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四人围坐,智压双方
    韩掌柜听着这话身子就是一抖。他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不是不是”,小心翼翼的把盒子重新交还给了梁三公子。
    梁三公子打开盒盖,借着月光看看那毛笔,皱着眉头嘟囔道,“不就是毛笔么,都是一根杆儿上面粘撮毛儿,有什么好玩儿的……”
    听他这么一说,冷轩蓉心中火气腾的一下窜了上来。这支毛笔是他父亲心爱之物,怎么能容得他扯出这般说辞。
    冷轩蓉瞪了梁三公子一眼,开口道,“小女子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梁三公子大名。今天小女子深夜被衙差带到贵府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梁三公子抬头瞄了冷轩蓉一眼,咂巴一下嘴,顺手把盒盖盖好,将这小盒子塞到了自己怀中。
    “小丫头话还挺多……好吧,小丫头,你可给本公子听好了!”梁三公子站起身,一指李渡恩,道,“这个开赌庄的说你爹欠了他们赌庄的银子,你准备用这支毛笔抵债,可有此事?”
    冷轩蓉看了李渡恩一眼,心中暗想,这家伙比想象中的还没用,前世他做的那些事恐怕都是那个郡太守贺大人一件件指使的。
    李渡恩似乎也发觉了冷轩蓉对自己露出瞧不起的神情,他一瞪眼,攥了攥拳头,却没敢站起来。
    冷轩蓉知道现在自己要是不把他压制住了,他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这边的秘密说出去,而韩掌柜那边也是一样,那个人说到底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一定会按照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个困境。
    想到这里,冷轩蓉对梁三公子说,“梁三公子有所不知,这件事情,其实另有隐情。”
    梁三公子重新坐下,听冷轩蓉细说,而一边的韩掌柜和李渡恩也都竖起了耳朵听着。
    冷轩蓉尽量压住心中的紧张,轻声说,“三位都知道,小女子与家父是几年前逃荒到这里来的,其实我们冷家原本是个大户,家父喜欢收藏些东西,所以逃难出来的时候,我们也带着不少值钱的玩意儿。只可惜,这一路上我们吃喝用度不少,又遇到了劫匪强盗,所以等我们到这衲岩县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银子了。家父也因此一蹶不振,这才沉迷上了赌博,每天都去李公子的赌场转悠。”
    说道这里,冷轩蓉看了一眼李渡恩,李渡恩急忙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冷轩蓉这才接着说,“强盗抢走了我们带的黄白之物,却不认得毛笔也有珍贵的。所以我们才留下了两支毛笔。其中一支名叫‘青云’,那天我想去找韩掌柜看看,却有幸遇到了染尘书斋的窦先生,‘青云’便被窦先生买去了。”
    梁三公子一听到“窦先生”三个字,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
    “窦先生给我的那些银子,我本打算拿到李公子的赌庄去还给李公子还了赌债,哪知这时家父却生病了。唉……窦先生给我银子都被我拿去买药了,剩下的赌债,我也就只能找到李公子,想让他看看这支‘夜将’毛笔能不能够抵消债务了。”
    冷轩蓉摇头叹气,抬眼再看向韩掌柜,道,“就在这个时候,韩掌柜带着小伙计到我家去,提起了要买下这支毛笔。”
    韩掌柜闻言也急忙点头,对梁三公子说,“当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什么赌债,只是想买下毛笔而已,只是做买卖,单纯的想做买卖。”
    梁三公子抱着肩膀眯着眼睛看向冷轩蓉,轻声道,“这么说来,惹出这么多麻烦的罪魁祸首是你了。”
    冷轩蓉早有准备,她就料到梁三公子会这么说,所以马上摇头否认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要让我说的话,应该是当初劫了我们父女二人的盗贼。”
    说着,冷轩蓉站起身,缓缓走到李渡恩背后,边走边说,“如果没有当初那盗贼劫了我们父女,我们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落魄,如果不是这般落魄,家父也不会在李公子的赌庄中沉迷。如果家父没有迷恋在赌庄中,我们自然也就不会欠下李公子什么债,也更加……不会给李公子带来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冷轩蓉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李渡恩的后背。
    李渡恩身子一震,只听冷轩蓉接着小声说了一句,“家父欠下的这笔赌债虽然不会给李公子带来什么高官厚禄,但这做生意自然应该是只赚不赔的。对吧,李公子?”
    冷轩蓉故意把“高官厚禄”四个字说的很重,李渡恩眼珠轱辘轱辘乱转,心中盘算着什么。
    这时冷轩蓉又缓步往韩掌柜身后走,边走边说,“如果我们没有欠下李公子那笔赌债,那么韩掌柜想要得到这支毛笔,我们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当初如果我们父女去县衙报案,县太爷见到家父,一定很高兴。要是我们父女身上还有些家资,还有些脸面,说不定就会由韩掌柜为家父引荐……”
    韩掌柜那张肿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冷轩蓉还是轻轻拍了他后背一下,小声说,“我听说我们的县太爷也是个喜欢交友之人,如果没发生过那些事情,县太爷现在也许会因为韩掌柜没给引荐家父而大发雷霆呢……韩掌柜,你会不会因为私心而偷偷隐藏什么呢?”
    听了冷轩蓉这句话,韩掌柜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冷轩蓉说完这些话之后走回自己的座位,冲着梁三公子深施一礼,道,“不过事到如今,梁三公子说的不无道理。家父身体不适,这件事完全是小女子一人所为,有许多不妥之处,可能是让李公子和韩掌柜误会了。错都在我身上,还请两位宽宏大量,化干戈为玉帛,商讨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李渡恩皱着眉头看看韩掌柜,韩掌柜也抬起头看看李渡恩。他们两个都知道,现在他们之间的仇恨是没有办法化解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冷轩蓉刚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他们现在把冷老头儿的身份抖落出去,到时候冷轩蓉绝对会反咬一口,让他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而实际上,他们两个人身后都有比衲岩县县令更大的靠山,如今这个场合下,他们也根本没有必要把冷老头儿端出去,那样的话只会白白便宜了梁县令。到时候,依着梁秋荣的个性,他一定会把所有的好处都独自抢走,而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什么也得不到。
    李渡恩和韩掌柜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李渡恩还牢牢记着刚才在衲岩墨阁前面梁三公子小声对他说的那句话,所谓的斩草除根,一定就是在暗示他要杀了这个韩掌柜。李渡恩虽然查出了韩掌柜与他背后那位大人并没有他一直宣扬的那种亲密关系,但其中毕竟还有些不确定性。李渡恩本来打算把这个姓韩的从衲岩县赶走,最好赶出武明郡也就可以了,可这时他才感觉到梁三公子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他们两人都知道冷老头儿的事情,而这份功劳,最终只会落在一个人的头上。李渡恩看出来了,冷轩蓉对韩掌柜完全没有好感,如果说她肯把好处交给某一个人,那么李渡恩觉得自己现在是最接近这份功劳的人。
    如此一来,韩掌柜不除,他的事情就不会顺利。
    这个李渡恩本来就整天在一群亡命之徒中间过日子,所以如今有人挡了他通往“高官厚禄”的道路,他脑海中第一个想法便是“杀”。更何况,梁三公子说了那种话,那就说明他们县衙对这个韩掌柜也没有好感。
    李渡恩知道,这个韩掌柜仗着背后那位大人确实作威作福很长时间。
    李渡恩看着韩掌柜,心中暗想,韩老头儿,你算是死期将至了。真到了黄泉路上,你要责怪,首先要怪你自己,而后要怪这个冷家的小丫头。
    这时韩掌柜也在心中盘算着。
    他虽然一直期待着县衙能为他解决麻烦,可看现在梁三公子摆出这个架势,似乎事与愿违。
    韩掌柜注意到,刚才梁三公子理所当然似的就把那支“夜将”毛笔收进了怀里,而那个冷家的小丫头也没说什么。他不知道冷家的小丫头做的是什么打算,可现在他也根本没有办法开口再提想要买那支毛笔了。
    毛笔是没有什么指望了,韩掌柜只想摆脱面前这个眼路寒光的李渡恩。
    李渡恩的名声在衲岩县内一直都是臭不可闻。韩掌柜也多少听说过一些传闻,什么有人欠了李家赌庄的钱,之后就被发现惨死在家中。还有生意上冲撞了李渡恩的人最后也都非死即伤。韩掌柜做了一辈子买卖,却从来没有摊上过什么性命攸关的事儿。所以他是真的害怕了。
    韩掌柜忍着脸颊的疼痛,努力想办法。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那位一直被他挂在嘴边的大人,可谁也没有他清楚,长久以来,他其实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感觉,那位大人权倾朝野,怎么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解决这么一件小事呢。除非他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够引起那位大人的注意……
    想到这里,韩掌柜不由得扭头看了冷轩蓉一眼。
    第二十章 稳中求胜,贪则必亡
    第二十章稳中求胜,贪则必亡
    冷轩蓉知道现在李渡恩和韩掌柜一定都在权衡利弊,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傻子,刚才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冷轩蓉前世亲手杀了两个朝廷高官,今生她虽然想尽量压制心中那股令自己都感觉到害怕的寒意,可到了有威胁的时候,决绝的事情她还是做得出来的。眼前的三个人对于冷轩蓉来说并不是最大的威胁,她现在只希望他们不会坏了她的事。
    要救颜良大哥,要救父亲,冷轩蓉现在还不能栽在他们这些小人物手上。
    李渡恩刚才望向韩掌柜的那个眼神冷轩蓉看的清清楚楚,她知道,现在只要她能够应付了对面的梁三公子,那么李渡恩一定不会放过韩掌柜。
    倒是那韩掌柜,死倒临头竟然还盯着那支被梁三公子拿去的毛笔。
    冷轩蓉心中暗想,贪婪之人最后必定会死在这份贪婪上。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梁三公子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笑呵呵道,“冷姑娘的话说的有道理。这件事都怪那些盗贼,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衲岩县治下出现了拦路抢g劫的事情,所以才使冷家父女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作为县令的儿子,我愿意负起这个责任,为你们解决问题,各位意下如何?”
    冷轩蓉听到这话之后没有做声,她现在最摸不准的就是这个梁三公子。
    看他今天办的这个事情,冷轩蓉隐约感觉到他似乎是冲着“夜将”毛笔来的。冷轩蓉虽然心疼那支毛笔,但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就算是现在毛笔被梁三公子拿去了,她以后也一定有办法再把它弄回来。
    她与梁三公子几乎是无仇无怨,可他的父亲梁秋荣却是冷轩蓉的大仇人。前世就是梁秋荣让曾颜良蒙受冤屈,又将冷轩蓉引向了通往一世痛苦的道路。
    而且,就算不算前世的仇怨,今生颜良大哥也已经被梁秋荣陷害了。
    这一笔笔的帐冷轩蓉一定会找梁秋荣算。所以就算是毛笔被梁三公子拿去,冷轩蓉觉得要拿回来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时机还未成熟,冷轩蓉现在不得不采取避祸的态度,当她看到这屋中的情形时,就已经知道今天这支毛笔是保不住了。也正因为心里有了这样的盘算,所以刚才她才二话不说就把毛笔给了梁三公子。现在对冷轩蓉而言,这支毛笔到梁三公子手中远比到李渡恩和韩掌柜手中要好得多。
    在所有不利的情况中选择相对有利的一条路去走,是冷轩蓉前世学到的重要的生存方式之一。
    想到这里,冷轩蓉也站起身,冲梁三公子深施一礼,口中道,“多谢梁三公子挺身而出,还请三公子为小女子做主。”
    李渡恩一看冷轩蓉这么说,急忙也站起身来,高声说,“三公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李渡恩绝无二意!”
    韩掌柜满怀信心,觉得就算是之前梁三公子没有表现出倾向于自己这边,那一定是为了等到最后一锤定音,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韩掌柜也拱手道,“全凭三公子做主。”
    梁三公子拍手大笑,连连叫好。欢腾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说,“其实呢,这事儿要说解决也很简单。不就是因为这么一支毛笔和一笔赌债么?”
    三人都站在那里静静听着梁三公子的话。
    梁三公子抱着肩膀说,“我们先说这支毛笔,在我眼里啊,这毛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跟平常使用的一样。不过既然你们都说它会讲故事价值连城,那我就信你们这一回。现在是冷姑娘只有一支毛笔,而他们两人都想要,所以如果不管毛笔让你们其中的谁得到了,我看以后都是个事儿。不如这样,冷姑娘,你把毛笔给我,我不仅替你还了赌债,而且再给你一笔银子,就算是对你们父女当年在衲岩县内被劫的补偿。如何?”
    冷轩蓉心想,这梁三公子果然是冲着毛笔来的。他说的方法倒是解决表面上这个问题的最稳妥办法,不过,冷轩蓉还有一个顾虑。
    她对梁三公子说,“这支毛笔是家父最珍贵的东西,还请三公子善待之。”
    梁三公子闻言一笑,“放心放心,我会找个善待毛笔之人,把这支会讲故事的好毛笔交给他保管的。”
    冷轩蓉皱起眉头扭头看了一眼韩掌柜。
    梁三公子见了马上补充了一句,“公平起见,也为了避免以后的事端,我绝对不会把毛笔给韩掌柜的。我梁慕寒说到做到。”
    冷轩蓉这才放心,冲梁三公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他这个解决方案。
    对于李渡恩而言,那么一支破毛笔他还真就不想要,他最想听到的,其实就是梁三公子最后说的这句话。有了这句话,就能说明梁三公子彻底把自己和韩掌柜撇开关系了。
    李渡恩轻咳一声,挺直腰板对梁三公子说,“小人做的赌庄生意,只看银子进账,不管这银子是从哪儿来的。三公子心地良善,肯帮冷家父女还了赌债,是三公子给自己积德增福,我李渡恩现在虽然流于市井,但也算得上是个场面上的爷们儿,今天这事儿是三公子的面子,我与这位冷姑娘以及她父亲的帐就算是了结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找这两位的麻烦。”
    说到这里,李渡恩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韩掌柜,意思是告诉他,虽然他与冷家的帐了结了,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儿还没完呢。
    韩掌柜看到李渡恩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刚才梁三公子说要收下那支毛笔的时候韩掌柜还打好了算盘,心想这梁三公子一定是算计好了,先把毛笔收到自己手里,然后再转给我,那不是顺理成章而且谁都不得罪么。可就在他偷偷高兴的时候,梁三公子却说出了一定不会把毛笔给他的话。
    韩掌柜真的懵了。
    他实在没想到梁三公子竟然会这么做。这个时候他仔细一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发觉梁三公子竟然一次都没有站在他这边为他说过话。
    难道说梁三公子从一开始就是想要那支毛笔么?
    想到这里韩掌柜突然又想到,这会不会是梁三公子为了得到那支毛笔而与李渡恩一起布下的局?
    梁三公子可谓是恶名在外,如果他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他已经知道冷家父女的身份了。要是那样的话……
    韩掌柜又打了一个冷战。
    之前冷轩蓉也在话语中给过他暗示。他得知了冷家父女的身份之后大摇大摆的去威胁他们拿出毛笔,但另一方面,按道理来说,发现逃官之后应该先报官。尤其是对于韩掌柜而言,他虽然是身在商场,但他与官家联系非常紧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应该知道轻重。他没去把冷家父女的身份告诉县令,是藏了双重的死心。一则是“夜将”毛笔,二则是想借着此事向他身后那位大人邀功。
    这样的小算盘被县令知道之后,他可不会轻易饶过韩掌柜,给穿小鞋还是其次,现在韩掌柜最害怕的便是梁三公子与这个李渡恩联合起来。
    李渡恩冷森森的一眼把韩掌柜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他哆哆嗦嗦的想,完了完了,这下可真的要命了。
    韩掌柜扭头看向梁三公子,却见梁三公子正笑呵呵的小声和冷轩蓉以及李渡恩说这什么,根本没注意到他。
    “那个……三……三公子……”韩掌柜战战兢兢开口。
    梁三公子扫了韩掌柜一眼,一瞬间便沉下脸来,冷声问,“怎么?韩掌柜对我这个办法不满意么?”
    韩掌柜心中一惊,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三公子的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梁三公子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望着韩掌柜。
    韩掌柜咽了一口口水,小声说,“我……李公子砸了我的衲岩墨阁……这误会……”
    冷轩蓉一听这话,暗暗冷笑一声,再回想起之前韩掌柜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与现在这种随时都会被吓破胆的样子对比起来,真是无比的滑稽。
    梁三公子撇撇嘴,站起身走到韩掌柜面前,冷声对他说,“韩掌柜啊,这可不是我故意想说难听话。你说你也一把年纪了,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么?李渡恩对你怎么样,他对你的店铺做了什么,这可都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儿啊。我无官无职的,顶多为你们做个调解。韩掌柜,你要真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出门往前走就是县衙,你是直接去找家父也好,击鼓鸣冤也罢,这我可就管不着了。”
    说完,梁三公子刷的转身,马上又绽放出笑脸,冲冷轩蓉一招手,轻声道,“冷姑娘,深夜把你找来,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就让人准备软轿,送你回家。请。”
    冷轩蓉微微施礼,起身先是看了李渡恩一眼,而后又看了韩掌柜一眼,什么都没说,跟着梁三公子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们两人一走,这屋子里像是瞬间入了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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