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地飞快,转眼三天多的时间过去了。七月七日,是民间传说中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也因此被人们看作是情人的节日。善良的人们那天便祁祷天下的喜鹊都能飞到天上去,为牛郎织女搭桥铺路,让他们夫妻全家团聚。七月七日本是多雨的季节,人们传说那是牛郎织女相聚时,洒下的欢乐酸辛的泪水;还有人说,你若偷偷地躲在葡萄架下或大树下,会听到牛郎织女悄悄说话的声音。
    这天天气晴得很好,宣蒙吃完饭,早早上了坡,把两头水牛放在陵上任它们觅食,自己躲在大树下乘凉。阳光热辣辣的,晒得大地要冒出火来,但大树的叶子更茂密,找不出丝毫的空隙。他拿些草谷把小鸟喂好,然后躺在石几上假寐,等着可欣的到来。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竟梦见满天的喜鹊都飞到天上,为牛郎织女架起美丽的鹊桥。牛郎挑着可爱的儿女踏上鹊桥与织女相会,他们又是激动又是难过,不觉流下了泪水。谁知,他们的手刚握到一起,忽然刮起一阵大风,紧接着电闪雷鸣,只见王母娘娘拿来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冲了过来,大声道“我永远不会让你们相聚的,谁叫你们犯了天条,不听我的话。“一剑刺去。
    宣蒙一个激灵,不觉醒来,睁眼一看,原先晴好的天空竟然乌云密布,大风呼呼,下起雨来。刚才只是作了一梦。
    他坐起身,看看坡下,还没有可欣的影子,又抬头看看天,心道“只怕可欣今天不会来了。”于是起身把牛牵到树下蔽雨。
    他刚走出两步,突听坡下传来可欣的尖叫声“宣蒙,宣蒙,我来了。“只见可欣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陵下,衣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正拼命地往山陵上爬来,一步一滑的。宣蒙见状,急奔下去相接。谁知两人刚刚碰到一起,可欣脚下一滑,竟摔了下去。宣蒙伸手去抱,一不小心,绊了一块石头,竟与她摔在了一起。
    地上的泥又粘又滑,宣蒙挣扎着将可欣扶起,只见她膝盖擦出了红肿的一块。可欣满脸雨水,望着宣蒙,小嘴一撇,哭了出来。
    宣蒙好不容易把她架到树下,给她擦了擦雨水泪水,轻声埋怨道“雨下这么大,你还上来干什么?不怕被大雨淋出病来?“可欣撇了撇嘴道“人家怕你在山上等得着急嘛,还埋怨人家。”宣蒙为她理理头发,搂着她的肩膀道“好可欣,别哭,我不怪就是了,能见到你来,我其实很高兴。”
    宣蒙扶她坐在石上,道“可欣,靠我紧点,别凉着,让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给你听。“可欣向他身上靠了靠,点点头道“嗯,我最喜欢听啊嚏。“话未完,竞张口打了一个喷嚏。
    宣蒙见状,把她搂在怀中,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兄弟俩,父母死的早,弟弟跟着哥哥过日子。家中喂了一头老牛,弟弟整天伴着它,于是人家就管弟弟叫牛郎“
    宣蒙又把牛郎织女这个古老而美丽凄艳的故事,从头讲了起来。由于又累又乏,在听到牛郎挑着儿女,穿上牛皮,飞上天空的时候,可欣竟沉沉的睡着了。
    宣蒙见她睡着,住了嘴,看着她圆圆的脸蛋,长长的睫毛,红嘟嘟的嘴唇,不觉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太阳又露出了可爱的脸庞,火热的阳光抚摸着整个山陵、大地。
    可欣与宣蒙身上的衣服不久也干了,两头老牛还躲在大树下。忽然,可欣的身体一颤,醒了过来,坐起身,眼含泪水问道“宣蒙,后来呢牛郎是不是追到织女了?”宣蒙道“还没有。可欣,你看太阳已偏西了,咱们回去吧“可欣道“不,你先把故事讲完。“宣蒙道“好,我讲完,但你不许叫饿。“可欣点头道“我不饿。”却听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宣蒙正要接着讲,忽见山下可欣大院的地方冒出了一股黑烟,弥漫了整个村庄,急道“可欣,你看,那是什么?”可欣这时也看到,叫道“咦,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家失火了。宣蒙,咱们快回去。“她的膝盖擦得着实不轻,刚站起,又坐了下去,眉头一皱。宣蒙扶她上了牛背,急急向下走去。
    不久来到朱家大门前,却见一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脸前一滩血迹,瞧背影是看门的阿福叔。宣蒙奔过去拍拍他的背道“福叔,你趴在这儿干什么“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宣蒙双手使劲把他翻转过来。岂知这一翻过,宣蒙登时吓得呆了,只见这人双目圆睁,肌肉扭屈,嘴巴大张,舌头吐在外面,神情凄惨可怖,腹部被利器横向剖开,脏腑流了一地,也正是看门的阿福叔。站在一边的可欣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小嘴一撇一撇,哭不出声来。
    过了半晌,宣蒙方才回过神,拉着可欣道:“咱们快进去看看。“可欣随着他踉踉跄跄边奔边哭道“娘,娘,快来呀,阿福叔死了。”可整个院内,却一片死寂。
    跨进二道门,又有两个人躺在地上,一个趴在门槛,一个倒在门内,是威叔和二黑,也早已死去。过了二道门,到了内院,却见门前门后躺着十几个人,竟是可欣的哥哥、叔叔等家人,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到了这时,可欣早已吓得张着嘴,喊也喊不出声来。宣蒙也是手脚俱软,脑中一片空白。呆立半晌,方扶着她退出,从偏房向后院奔去。只见所过偏房走廊,到外皆是可欣家的仆人与亲人的尸首,有的斜靠柱上,有的横躺地上,有的胸部中剑,有的头颅粉碎,有的手脚俱断,有的脏腑流了一地,竟没有一个活着。最残的是可欣的大哥与小弟,身子从上至下被剖成了两半,五脏散了一地,腥臭刺鼻。至此,宣蒙已知可欣家大难临头了。
    好不容易到了可欣父母的房间,门虚掩着,宣蒙扶可欣推门进去。只见房内躺着三人,其中两个是可欣的父母,另一个却是刘老先生,刘儒斋。可欣的父亲侧躺在茶几边,双目圆睁,神情可怖,早已死去;可欣的母亲俯在床沿;刘老先生则倦缩在床角。
    可欣见状,大叫一声“娘“,挣脱宣蒙的手掌,扑向母亲,连声大叫。但她的母亲却一动不动。宣蒙把她翻转过来,只见她脸如金纸,呼吸微弱,鼻翼还似一动一动的,便用手指在仁中捏了捏。
    过了一会,她果然张了一下眼,醒了过来,轻声道“是是欣儿吗?”“娘,娘,是我,“可欣连声应道。只听她微弱的声音道“孩子,靠近我,我、我有话告诉你。”可欣把腮贴在她的脸上。
    只听她道“孩孩子,记住,修罗教,是修罗教,一定要报仇。把我怀中的东西拿出来,好好好好学,记记住,一定要报仇。”说着又望了望宣蒙道“好孩子,你你要要照顾好欣儿,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要善待她,记记、、、“话未完,竟一阵抽搐而亡。可欣见状,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尖叫道“娘,娘,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不要欣儿啊,娘,娘。”叫了几声,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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