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齐姐说完,黄小文唰的蹦起来,站在沙发上破口大骂:“你什么你?骚狐狸最臭了,离着十里地都能闻到你们的骚味,快滚吧,我要被你们熏吐了,你不走是吧?我拿水冲飞你们!”
    说着话,黄小文就把自己的裤子脱了,我抓住胳膊让他冷静一点,却见他低头朝我眨眨眼,我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黄小文却挣开我的手,将裤子脱到脚腕,露出那没长毛的小又鸟又鸟,瞄准齐姐一挺腰,“嗖的”一股子尿了出去。
    齐姐原本要站起来跟黄小文吵架,可她刚张嘴就赶上黄小文开火,劈头盖脸被尿了一头,齐姐尖叫一声,捂着脸后退几步,而黄小文这一泡尿还有卸妆水的作用,齐姐抹两把脸,妆花的不成样,就看她跟个女疯子似的叫骂着,抓起小马扎要跟黄小文拼命。
    我赶忙拉架,抓起沙发垫子堵住黄小文的呲水枪,不顾他的抗议,硬把他按在沙发上,又挡在中间,对齐姐说:“别别别,别激动,这小子发疯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你要想撒气就打我吧,我结实,抗揍,打孩子可犯未成年人保护法呢……”
    我没命的当和事佬,黄小文这惹祸精却藏在我身后朝齐姐做鬼脸,吐舌头,不停骂她是骚狐狸贱狐狸,全身冒臭气。
    得亏齐姐还有三分理智,虽然被气的脸皮发青,浑身哆嗦,却没豁出去跟我们拼命。
    而她瞪着我俩喘一阵喘气,突然变了一副沙哑的腔调,老太太般的嗓音对黄小文说:“你个成天拜年,没好心眼的偷鸡贼,屁股上长个臭包,放个屁能熏晕十里地的活人,你还有脸嫌别人臭?”
    我头皮发麻,心说这是被胡八小姐借位附体了?就掏出圣灵真君符宝,准备念咒吓唬她。
    黄小文则从我身后跳出来,回骂道:“我偷你家鸡了?回去问问你妈和你姐,我什么时候偷过她们?满身骚味,躲都来不及呢!”
    黄小文可还没提裤子,跳着脚和齐姐对骂,就看他那根光秃秃的肉虫子左右乱甩,滑稽又惹眼。
    齐姐不由得看了两眼,顿时冷笑起来,掐着小拇指尖,嘲讽黄小文:“啧啧啧啧,我当是谁,原来是毛都没长齐的黄丁点儿。”
    黄小文不以为耻,反而大大方方揪起肉虫子,极其不要脸的炫耀道:“羡慕吧?想要吧?连这个都没有你就闭嘴吧,有本事咱们过两招,你能赢了我,我把这个割下来送给你。”
    “呸,当牙签老娘都嫌细,你想怎么比划?”
    第三百一十三章 庙会6
    黄小文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尿了小半杯还算清澈的玩意,又用毛笔在裱纸上画一道古怪的符,打火机点燃,扔进杯子里。
    燃烧的符纸一进杯子就是砰的一声,迅速燃烧成灰烬,黄小文将符灰晃匀,满脸得意对齐姐说:“你别以为自己很厉害,有本事把这个喝掉。”
    齐姐表情变得凝重,却依然嘴硬:“喝就喝,怕你不成?”
    “那你倒是来拿呀!”
    “拿就拿,老娘才不怕你黄丁点儿。”
    齐姐接过玻璃杯却耍赖不肯喝,你一言我一语的跟黄小文拌嘴,直到黄小文划下道道,她喝掉这杯尿,黄小文退避三舍,她不喝,黄小文就去丫髻山找二奶奶告状,齐姐才受不住激,一梗脖子将尿灰干掉:“喝完啦,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黄小文没说话,笑吟吟望着她。
    不多时,齐姐的表情渐渐痛苦,她蹲着肚子蹲在地上,几声惨哼过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连哭带嚎满地打滚:“哎呦呦,疼死我了,你这小畜生的道行可真厉害,哎呦呦,我的腿被烧断了……胳膊也被烧断了……”
    齐姐的四肢没有受伤,可她在地上打滚时,胳膊腿却不属于她似的,被动的被躯干拖拽着甩来甩去,想必被黄小文的尿灰伤到了中阴身。
    黄小文见她吃够苦头,终于舍得提起裤子,问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从这个女人身子里出来,我就帮你接上胳膊腿。”
    “要你接?我自己也能接。”
    说完,齐姐扭着身子,白蛆似的蠕动到墙角,用肩膀顶着墙根想接上胳膊,徒劳无功。
    黄小文劝道:“别折腾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帮你接,你以后就是个废狐了,虽然这个女人花了你的钱,可也怪你不守规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不帮人家办事。”
    “谁说我没帮她?头一个月我就帮她勾了仨男人,是她假正经不肯牺牲色相,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前面听齐姐说自己红不了的原因是洁身自好,我还当她假正经来着,八小姐的话反倒让我对她另眼相看了,而八小姐还挺委屈,她说胡门的媚功是迷惑异性,是帮齐姐迷惑几个单凭自己姿色,根本勾不上的金主,再通过接受潜规则换取影视资源。
    齐姐却异想天开以为请到狐仙,导演们一见她就惊为天人,跪求她出演女一号,观众们也会被她美到无法呼吸,疯了心似的当她的脑残粉……
    这样说来,她俩还真是一场误会。
    不管谁对谁错,总归要解决这个事,黄小文还是以帮她接上四肢为条件,劝八小姐离开。
    八小姐死活不同意,非要赖在齐姐身子里。
    没说几句,这一黄一胡又开始骂街,一个比一个嘴脏,我几次暗示黄小文别跟她废话,直接办了她,黄小文无动于衷。
    直到李香头推门进来,一见满地狼藉,大惊失色。
    问明原委后,李香头对趴在地上蠕动的齐姐说:“这位仙家,事已至此,你就别怪小齐了,我让她再去你们堂子捐点香火,这个事就这样算了吧,你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也算一份善功,否则我们不会坐视不管,最后还是两败俱伤,你觉得呢?”
    齐姐想了想说:“不行,我要借她的身子玩个男人才肯走,我不能白折腾一场。”
    黄小文嘟囔一句:“真是骚狐狸,骚的治不住!”
    李香头叹口气,扭头对我说:“吴鬼,既然大仙非要做那档子事,要不你牺牲一下?”
    哎呦卧草?
    我当场跟他急了:“李爷爷你说什么呢,咱们可是几辈人的老交情,你让我做这种事?而且我有女朋友了,要是让小雅知道非下蛊弄死我不可……不过小雅人美心善,为了救人,她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但咱可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而且最多三天,我这小身子骨可吃不住狐狸精折腾……”
    没等我说完,齐姐一口唾沫吐到我脚下:“老娘要玩男明星,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猪头,丑的跟的洗脚盆似的,还三天?看你三秒就要吐了。”
    都说狐狸精饥不择食,瞎子李那耍皮影的祖宗有狐狸精喜欢,冯栏那圆乎乎的大脑袋有狐狸精喜欢,我得丑到什么地步才会被胡八小姐嫌弃?!
    我他吗差点委屈哭了,指着她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钻在齐姐身子里,老子看见你也得吐,叫你一声大仙还真把自己当仙女了?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这就叫人弄死你……我告你们啊,都别拦我,这骚狐狸说话太他吗伤人了!”
    李香头将我推出屋,安慰道:“去去去,院里散散心,你跟动物计较个什么劲?都不是一个审美标准,我就觉得你小子挺帅气,跟我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香头关上门跟齐姐谈判,我坐在院里的石墩子上抽烟,没一阵黄小文也出来,我旁边还有个石墩子,他却不坐,哈巴狗似的蹲在我脚边,一边抠指甲,一边仰着头,满脸好奇的看我抽烟。
    其实我和黄小文还没有正经交流过,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冯栏告诉我的,冯栏说黄小文就是五六岁的小孩德行,让我找点事逗逗他,可想到他是借位附体的仙家,我哪敢得罪,结果上午一见面,这小屁孩就朝我做鬼脸,吐舌头,我还真就不甘心对他毕恭毕敬了,后来又见识到他露着又鸟又鸟和八小姐对骂的场面,终于找到和他相处的方式。
    黄小文仰着头,我就往他脸上喷了一股烟,他立刻吸进去,还咂咂嘴品尝味道,最后得出结论:“一般!不如香火好吃,还有一股韭菜味。”
    中午李香头送来两个馅饼,让我和他一人一个,当时有个人在他屋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我怕凉馅饼吃坏他的肚子,就全吃了。
    我接话问道:“听冯栏说,你叫黄……”
    “我叫黄小文,丫髻山来的,身子是山里的小道童,被野狼吓丢了两道魂,招不回来,变成憨憨了,我平时就住在他身体里,这一次是冯栏出三十八万请我来坐堂,但我要在初一酉时前回去,冯栏年后有一道坎,你年底要闯命关,那个姓齐的女人命犯天狼,但是很旺你,所以我给她看事时叫你进去,你以后对她好一点!我说完啦,剩下的都是不能说的。”
    黄小文这一插嘴就是一箩筐话,听得我半天没缓过神,下意识问道:“我要闯什么命关?”
    第三百一十四章 庙会7
    “这是不能说的,而且我也看不清楚。”
    “冯栏的坎呢?”
    “快了,但同样看不清楚。”
    快了?
    也就说冯栏马上要倒霉了!
    我让黄小文把话说清楚,别说一半留一半,搞得人提心吊胆。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找其他算命的,能有我说的这么清楚?这还是看在咱们是自己人的份上,才冒着被打掉道行的风险,给你提个醒呢!”
    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意思再逼他,只等过完年冯栏回来再商量,便拍拍身边的石墩子,让黄小文过来坐:“行吧,咱说点别的,你坐上来,我要跟你好好聊会天,我对你很好奇呢!”
    黄小文没起身,依然蹲在我脚边,抱着我的小腿说:“不用,我就蹲着吧,来前在山里碰到一只野狗,把我糟蹋了,我屁股疼,不能坐太硬的地方。”
    我他吗正抽烟呢,一听这话,差点把我给呛死,好不容易忍住咳,又是一阵狂笑:“真的假的?你别逗我啊,咳咳咳……你真的被野狗干了?”
    黄小文板着脸,语气严肃的警告:“你不要笑,这种事在山里很平常,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的,你要是笑话我,别怪我用擀面杖捅你屁股。”
    “不笑不笑,你是公的母的啊?”
    “和你一样!”
    “那野狗糟蹋你干啥?当时你是借位到人身上,还是黄大仙的状态?你那么厉害连野狗都对付不了嘛?你是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的嗷嗷的?”
    说着话,我脑中冒出一副流着哈喇子的大狼狗,按着一只哭天喊地的小黄鼠狼,疯狂蹂躏的画面,忍不住又笑起来。
    黄小文阴着脸去拿擀面杖。
    我赶忙拉住他:“别别别,我就是一下子没忍住,这条野狗太他吗过分了,简直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下次我和冯栏去丫髻山帮你报仇,我俩按住它,让你把今日的耻辱十倍报复在……别别别,我不笑了,肯定不笑了。”
    我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忍住笑,却根本不能想,一想就又忍不住了,只好说:“咱还是换个话题吧,能说说你是多少年的大仙嘛?你讨过口封没有?”
    “我年纪不大,算下来也是小孩子,但我是道门里的仙家,下生就开了灵窍,带着圆光神通,收拾骚狐狸是靠童子尿和二奶奶的加持,我只是看事比较厉害,人们都叫我东大山小神童,以后你有需要可以去二奶奶庙找我,但我收费很高的,我不讨口封,但要赚钱修一百零八座庙才能圆满,你可以出钱帮我修庙,我给你立功德碑,如果你找来愿意出钱的缘主,缘主捐三座庙,我给你立一个碑,你的缘主再找来缘主,就是九座庙算你一个碑,这样以此类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我考虑考虑吧,有需要再……你这么厉害,难道看不出我是个穷鬼么?冯栏给你捐庙了?”
    “他是道士,行法布道就有善功,不需要我罩着!我知道你没钱,但人不可能穷一辈子,起码我能看到姓齐的女人可以帮你赚很多钱,不过她既是你的福星,也是你的灾星,就看你命中的福报能不能抗住灾劫,反正我建议你赌一把,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齐姐?”我嘟囔一句,问道:“她一十八线小明星还能帮我赚钱?我该怎么做?”
    “顺其自然就好,我已经给你创造了机会,后面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不说这个了,你没钱修庙,总有钱带我出去玩吧?冯栏可是答应找人带我玩的,你能不能请我泡个澡?带按摩的那种!”
    我伸手探他的额头,一片冰凉,我问:“你确定?”
    “确定,总听山里的道士说,一直没机会见识。”
    “那我跟李爷爷说一声。”
    “不用,常四在他身上和骚狐狸较劲呢,但也不好处理,可能要等冯栏回来再解决了,我跟常四说了,他让我不要跟你客气,花多少钱记他账上,咱们走吧。”
    黄小文想体验一把按摩的感觉,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按摩女郎都回老家过年了,反倒正规泡澡的地方有按摩刮痧的男技师,黄小文却不乐意,死活要找小姐姐抱抱他,我只好开车带着他四处找小姐姐,直到李香头打电话催我们回去。
    齐姐已经走了,事情正如黄小文所说,常四爷的道行比骚狐狸高,可骚狐狸是齐姐主动请回家的,占个理字,又都是门里的同道,常四爷不好硬把它赶走,李香头便把齐姐的电话给我,让我等冯栏回来,张罗着给齐姐做法事,赶走那死皮赖脸非要跟男明星睡觉的狐狸精。
    庙会还有一天,但不需要我再过来,李香头让我参加庙会,是看看能跟坐堂大仙捞点什么好处,并不缺我一个跑腿干活的人,第二天主要是黄小文代表丫髻山,给附近的弟马们开个会,再展现道行,坚定他们的信心,不方便有我在场,李香头死活塞给我五千块钱,让我买身新衣服,撵我滚蛋了。
    至于李香头在这一场庙会中捞了多少,我不清楚,总之冯栏请黄小文坐堂的三十八万是李香头出的,他肯定不会让自己亏钱,而那些见了黄小文一面的人中,齐姐是捐香火最少的一个,她捐了三万。
    这样说来,我占了大便宜,黄小文免费给我指一条生财的路子。
    在家休息两天,年三十上午,准时去苗老头家报道。
    说起苗老头这个人,对我真没的说,就因为我是吴焕章的徒弟,即便他和我师父三十年没联系,依然在我师父死后,把我当自家子侄看待,甚至对我比对他的儿子徒弟还要好,我那五个师兄要去家里伺候他,要按时按点在圆觉堂轮流坐班,唯独我可以四处浪荡,还一分不少的给钱。
    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比起我师兄,我比较废柴,需要特殊照顾,但更多的,是苗老头用这种方式回报吴家的恩情。
    而他的缺点就是封建、顽固。
    封建到有时候恨不得跟他掀桌子的地步。
    说起春节的习俗,有个讲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媳妇们不能在娘家过除夕夜,否则会带走娘家人来年的财运,即便中午在娘家团聚,也必须在太阳落山前离开。
    苗老头有两子三女,小女儿叫小凤,那年离婚了,除夕中午带着闺女,在苗老头家吃了午饭,本来人家要走的,是我们想着她没婆家,才劝她留下和我们一起过除夕。
    结果苗老头睡醒午觉,转着两个保定铁球,迈着八字步,牛逼哄哄走到客厅,一见小凤姐正跟几个徒弟打麻将,就冷着脸说:“你怎么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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