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哄小孩的蜜入腹,心突然就不疼了,甜滋滋的舒畅起来。黑暗里他的呼吸又轻又柔,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他扶坐在椅上,把我抱在他腿上,搂着我的腰,吻住我的唇,深深的掠夺起来。
    一点一点舔舐着我的唇,逗弄着我的舌纠缠吮吸,把我勾入他的唇间,在他的舌的挑逗下追逐嬉戏,分享着他的唾液,我被吻得晕晕陶陶的,勾着他的腰,几要瘫成一汪春天。
    突然又想起他的坏,咬着他的唇舌,推着他的吻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又被他逗弄回去,吻得缠绵悱恻,好似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不成的,我的一切感知、领悟、技巧都从他处学来,我始终敌不过他。
    他餍足了,离了我的唇,低声轻笑一声:公主长大了。
    我埋头抵住他的胸,闷声道:她们说你找了个宫女做对食夫妻。
    他舌钻入我的耳间,逗的我浑身颤抖:如意心里只有公主。
    我又忍不住酸楚,我年纪还小,对着老狐狸似的他,永远分不清他话里的虚虚实实:别那样对我,如意。
    纵使我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在爱情面前,也如卑微的奴。而他是睥睨的帝王,随心所欲掌控着我。
    ***
    禁足的那三个月,如意来的颇为勤快,我的星河苑于他而言,是一处来去自如的自家府邸,自从他坐上皇后身边内都司的位置,对我的照顾愈发细致起来。
    那日他的对食来我宫苑送食,是御膳房做点心的丫鬟,叫幽兰,端着一碗羊奶酥,惶恐地不敢抬头。
    晚间他握着我的手,温柔的笑:是小人的一个同乡旧识,一起进宫当差的交情,因她在厨下被欺侮的多了,小人才抬举她一把。
    我恹恹俯在栏杆上,将信将疑,他把我抱入怀中,热切地亲吻我。
    我的心一直在冰冷的湖水里沉浮,从那年他把我从湖水里抱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把我的心永远的沉入湖底。
    我是公主,他是宦官,我们永远不能走到一起。
    我那么讨厌幽兰,无非是因为,她占据我以来最渴慕,也最不敢踏进的位置。
    中秋宫宴,我终于能踏出星河苑,父皇兴致很好,把席面摆到了御园的绚然苑里,皇后微笑着挨着父亲比肩而坐,我望着母妃,她掩饰的很好,一直贴心的照顾我和铭瑜,说些喜庆的热闹话,却偶尔掠过皇后,闪现出一丝微茫的恨意。
    最上方跟父皇比肩而坐的,本该是我的母妃。
    我越过遥遥的酒席,看见站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如意,低着头,温柔的对着皇后笑。
    我使出性子,向父亲讨着喝了两杯果酒,哄他哈哈大笑,把他的目光牵绊到母妃身边。果不其然,父皇散席后在母妃的搀扶下回了母妃的宫苑,皇后娘娘笑着恭送父皇走的时候,眼里都是幽怨和怨怼。
    喝了酒,我不好去闹母妃,陪铭瑜嬉戏了一回,百无聊赖坐在绣阁子逗猫儿。
    如意掀帘进来,茴香等人见他来,心知肚明的上了壶茶,悄悄退下。
    他已沐浴过,换一身半旧的袍子站在圆圆的月下,那袍子还是当年在我这宫里当差的时候我让人给他做的。
    我眯着眼对他笑:伺候完闹脾气的皇后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初一十五本是帝后共寝的日子,被你这么一搅合,又坏了规矩。
    我朝他吐吐舌头:我就是不愿意看见那假惺惺的女人,抢了我的爹爹。
    他笑。
    身后是清凌凌的月,眼里满是灯火的碎影,也不回我话,就站在我面前,温柔的望着我。
    我得意了,背着手贴着滚烫的脸颊不说话,偏着头甩着手中的孔雀羽,引着猫儿立起身子,攀在我膝头抓轻羽。
    半响,他微微弯着身子,身姿拢我在他阴影里,他声音压在嗓间,曲起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掠过:小孩子喝什么酒,是不是晕了。
    手指冰凉,像初雪掠过,冰冰凉凉的让人贪婪。
    我心里猫儿挠似得,抬头吐着舌诱他:这酒真香,你想不想尝尝。
    我望着他瞳里笑眼弯弯的自己,鬼使神差的舔着唇,又道了一遍:如意,你想不想尝尝,好香啊。
    如意缓慢的眨着眼,长长的睫在眼底投下一抹浓厚阴影,眼神黢黑,点光如炬,慢慢倾下身子追逐着我的唇。
    我身子一拧躲开,矫身倾倒在榻上,袖子蒙在脸上,咯咯的笑。
    他亏了空,撑手俯身在我上方,拨开我的袖子,看着笑的欢畅的我,脸上糅合着温柔与无奈的神色,忍俊不禁的道:小狐狸。
    我垂睫绕着他的袖袍,折枝花纹已经渐渐洗得浅清,在月下柔柔泛出细白的色。我咬着唇睇他,止住笑:这衣裳都穿了这么多年了,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道好好打理,做几身新的....
    他凝视着我,面庞落低下来,喃喃的道:是当年公主赏下的,小人舍不得丢了。
    他沁凉的鼻尖在我面上轻滑,一路从额头游至脸颊,蜻蜓点水的触着我滚烫的脸,又游离至我鼻尖,轻轻的摩挲。
    我的眼里只有他,温柔的如意,冰凉的唇和炽热的吻,清淡的气息和浓烈的爱意。他的眼里也全是我,从懵懂孩童起就依赖着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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