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天气已渐渐转热。护卫队的训练在卞祥等三人的带领下已基本无忧,古浩天慢慢的把自己从日常的训练中脱离了出来,他要给卞祥三人成长的空间,也要给自己腾出思考更多问题的时间。
    他觉得是时候考虑一些经济方面的事情了。穿越而来忙忙碌碌他甚至还没有去过县城,卞祥三个忙训练去了,这一天他带着杜迁叫卞忠驾车到县城转转,了解一下市场顺便看看自家在县城的产业。
    初夏正是大自然一年之中的青春年华,山野田园满眼的翠绿。正在心旷神怡之际,突听得杜迁轻轻的叫了一声“小官人。”古浩天回过神来看着杜迁,“小官人,我想回老家一趟。”“哦。”他在心里思虑了一下,杜迁近来的表现他是看在眼里的,好几次他看到杜迁一个人趁夜在障碍跑道上苦练,而且平常也主动帮忙做一些训练上的事情,他很自信杜迁已经不会离开他了。
    “俺老家有一好友,名叫宋万,因长的高大威武,有一把子力气,江湖人称云里金刚,俺出来时曾许诺,若有个好去处,必来接他过来一起落脚。”杜迁又看了古浩天一眼,“不知小官人可愿收留。”
    这宋万原来是杜迁的哥们啊,怪不得俩人前后脚多上了梁山,而且还一辈子焦不离孟的,古浩天心里若有所悟。
    “既然是好兄弟,若不嫌古家简陋,自是无不欢迎。却不知杜迁兄弟何时起身。”
    “事不宜迟,俺明日便动身回去。”杜迁闻听大喜。
    “如此也好,且到忠叔处多带些盘缠回去,若有甚么家眷一并取来。”古浩天一边抬头吩咐了卞忠,一边说着。
    “无妨,宋万兄弟也是孤身一人,无须太多花销。”杜迁心里又多了两分欢喜。
    自此一路上欢畅无比,不觉已达县城。自东城门进去是一条宽约八九米的石板街,沿街两旁挤满各种商铺,人来人往甚是繁华。古家在县城共经营三家店铺,一家买粮食,就在东城门进来不远的东大街上,一家买油在西大街,另一家就是“十里香酒楼”在东大街靠近十字街口的地方,却是个繁华的去处。
    三人把车停在粮铺,这粮铺有两间店面,后面有一个小院落。这天古桢不在,古浩天在店里转了一圈,交待了卞忠两句就和杜迁出去。沿东大街前行不远,就见左边的墙上斜插着一个酒斾,上书“十里香”,正是自己家的产业,由于时间还没到中午,两人继续欣赏着前行。
    过十字街走不远,抬头便见一座高耸的古塔。两人信步而入,方知为观音寺塔,该塔八棱四门,砖雕斗拱层层内收,实有鬼斧神工之妙。两人登上顶层,放眼望去郓城县尽收眼底,但见市井攘攘,屋宇重重,一片盛世祥和景象。但想到十多年后北虏南下,铁蹄过处,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不禁拍栏感慨“大好河山,万千生灵,怎由得胡儿肆虐。”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何来胡儿肆虐。”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古浩天回头一看,却不知何时,背后已经站着个道人。只见他年约三旬,身高一米七许,一双杏子眼,满脸落腮胡,头绾双叉髻,背负古铜剑,一身褐色道袍,端的是堂堂相貌。
    “先生见笑,小子昨夜读南北朝史,汉家河山沦于胡虏铁蹄,今日登高心有恍然,故生不妥之叹。”古浩天胡诌一句,接着行礼问道:“不知先生贵姓,仙乡何处?”
    “贫道公好胜,道号一清先生,蓟州人氏。”
    公孙胜,梁山牛人啊,这家伙可是梁山泊晁、宋两届班子的常委,能耐自然非同一般。可心里震惊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这公孙胜不是智取生辰纲才到了郓城县吗,怎么提早了好几年就来了,难道又有什么横财可发不成。
    话说公孙胜也在观察对方,但见这少年身材不高,但挺拨俊朗;年纪不大,却颇有城府;只觉的英气逼人、让人折服。
    你道这公孙胜为何到这郓城县来,原来那一日,罗真人于二仙山感应到京东路的奇异天象后,便着他到这京东地面寻访机缘。一个月前初到这郓城县,就听的古家小官人小小年纪仁义异常,又到古家庄细细打探,从一佃户得知,小官人自那日惊雷以后性情大变,心中就有了主意。今日一见,果然骨骼清奇、命格不凡。
    “原来是一清先生,有缘得见,小子幸甚。”当下两人重新见过礼,古浩天又介绍杜迁相见。看看日头将午,便邀请一同用餐。
    “如此有扰了。”公孙胜也不推辞。
    “十里香”酒楼雅座,三人点了酒菜坐下。古浩天让杜迁陪公孙胜饮酒,毕竟十一岁的年纪还不到饮酒的时候,片刻酒过三巡。
    “小官人刚才登塔感叹,说是由史而发,贫道看来似是言不由心。”公孙胜突然说道。
    古浩天心里暗忖,这有古人考察明主的节奏啊,当下也不回避。
    “先生久在江湖,可有听说朝廷有人提出,联合北方蛮族进攻辽国的传闻。”
    “倒也有所耳闻,这又有何不妥?”
    “先生以为我朝与辽国相比,军力可及?”
    “自是不如。”
    “辽国与北方蛮族相比又是如何?”
    “近年听北方来人传言,似有不如。”
    “如此说来,当来日灭了辽国,届时蛮族当是更强,却发现眼皮了底下,竟有一个更加不堪的花花世界,当会如何?”
    “这——,”公孙胜心头猛跳了一下,举到嘴边的酒竟洒了一半在衣襟上,他心里细细一思量,立即不淡定了。
    “难道——,”他一眼盯住古浩天。
    “小子也无从知晓,可总觉得不会有好事。”作为后世来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这世的社会已变他又不敢肯定。
    接下来的酒就喝的有些沉闷,作为河北人公孙胜自然明白,胡人南下最先遭殃的是谁,便急切的想回二仙山找师傅讨主意去。
    于是又潦草的吃了些酒菜,公孙胜就要告辞。古浩天两人送他至东门外,驿道长亭,两人惜别。公孙胜再次审视眼前这个少年人,心里感慨机缘之人,果然妖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贫道下山之时,师傅曾有吩咐,这瓶洗髓丹赠于有缘之人,今日巧合与小官人投缘,且请收下,莫要推辞。”说吧,便把瓷瓶塞与古浩天,飘然而去。
    古浩天一时愣在了那里,心想这也太狗血了吧,这个世界真有仙丹吗,直到傍晚回到家里他心里也是一片浑噩。
    第二天一大早,杜迁告别而去,昨天的酒楼对话,他觉得自己窥见了小官人心中的抱负,所以更觉得机不待我。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古浩天却纠结异常,根源就在于那瓶洗髓丹。作为后世来人,对所谓的仙丹他有着本能的排斥,历史上不少皇帝就被所谓仙丹慢性中毒而死,其中还不乏明君圣主。但是水浒里的二仙山却是一个神仙般的所在,也许真能出产一些不同凡品的奇物。
    这样犹犹豫豫四五天,最终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既然穿越便有“主角光环”,没见过那一个穿越者业未成身先挂,就当罗真人这个老中医送的壮阳药吧,他毅然决然的打开了药瓶。却见瓶里有一张纸条,上写八字服药时间,间隔一月。然后又想起武侠小说里关于走火入魔的传说,便叫卞祥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夜,古浩天服下了第一颗药丸,便学着武侠小说的有关记载,盘腿打坐在床上。不一会只觉提腹如雷鸣,汗如浆出,连忙跑厕所去,也幸好因为后世习惯,前些日让卞忠在他房内修了个简易蹲便器。如此回,直到凌晨,差点虚脱,且全身腥臭无比。赶忙喊卞祥去打来几大桶热水,泡了数遍才觉得一身清爽,然后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点灯时分,古浩天才一觉醒来。顿觉精神异常饱满,跃身而起又觉身子轻了几分,一时心里十分兴奋。推门而出,只见卞祥坐在外室打盹,心里窃笑,这家伙这两天被自己给整惨了。卞祥闻声醒来,满面不解的看着小官人。古浩天也不多言,直奔后院的训练场而去。
    障碍跑道上,面对各种障碍,他轻松的有如神助,两米多的高墙,一个助跑就抓住上沿跃身而过。然后在卞祥发呆的眼神里,他在跑道上连续的跑了几个来回,方觉有些疲态,便停了下来。
    “小官人,你这是被——被什么附体了吧。”卞祥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才被附体呢。”说吧,把卞祥丢在训练场径直去了。
    二仙山罗真人盛名不虚啊,古浩天心里兴奋不已,原来的忐忑一扫而空。还有两颗药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效果呢,他更加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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