既然年思邈这么开口了,那木九卿也不能不继续说下去不是?木九卿当即回首用手指着年思邈颤巍巍的呵斥道:“你居然还知道自己是年家之人,如今你执掌年家生杀大权,年家上下何人不敢听从你的话,更何况你的上头还有一位仙为你撑腰,但你真的以为我找不到你与杀手洪楼勾搭成奸的证据吗?”
    就在这样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呵斥,喊冤中,木九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已经清晰的感知到本该全速来到这里的洪楼楼主突然停下脚步躲藏在一处树林之中,如此拙劣的表演木九卿怎会不知道那暗中隐藏的打算?年思邈分明已经将自己宅院中于洪楼有关的一切事物都给清理的一清二楚,如今他想要当面拆穿年家的阴谋,需要的便是找到洪楼楼主当面对质,但他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传音入密,心中冷哼一声,木九卿清冷的声音开始回荡在年家宅院的废墟之上。
    “年七七,你要是再不出来,这偌大的年家我可就真的将它毁掉了,你应该不想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万贯家财就这么被我处理了吧?”
    “似乎你的后人还不知道我究竟是谁,敢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年七七,若你再不出来,年思邈这个人,我可就先斩后奏了!”
    不等其他人,也不等年思邈回应,只见木九卿的心口慢慢飞起一卷墨色书画,那卷刻画了山川河流,皇朝战争的画卷在离开木九卿的胸怀时迎风暴涨,在慢慢悠悠的飘到虚空之上当着那顶上的太阳一再伸展,最后竟是化为一处巨大到足以覆盖小半个西川的图卷,而在图卷完全展开,显露其中的图画后,年思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灵力骤然一缩,吸收天地灵力的速度也是缓慢下来,身体四肢更是无法动弹,这让原本怡然自若的他变得惊慌失措,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这种阵法其实是用于禁锢对手,防止对手吸收天地灵力从而逃脱的隔绝阵法,而年思邈亲自传音请来的帮手此刻就在这阵法的笼罩范围之内!
    “这是传说中,落云皇朝百年心血融为一体后才堪堪炼制出来的灵器,千里江山图?果然是非凡之器,居然能够将长生境修士的灵力流动控制!”,年思邈咬牙切齿,他认出了此图是为何物,也明白这等灵器不是他就能抵抗的,寄希望于洪楼楼主的他只好开口求饶,以拖延时间,好让那位仙找到脱离的办法。
    年思邈的算盘若是放在平时,木九卿或许会中招,但是木九卿就是木九卿,他不是其他被年思邈与洪楼楼主欺瞒后死去的傻子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神秘的,修为尚可的年轻人罢了,但从未有人真正的了解过他,而且,如今木九卿早已掌握年家与洪楼杀手的私通证据,前来的目的一是为了让年家主动认错,好免去全族诛灭之罪,二是引出那洪楼楼主,一举诛杀,免得再让他给自己添乱。
    但跪拜在下的年思邈却依旧死不悔改,打死不认,木九卿眯着双眼,灌输进入千里江山图的灵力越来越多,形成的阵法所覆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很快就能将一半的西川尽入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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