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王权”可以对同级秩序能力者的成果随意进行删改,没记错的话,前校长制定校规时也是辉级,她既然可以无视正常的职位更替规则,直接抢到宿管位置,那么想要修改条例,理论上来说也是可行。
    只要注意,卡好“十五分钟”这个点就行。
    她比较在意的是后者——课间十分钟是学生们为数不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而一旦拖到上课,尚未回归课堂的学生就会被视为无故旷课,算违反校规,教师有权出去寻找并惩罚。
    她这边倒是无所谓,反正它们找来了也进不来。问题是杨不弃他们那边……
    徐徒然抿了抿唇,思索几秒,试探地看向面前的大槐花。
    “那什么,我提醒一下啊。”她咳了一声,“我只是规定你在这房间里,不能出声。”
    大槐花:“……”
    “懂我意思吗?”徐徒然疯狂暗示,“如果你想嘶吼的话,外面,大片的空间——你叫多响都可以哦。”
    大槐花:“…………”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它默默后退了一步,反而就地往下一坐,不动弹了。
    虽然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暗示什么,不过这种时候,和她的需求反着来就是了。
    徐徒然:“……”
    行吧,这家伙似乎还有点脑子。
    她默了一下,拿出校规册子,翻到宿舍条例那页,仔细看了一会儿后,沉声开口:“我宣布,修改宿舍条例第六条。”
    “修改为:当学生和宿管共处一个楼层时,宿管有权向住宿生下达直接指令。学生必须服从该指令。该规则一经触发,将强制执行。”
    说完,向后靠在桌子上,虽然手指因为瞬间抽离的大量体力而微微发抖,却还是非常利落地啪一下合起手中册子。
    “现在,你给我退出去,然后向你的什么子子孙孙伴生物求救,告诉它们你的位置,让它们过来找你。不许说多余的话。立刻,马上!”
    话音落下,凝聚为螳螂形状的胶质物瞬间崩散,化为一滩包裹着无数小眼珠的厚厚粘稠物,在狠狠瞪了徐徒然几千眼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了房间。
    再下一秒,疯狂的呓语声骤然响彻整栋宿舍楼,徐徒然猝不及防,一阵头晕眼花,忙补了一句规则,削弱了这个呓语对人类的影响,方再次稳住身体。
    虽然削弱了影响,不过那种充满怨气又疯狂的声音还是隐隐在耳边响起。徐徒然瞟了眼门外正疯狂流淌颤动的厚厚胶质物,拿出块压缩饼干,拆开咬了一口,想想又道:“算了算了,别叫了——走廊上禁止大吼大叫!”
    是她天真了,这种求救太扰民了,别回头其他怪没拉过来,还耽误其他能力者的进度。
    大槐花:“……”
    让我叫唤的是你,不让我叫唤的也是你。你这人咋事那么多呢?!
    而另一头——尽管徐徒然紧急叫停,那一段短暂的呼唤,还是随着大槐花的力量,瞬间传遍了学校的各个角落。
    【快——来——捞——我——】
    【人——在——女——寝——速——来——】
    【主——危!汝——主——危——】
    信号接收最好的自然就是办公室内的各个老师。作为伴生物,他们与大槐花的联系非常密切,也更能体会到这声音中的疯狂与压迫感……
    别的不说,冲击力还是很足的。距离最近的思学楼办公室几乎是瞬间就被撼倒一片,几个老师被冲击到连人形的伪装都几乎维持不住,脑袋和身体自动裂开,露出狰狞的触手。
    状态最稳定的数学老师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地看向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祂怎么了?”
    办公室内的几人面面相觑,各自手忙脚乱地拼凑着炸开的身体,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方听音乐老师不太确定道:“祂……好像让我们去捞人。”
    数学老师:“……”
    “去哪儿?”她依旧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宿舍。”语文老师努力把裂开的身体拼起来,“之前那边似乎有人使用了仪式……可管宿舍的不都是我们的人?”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次只是警报演习?”音乐老师试图解释当前的未知。
    话音刚落,就见办公室窗外,惨遭开除的前宿管阿姨抱着自己的小本本,无声敲打起窗子。
    ……看着莫名很凄惨可怜的样子。
    数学老师:“……?”
    ???!
    同一时间——
    “唔!”正在实验楼观察情况的朱棠捂了下耳朵,面色苍白了几分。
    一旁林歌紧张地看过来:“怎么了?没事吧?”
    “……还好。”朱棠默了一下,努力调节了一下呼吸,顺手拿出用来稳定精神的药片,抖着手塞进嘴里,“我又听到那种声音了……”
    “那种?”林歌微微瞪大眼,“就你之前说的呓语……”
    “对,这次的力量似乎比上次还强。情绪更强烈。不过就一小段……”朱棠“嘶”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咕哝些啥,反正听着很邪恶,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林歌似懂非懂地点头,担忧地朝宿舍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徐徒然那边现在什么情况,真的不用去看看吗?”
    “……还是先做好各自的事吧。”朱棠同样看了眼宿舍的方向,抿了抿唇,下定决心般道,“各司其职,相信同伴。”
    林歌不安蹙眉,略一迟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这次的任务是守着三楼办公室,以免有人在徐徒然之前召唤走大槐花本花。这会儿眼看就要上课,估摸着二楼上信息课的人应该已经走完,便结伴往楼下走去。
    她们原本打算到一楼看看情况——那边还有个灯级能力者在守着标记,正是思学楼这边的原常驻能力者,艺名“赵大槐花分花”。她们需要和对方再商量一下之后的行动。然而在下到二楼时,朱棠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奇怪。”她微微侧头,鼻翼微动,“味道怎么还在?”
    “……?”林歌没明白,“什么?”
    “学生的味道。”朱棠不解地蹙眉,作为“恶龙”,她的嗅觉天然比其他人要好些,“二班的学生,应该都回去了啊……”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机房,透过窗户往里一看,眉头拧得更紧。
    只见机房内,正零零散散地坐着不少人——一眼望去,二班几乎大半的学生都在。
    明明下一节课就快要开始,她们都该离开机房,回归教学楼了。可此时此刻,她们却都依然坐在这里。
    端正地坐在位置上,不约而同地操纵着鼠标,一下接一下地点击,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莹莹的光芒自屏幕中透出,照在她们没有表情的脸上。像是照着一群没有生命的木偶。
    *
    另一边,宿舍楼内。
    “杨不弃他们那边呢?”徐徒然坐在桌子上,一边啃着压缩饼干,一边问旁边的笔仙之笔,“他们受到什么负面影响没有?”
    笔仙之笔在空中漂移了一会儿,写出的字虽然潦草,但勉强还算看得懂:
    【有混乱倾向的吐了。但吃了药就好。别人基本没听到。】
    “也就是说,问题不大……”徐徒然了然地点头,转头看向门外正在颤动的巨大黑色果冻层。
    “行了,没事了,你继续求救吧。”她努力地又啃了一口压缩饼干:“诶如果等等真有人来救你,你记得别让他们在楼下敲门,我现在在二楼,敲门我不一定听得到。回应起来不方便。”
    “人家过来一趟不容易,没必要这么浪费人家时间。”
    大槐花:“……”
    救命,这家伙真的好烦。
    烦归烦,迫于规则,它只能再次拉开嗓子开始嚎。徐徒然这边调低了音量,也不知它具体在嚎啥,问了下笔仙之笔,后者歪歪扭扭地给出翻译:
    【它说你在二楼右边房间。】
    “是205!”徐徒然立刻转头好心补充,“这种事细节上你得说清楚。不然人家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大槐花:“……”
    你二百五!
    大槐花真切地愤怒了。愤怒的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所以说,我干嘛要过来呢?
    我本来今天一切都很顺利,待在老窝就有人过来送外卖。我张嘴等着就行了。我为什么要特意过来一趟?
    虽然这家伙确实闻着比较香……
    大槐花更加焦躁了,无数小眼睛转来转去,一个劲往徐徒然的方向看。看着看着,目光忽然顿了一下。
    “……徒、然……”
    它的躯体缓缓上升,再次凝聚成巨大螳螂的形状,脑袋微微一偏,发出沉沉声响。
    因为徐徒然已经屏蔽了它的声音,因此这一声在她耳朵里,只是一句模糊又遥远的呓语。
    她不解地嚼着压缩饼干,单脚撑在桌面上,问笔仙之笔:“它又在哔哔啥?”
    【……它在叫你。】笔仙之笔似乎有些卡机,顿了几秒才回复道。
    “叫我啥?爸爸?”徐徒然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笔仙之笔又是一阵停顿:【不是,它在叫你[徒然]……】
    【不对,还有两字。[而已]。】
    【是[徒然而已]。】
    ……?
    徐徒然又是一愣。
    这是在干嘛?是在委婉表达对我的鄙视吗?话说它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
    等等。
    徐徒然忽然反应过来。
    “徒然而已”。
    ……它在叫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网名!
    准确来说,是原身的网名——原身不少社交账号上用的都是这个名字,徐徒然继承后,也基本没怎么改动,现在淘宝都还用着这个id。
    她诧异地抬头,看向面前的怪物,猛地直起身子,警觉开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门外的怪物却陷入了沉默。它歪着脑袋打量着房间里的人,每一颗转动的眼珠里都是深深的困惑。
    【奇怪。】
    模糊的呓语再次响起,在徐徒然的示意下,笔仙之笔飞快写下对面话语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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