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在金城花园重遇冯栏,出道一年多,我一门心思经营自己的小生活,处处与人为善,从不跟人结仇,到头来,居然有人为了抢我女朋友,找降头师杀我。
    狗急了还跳墙呢!
    苏老板屡次挑衅,我都没想过让冯栏办了他,他反倒找个小降头师就想弄死我,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我要是这么好杀,早被鬼被妖被张天豪搞死一万遍了。
    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谁也别想干掉我!!!
    我低声问冯栏:“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帮我干掉他们,行不行?”
    冯栏讶异道:“这有啥行不行的?我暂时不给你解降,就是要帮你对付他们呀,姓苏的欺人太甚……”
    我正要表示感动。
    冯栏义愤填膺道:“欺人太甚,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死了谁给我养老送终?”
    “别他吗占我便宜,杀人这事你经验丰富,你想个办法吧。”
    “你他吗才经验丰富呢!”
    冯栏瞥一眼张玲,见她没有反应,这才小声跟我商量起来:“用法术杀人的特点就是隐晦,一般人还没察觉咋回事就挂了,警察也查不出证据,但要说效果,其实不如真刀真枪来的迅速,所以咱们要扬长避短,利用隐蔽这一特点,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就像现在,咱们发现宋恩,他没发现我,他就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搞到苏老板的头发或者贴身衣物,送他俩一起见阎王爷,这样才能不惹人怀疑,永绝后患。”
    瞧瞧这经验,真他吗丰富。
    我问他,具体需要怎么做?
    “宋恩好解决,只要找到他的下落,趁他用灵降对付你时,我在附近用金光咒帮你护身,他遭到法力反噬,我再用诛杀邪祟的咒语,他当场就会嗝屁,麻烦一点的就是苏老板,咱们得搞到他的头发或者贴身衣物,我用钉头符把他钉死,有个七八天时间就够。”
    说完,冯栏得意一笑,似乎挺喜欢做这种事。
    难道是手掌生杀大权的快感?
    我说:“七天也有点长,我想让他看不到今天的夕阳!”
    “那你跟蒋先生借辆车,撞他去吧!”
    冯栏说,落降施法有很强的技术性,即便同一种法术,操作的手法不同,使用的心咒不同,效果也因人而异,宋恩的灵降能在一夜之后对我下手,也许他做降头粉的材料霸道,也许我满脑子想着小雅,被他趁虚而入,也许他所学的修法心咒,对灵降有很强的加持作用。
    各人有各人的特色。
    冯栏说他的钉头符一旦钉上,目标会持续偏头痛,和生病一样,不会怀疑自己中了法术的暗算,直到七天后脑袋爆开而死,即便目标察觉,也只有修为高于冯栏的法师才能化解,绝对是稳妥安全的必胜杀招。
    只是这贴身衣物实在不好搞。
    我问:“要不让丹增来试试?他那个破骷髅头也挺厉害,对着苏老板念五分钟就可以了。”
    这句话惹毛了冯栏。
    他叫道:“靠,当初我就说不能给你介绍其他法师,否则你早晚跟人跑掉,果不其然,现在你翅膀硬了,有事没事就是丹增长丹增短的,你找他去吧,老子回家呀。”
    “别别别,我随口一说,怕你受伤才想让丹增来顶雷,别吃醋嘛,快坐。”
    “我吃你的醋?我呸,我嫌你恶心还来不及!丹增是走狗屎运把那位老板留在河北,才能用梦游咒强行催眠,要是人家回了家,随便从哪个神像下经过就会有异常反应,你们的诡计就露馅了,苏老板身边有个宋恩呢,你让丹增来下梦游咒试试。”
    提起河北的事,我忽然想起那位死掉的陈老板就是温州人,张玲的老乡,我偷瞟她一眼,应该没有听到。
    既然如此,就按冯栏的计划做。
    还得请蒋先生帮忙,让他约苏老板出来洗个澡按个摩之类的。
    冯栏却说:“最好不要,我问你蒋先生是否可靠,是他知道咱们和苏老板有仇,一旦苏老板出事,他肯定怀疑咱俩,倒不是需要他帮忙,即便他是自己人,也没必要往他手里送个把柄不是?咱想办法去苏老板家偷吧,你有这手艺不?”
    “你说呢?”
    冯栏稀奇道:“你在金城当了两年保安,就没学会开锁撬门的本事?你是怎么溜进朱姐家的?”
    “我会开女人心头那把锁。”
    冯栏阴阳怪气说:“是么?怪不得你有俩老婆呢,真牛逼……既然如此,只能找阿发仔帮忙了,毕竟咱救过他的命,我看他也不像个多嘴的人,你就说咱们要做事,不想连累蒋先生,让阿发仔不要多问,给咱们介绍个干这事的人。”
    我看看表,凌晨三点,就给阿发仔发短信,请他起床后速来酒店,有要事相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张玲占了一张床,我和冯栏挤在另一张床上补觉。
    我俩躺下不久,张玲开始唉声叹气,没一会又把被子踢开,四仰八叉躺着,自言自语:“哎,玉体横陈,不知道要便宜谁了……哎,好烦,想被人抱着睡……”
    我俩憋着笑,没搭理她。
    张玲坐起来气愤道:“你俩是男人么?玉皇大帝给我送来俩同性恋?”
    我问:“你老公为啥和你离婚?”
    “找了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呗。”
    “所以你出来报复他?”
    “报复?他也配!姐还得谢谢他还姐自由,小帅哥,刚才听你们说,是有人抢你女朋友,还要用降头术杀你?过来给姐讲讲怎么回事,姐安慰你。”
    “我撒尿照了,我不是帅哥,而且你这招不新鲜,只能骗骗十八岁的我,现在我长大了。”
    张玲不屑道:“小样吧,谁稀罕你似的,舒心老帅哥,你真的会法术嘛?过来给姐……”
    “滚蛋!”
    翌日清早,阿发仔登门。
    我问他怎么起的这么早?
    他说打了一晚牌,还没睡觉。
    进门看到正在洗漱的张玲,阿发仔赶忙往里看,确定只有一个女人,他吃惊道:“小吴西虎……你……你们玩的太开放了吧?”
    “别误会,这是隔壁的房客,昨晚出了点意外才到我们房间住。”
    我刚说完,张玲叼着牙刷出来,边喷牙膏沫边说:“老板,三万块,谢谢惠顾。”
    阿发仔更加吃惊:“三万块?你怎么不去抢!你最多八百,两个人给你三千就了不起了!”
    “你吗的,老娘哪里不值三万了?你的眼睛是从马桶里捞出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黑衣阿赞8
    跟我们在一间屋里睡了一觉,又跟冯栏吵了大半夜,张玲放飞自我,在我们面前口无遮拦,彻底抛弃了女人的矜持和羞涩。
    我让阿发仔别跟她一般见识,到沙发坐下,简短说了宋恩是降头师,给我落降头,害我两次险死的经过。
    阿发仔表情凝重,说我们是他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尽管开口。
    我请他帮忙找个妙手空空之人,去苏老板家偷东西。
    阿发仔说偷东西没问题,他手下的乐色(垃圾)就能办,但他劝我们不要瞒着蒋先生。
    “我觉得最好不要,蒋先生的人脉很广,很有实力,万一有什么麻烦,他可以帮我们摆平,而且你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他不会袖手旁观,可如果你们把苏老板做了,蒋先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反而会影响你们之间的信任,你觉得呢?”
    是否告诉蒋先生,其实我无所谓,是冯栏和他没有太深的瓜葛,不愿意让蒋先生知道我们的阴私事,但我们在佛山只有这一条线,阿发仔开了口,冯栏思索后,只能同意。
    阿发仔先给他手下的乐色打电话。
    这位乐色哥是河南人,年纪跟我差不多大,阿发仔说我应该见过,上次张天豪的事,他卧床养伤,蒋先生领的那一票小弟中就有乐色,但我没印象了,我只记得长毛阿鸭。
    阿发仔说这位乐色哥小时候在少林寺下的武馆学过武,轻功很厉害,没有电影里飞檐走壁那么夸张,就是跑得快跳得高,可以翻墙越脊,乐色也是在老家伤了人,逃到缅甸混赌场,然后天天琢磨老板的保险柜,最后练出一手开门撬锁的绝活,偷钱跑路时,被阿发仔收了小弟。
    乐色以前不叫乐色,人们都管他叫小河南,是跟着阿发仔到了广东,喜欢上一个正经姑娘,叫了几个兄弟拦住姑娘当众表白,被姑娘骂一句,你真是个乐色,于是有了这个外号。
    跟乐色联系好,又约了蒋先生上午十点见面。
    这当口,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的张玲回来,她穿着白色长袖和浅蓝色牛仔背带裤,扎个丸子头,显得年轻不少,调皮又可爱,我和冯栏不由多看两眼,也是和前夜的反差造成的。
    张玲却觉得自己挺美,得意洋洋的哼一声,摸出根女士烟,靠在写字台上优雅的抽了起来。
    阿发仔以为她跟我俩关系不错,就没有避讳她,对我们说:“那就这样定了,跟蒋先生见了面,让他联系苏老板,咱们去医院探望潘先生,夜里约苏老板吃饭,咱们拖住他,让乐色仔去他家走一圈,最好是双管齐下,吃完饭再去唱歌按摩,买通陪酒的小妹拔他两根头发,你们觉得呢?”
    “那当然更好。”
    旁边吞云吐雾的张玲突然问:“你们要色讠秀?”
    冯栏问:“你有想法?”
    张玲一甩刘海,吐出一股烟,十分潇洒的说:“要不我试试?”
    我们不无震惊的看着她。
    张玲得意道:“别这样盯着姐,姐是良家妇女,但为了帮你们,姐豁出去了!”
    冯栏很不给面子的说:“你想多了阿姨,跟良家妇女没有关系,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你吗的,冯舒心你欺人太甚,老娘跟你拼了!”
    其实张玲有几分姿色,虽然模样一般,但身材保持很好,前凸后翘,尤其是皮肤,又白又细,一身的细皮嫩肉,但冯栏也没说错,色讠秀这种事跟她的距离,就好像美国亿万富翁请我去拉斯维加斯设计赌场风水局。
    再荤素不忌的女人,也受不了别人说她丑,张玲扑上去就挠,冯栏抱头乱蹿,只能承认她国色天香,我见犹怜,还跟张玲留了电话,让她在酒店等着,夜里请她出手。
    这趟来佛山,我和冯栏没拿太多行李,一人背个单肩包。
    临出门前,冯栏让我把东西都带上。
    出了酒店,冯栏将张玲拖进黑名单。
    家里跟蒋先生见了面,乐色仔也在,我以为他又撬保险柜又被女人骂,应该是个贼眉鼠眼,猥琐矮小的贼偷模样,没想到还挺帅,一米七五的身高,体型清瘦,模样俊朗,干干净净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但是他不能笑,他那俩眉毛会动似的,笑起来眉毛一挤,眼睛一迷,就感觉他朝你挤眉弄眼,在调戏你似的。
    跟蒋先生说了宋恩的情况。
    蒋先生勃然大怒说,苏老板动他的客人就是不给他面子,何况我帮过他许多忙,他一定帮我出这口气。
    就按既定计划执行,蒋先生联系苏老板,再去医院探望小雅她爸,趁机约他吃晚饭,而冯栏灵机一动,又带我到小诊所包扎胳膊,装作夜里摔伤的样子,在苏老板面前示个弱。
    下午三点,重症监护室外,冷着脸的苏老板姗姗来迟。
    一见我吊着胳膊,他顿时露出笑脸,问道:“咦?小吴你的胳膊怎么了?”
    “昨天晚上梦游了,差点从楼上跳下去,幸亏和朋友住一间房,被他及时拉下来,哎,真晦气。”
    “你还有梦游的毛病呀,那可得多注意了,免得将来梦游杀了人可不好收场。”
    蒋先生说:“老苏,联系一下里面,再让我们看看潘先生,这都几天过去了,还查不出到底得了什么病嘛?小雅什么时候回来?”
    苏老板一推六二五:“这就得问小吴了,他是小雅的未婚夫,他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而且泰国是热带国家,有许多咱们这没有的植物昆虫,感染源查起来比较麻烦,但只有查清感染源才能对症下药,急也没用,你说是吧。”
    苏老板说的认真,让我纳闷他到底知不知道小雅她爸中了降头,如果知道,为什么不让宋恩解降?还是冯栏看走眼,她爸根本没中降头?
    我决定好好问问小雅她爸。
    可苏老板打了电话后,监护室的医生出来说,潘山伤势发作,不停抓挠,刚给他打了镇定剂,正在昏睡中,可视电话也只能看看样子,不能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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