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但又立刻辩解:“其实这事儿我记住了,就是当时一位来找桃红的客人,吃了饭喝了酒不给钱,还想进桃红的房间,正好被张群跟老袁看见了,他们两个为了在桃红跟前展示一下自己,就对那个人大打出手了。”
    赵飞龙气呼呼的,用手狠狠的点了下张猛。
    周全反倒是心平气和。
    “那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周全问。
    “后来玉春楼的人看他们两个下手挺狠的,怕闹出人命,就把他们拉开了,把挨打的扔出了玉春楼。”
    “这事儿是谁跟你说的?”
    “是沙河桥附近一个卖包子的大哥告诉我的。”
    “他怎么知道的?”
    “嗨,他就是当年玉春楼的护院,因为打架弄断了一只手,这才改行卖包子的。”
    周全点了点头,他顺手拿起了一支笔,在那张人物谱上又添了几笔。
    他边写边说:“搜集来的十几个案子,只有这一件跟桃红有关系,符合他们仨人纠缠的条件,所以这应该加一个未知的受害者,也就是当年被打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明明是调查鬼妆案,为什么又搞起了当年吃霸王餐的事儿,再说不过是个打架的案子。
    赵飞龙一脸诧异的问:“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儿值得浪费咱们的人力么?”
    “这个现在不好说,毕竟咱们对凶手一无所知,对死者也是一知半解,就连最容易了解的老袁现在也死无对证,所以要想破案,就必须弄清楚他们的背景,哪怕是一条线索也得去查,因为他们之间活着的恐怕也只有桃红一个人了。”
    聂晓婉锤了下桌子:“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嘴真紧。”
    赵飞龙又问了句:“你跟聂晓婉再去案发现场的事儿她跟我说了,听说惊动了青龙观的当家真人?”
    周全有点疑惑,这赵飞龙看上去非常的正直,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儿,难道他也怕道观的人脉不成?
    “之前总署长找过我,说是你们打伤了道观里的人,这确实有点过分了。”
    周全眯着眼笑了:“那探长你是怎么解释的?”
    “解释?那不需要解释,我说我们正在办案,对方有危险行为,我们是正当防卫。”
    周全撇了撇嘴,顺手又在人物谱上写了三个大字“青龙观”。
    所有人的眼光全都转向了周全,非常诧异的看着他。
    赵飞龙紧锁眉头:“你的意思是青龙观跟这件案子有关系?”
    周全点头。
    聂晓婉疑惑的问:“他们不过是想要抢回泥坯,应该不是收拾犯案现场。再说了,就算收拾犯案现场,他们也不能那么大张旗鼓的吧?”
    赵飞龙此刻凝住了,试探性的问了句:“你是不是想到了当年青龙观里的那个鬼妆案了?”
    周全又点头道:“对,虽然当年的案子跟现在的有所出入,但就鬼妆来说是相同的。再一个,凶手既然能把道观里的东西搬到小屋里,道观里的人就没有一点察觉吗?所以,调查他们也是咱们必然之举。”
    赵飞龙的脸色刷的一下子沉了下来。
    “总署长刚找过我,青龙观不好惹啊,在咱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想还是暗中调查为好。”
    “那就让功夫好的聂探案去好了。”
    周全不是故意推荐聂晓婉,因为他感觉聂晓婉最合适,功夫好,加上跟道观里的人都怕她,她去会少了不少麻烦。
    赵飞龙看了眼聂晓婉,聂晓婉横了眼周全,随即答应了下来。
    “那报案人的情况了解清楚了么?”
    从张猛身后站出一位警员:“报告探长,那个小孩姓李,是山中李寡妇家的儿子。案发后,他是想要进屋找吃的,没想到碰到这样的事儿,我们去他家的时候,小孩还在给他妈煎药呢。”
    “好了知道了,一个病寡妇一个十岁的小孩。哎,他们先不考虑了。朱羽你那边怎么样?”
    “蛇毒的下落还在排查,暂时没有什么线索。最近城内失踪的人员也不少,其中有钱有势的还没发现,都是些吃不上饭的平民。”
    朱羽说完,老实儿的躲在了聂晓婉的身后。
    赵飞龙一脸不悦,从案发到现在,除了桃红跟老袁这点线索外,其他的毫无进展,气得他一句话不说,扭头就离开了办公室。
    “智囊哥哥,刚才是我们探长生气了?”
    周全笑了:“你说呢?你们是他的人,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可得忙我的去了。”
    朱羽无奈的问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所有的药房,商社我都走遍了,哪有你说的那种蛇毒,你该不会弄错了吧?”
    “药店跟商社没有,还有可能有人喜欢养蛇啊。”
    朱羽挠了挠头,似乎明确了自己的方向,立刻收拾了东西,冲着周全伸出了大拇指。
    而周全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张人物谱上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未知的受害者在哪。
    因为只有知道对方的状况,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有可能撬开桃红的嘴。不然的话,对于聂晓婉来说,她是对付不了那个女人的。
    此时,唐杰从外边走进来,拉了把周全的衣襟。
    “周全你跟我来。”
    跟着她进了停尸间,这里边又多了三具尸体。其中一个,不久前还跟唐杰献殷勤呢。
    “老袁跟那个下跪死者的尸体几乎一样,都是被挖心疼死的,可是这个人确很奇怪,他明显是中了毒,但房屋失火之后,他完全有可能跑的更远,为什么只到了门口才倒下,等着被火烧死。”
    周全沉思片刻。
    “可能,凶手就是想毒死他,没想到死者后来又醒了,等他发现着火后爬到门口就没力气了,而自己中毒太深无力起身才被烧死。”
    唐杰满眼的疑惑,他顺手拿起一支镊子,从死者的嘴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笔,上边用红色跟墨汁涂成了相间的颜色,笔头上沾满了朱砂,似乎被使用过。
    周全忽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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